第82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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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是他清醒的时刻，他也是一个缺乏常识的人，顶多会说以后要挣钱孝敬他娘，可是怎么挣钱呢？他的脑子里肯定没有这个概念，毕竟他只有七岁以前算是一个正常人，见过的世界只有二十年前的张家村那么大。”
“更不用说使用针管给受害者注射药剂，用捆绑的方法给受害人舌头止血，以免被人发现。这种种行为都不像是张凡能做出来的。”
“所以综合来讲，就算张凡在清醒的时刻，他也没有这个能力用那么隐秘的方式杀害这么多人，更加没有能力设计这么大的一个局。”
林峰沉吟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张凡的确是凶手了，不管怎么样这件案子都和张凡脱不了干系，除非......”
沈浩好奇道：“除非什么？”
林峰道：“除非这件案子的凶手不止一个，除了张凡之外还有一个帮凶！”
沈浩震惊了：“你说还有一个帮凶？！是谁？！”
“张家村还有谁会帮张凡报仇？！”
林峰赶紧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猜测，其实我本人也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不然如果真的有这个帮凶，怎么可能不留下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一般人谁有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
沈浩“啧”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你说的有道理，张容和张凡，还有张家村的那些村民都是普通人，没有人能做到杀了人之后还天衣无缝的，咱们全方位搜查了这么久，如果真的有帮凶的话，不可能找不到一丝痕迹。”
“就连张凡，也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我们下意识地忽略了他，才导致案子停滞了那么久，不然第一个就应该怀疑的是他，案子早就破了。”
“可是，尽管有帮凶存在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张凡清醒之后有能力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杀人的可能性也很小啊，那到底真相是什么呢？”
沈浩说着说着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林峰接口道：“真相只有等张凡清醒了之后才能够知道，不管有没有帮凶，咱们只管抓犯人就行了，大不了再加几个星期的班，一定要把凶手全部绳之于法！”
沈浩叹一口气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审讯室里张凡的手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对面的焦艳艳立即保持住温和的笑容，开口想说话，对面的张凡却突然面无表情道：“你是警察？”
审讯室里的焦艳艳和外面的林峰沈浩都愣住了，林峰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道：“他清醒了！我推测的果然没有错，他有清醒的时刻，他就是在清醒的时刻杀的人！”
沈浩也喜不自禁道：“他清醒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去问他吗？他会说吗？”
“他不说，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他说。”
林峰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沈浩也跟着进去了，两人站在焦艳艳旁边，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对面的张凡全程看着他们，眼睛里像是一滩死水一样毫无波澜，好像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什么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林峰观察着张凡，饶有兴趣道：“你怎么知道她是警察？你有发病时候的记忆？”
沈浩挑了一下眉看着对面的人，如果他没有发病时候的记忆，陡然看见一个人，怎么可能立即推测出她是警察呢？
张凡冷漠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那眼神和看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没有任何区别。
“我的确有记忆，准确的说我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从我七岁眼睁睁看着我娘上吊，然后看着她的尸体开始僵硬发臭开始，我一直都有记忆。”
林峰不可思议道：“你是说你的意识一直是完整的？！那你后面为什么表现得好像一个精神患者一样？难道你一直都在假装？！”
“不可能！你不可能骗得了所有人！而且你如果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不离开张家村，等羽翼丰满了再回来报复，而是一直忍受着虐待？！这说不通！”
沈浩和焦艳艳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们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人能把一个精神病患者演得这么好，瞒过了所有人，如果他真的是装的，那么他就太可怕了。
张凡面对他们的震惊没有一点反应，淡淡地道：“不是，我不是个正常人，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我的行为不受控制，我一边忍不住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一边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
“最近几个月，我有时候会清醒过来，然后看着我意识里贫穷但温馨的家破败不堪，长满了荒草挂满了蜘蛛网，这里没有我娘哄我睡觉，还有人会时不时过来打我，我就更不想呆在这个现实世界，我宁愿一辈子做个傻子，就算哪天会突然死在某个角落里，但是我还有我娘，我娘会一直陪着我。”
“但是我不能，我要替我娘和我自己报仇，只有报了仇我娘才能安息，我才能放心地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峰呆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张凡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他推测张凡可能偶尔有意识清醒的时候，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都是意识清醒的，常年在幻想和现实之间挣扎，没有比这个更痛苦的事情了。
焦艳艳没有预料到竟然是这样的，小心地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你母亲被哪里些人欺负过？你娘死的时候你才七岁，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级，后面你又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更加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张凡闻言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珠子不自然地转动了一下，好像特别不习惯被人盯着看似的。
“我经常被那十个人虐打，他们假装来给我送东西博得美名，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喜欢在没有人的地方殴打我，一边打我一边故意把当年那些事情说给我听，最后还要留下一句——你一个傻子就算听见了能懂什么？你还能来报复我吗？——然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