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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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艳艳温和地开口道：“你好，我叫焦艳艳，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凡害羞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又忍不住偷偷地瞄她，神态十足的像一个小孩子。
审讯室外面的单面玻璃前面，沈浩焦急道：“艳哥这一招该不会不管用吧？你看张凡根本没有反应。”
林峰镇定道：“稍安勿躁，艳哥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有名的高材生，当年还是局长亲自挖过来的，本事差不了，咱们等着看吧。”
沈浩闻言只能压抑住焦急继续看下去。
张凡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她的话，焦艳艳并不急躁，依旧维持着笑意看着他，在这样的温和的目光下，张凡紧绷的身体逐渐开始放松，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之后，他稍稍地抬起头极小声地回了一句：“我叫张凡。”
审讯室外，沈浩猛地一拍手低声欣喜道：“他肯开口交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林峰笑道：“我说吧，艳哥是专业的。而且张凡看样子本性并不坏，只是常年被人欺负，没有人陪他说话，才不愿意开口。凭艳哥的本事，有了突破口，接下来一定能打开张凡的心扉，搞清楚张凡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他到底是怎么杀死那些人的，他的那些药剂又是从哪里来的。”
审讯室里，桌子底下，焦艳艳的手猛地握紧，心里欣喜，但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更加的温和：“张凡你好，你长得真好看。”
张凡可能是第一次被人夸好看，脸红了，小声地道谢不敢看人。
“谢....谢谢.....”
焦艳艳温和笑道：“不用谢，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确实长得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真好看。”
张凡被夸得不好意思，红着一张脸，嘴唇抿着但是还是忍不住上扬，嘴角出现一个可爱的梨涡，如果忽略他成年人的外表的话，就是一个害羞的小男孩。
审讯室外，林峰和沈浩都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神态，应该就是二十几年前他七岁时的真实神态吧。
如果不是后面张容被欺辱得上吊自杀，这两母子尽管生活清贫，但是相依为命、坚韧肯干，未来一定不会太差，凭借张凡的容貌，以后完全可以找个喜欢的女生共度一生，而张容也一定会是一个好婆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张凡残忍冷血地杀了十一个人，变成手染鲜血的恶魔。
林峰看着里面的张凡，眼神复杂，谁能想得到里面那个笑容纯真的男人，会是一个重大连环杀人案的刽子手呢？
焦艳艳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和语气，小心翼翼地和张凡交谈着，逐渐打开了他的心扉。
其实她心里也很意外，原本以为张凡的内心已经砌了一堵厚厚的围墙，却没想到他的内心只围了一层薄薄的纸，轻而易举就能走进他的心里去。
越是这样，焦艳艳越是感到不忍心和不可思议，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杀人凶手。
慢慢地，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把话题引到张容身上去。
“张凡，你长这么好看，是遗传了谁呀？”
“我....我娘，他们说我娘长得特别好看，是附近几个村子最漂亮的人，是.....是一枝花！”
焦艳艳温和笑道：“你还知道一枝花？厉害厉害，你几岁了？”
“我....我七岁了，我已经会很多东西了，我娘说我很聪明，像我爹一样聪明。”
焦艳艳慢慢地引导他：“你爹？你爹一定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吧？不然你娘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嫁给他呢？”
对面的青年身材高大消瘦，神态确实十足的小孩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道：“我娘说我爹是个教书先生，特别聪明，长得也很好看，但是我听村子里的人说，说我爹......我爹......”
焦艳艳当然知道他父亲后面不小心出意外死了，这也间接地导致了后面两母子的悲惨结局，见他神色有点不对劲了，恍惚起来了，急忙岔开话题道：“你娘这么好看，你爹又这么聪明，怪不得生出你这么可爱聪明的小孩子。”
对面的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对于‘小孩子’的称呼一点也不排斥，在他的心里他的确认为自己是一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七岁小孩：“也.....也没有特别聪明，我娘说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哦。”
“呵呵，你已经很聪明了，是我见过的最聪明可爱的小孩子了。”
“谢....谢谢。”
焦艳艳继续道：“你住的张家村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子啊？”
听到这句话张凡皱着眉头嘟着嘴巴不愿意开口了，焦艳艳就带着温和地笑意等着，到最后可能是张凡小孩子心性有点不好意思了，才勉强开口道：“张家村里有很多人，那些小孩子都欺负我没有爹，下雨天特别讨厌，我家里总是漏雨，我和娘都没地方睡觉，村子里有很多人总是欺负我娘，我和娘说等我长大了我就要帮娘报仇，娘笑得很奇怪说，只要能看着我长大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是从七岁的张凡的角度，看到的当年的那些事情，没有丝毫的不堪和肮脏，在他童稚的眼睛里，自己的娘亲只是被人欺负了，想着以后要给娘报仇，可能在他的眼里，所谓的报仇就是等长大以后给他们一拳或是一脚。
焦艳艳道：“那你还记得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凡突然很奇怪道：“我当然记得啊，我和我娘天天在一起，就在昨天晚上我做噩梦，我娘还抱着我一起睡觉给我唱摇篮曲呢。”
焦艳艳道：“你以前也经常做噩梦吗？”
张凡道：“我总是做噩梦，我娘说我是被村里那些孩子吓坏了，他们朝我丢石子，推我进河里，还骂我是野种，还骂我娘是狐狸精，是专门勾人的小妖精，不得好死，姐姐，你知道什么是狐狸精吗？”
明明是张家村的人欺负张容，到最后他们却反倒骂她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有时候人心这个东西，真是再肮脏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