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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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唏嘘道：“我只是在想，这件案子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是张容母子，还是那些被杀害的村民。”
“张容被肆意欺压侮辱最终在二十多岁，年华大好的时候不堪忍受上吊自杀了，而她的儿子张凡也因为年纪太小受到惊吓一直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变成了傻子。那些村民年轻的时候做下那种恶事，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而且没有一点悔改内疚之心，继续虐待张凡，就算最后是张凡自己亲手为自己和母亲报了仇，那些村民还不是安安稳稳地活了几十年？对比起张容母子一死一傻，他们的结局好太多了。”
“所以说，谁是真正的受害者，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沈浩说完，林峰也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件事，但是法律就是法律，他们作为警察只能依法办事。
林峰沉默了一下道：“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只能做好本分之内的事情，而且张凡最后也为他们母子报仇了，只能说因果循环吧。”
这时候焦艳艳突然道：“看见他，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跟着导师一起治疗过的一个精神分裂患者。”
林峰和沈浩都颇感兴趣问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焦艳艳回忆道：“这个患者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国企的员工，他始终认为一个漂亮的女同事暗恋他，被拒绝后又自认为这是那个女同事对他的考验，纠缠不休，闹到了最后他家里人不得已把他送去医院治疗，最后得出的诊断是，他得了精神分裂症。”
林峰道：“这种突发的精神分裂症大多是遗传导致的，和张凡的不一样。”
焦艳艳摇头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这个人的情况逐渐好转，只是每天呆在家里不肯见人，他家里人很欣喜认为自己的儿子终于好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突然有一天在大街上又唱又跳，坚持宣城自己是一个著名的歌星，过几天就要去北京开演唱会了。”
“我和导师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间里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大树，看见我们还友好的打招呼，等我们坐下来之后，他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他其实是国家领导人身边的参谋，直接参与国家大事。”
林峰也是心里学方面的高手，直接点出最关键的一点道：“这个精神分裂患者原本已经好了，后面突然又发病了，是因为认知逐渐回归，但是又无法面对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所以选择逃避，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吗？”
焦艳艳点头，一头短发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干练和理智：“的确是这样，后来我和导师去他家里拜访了一下，得知他原来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从小自尊心就很强。最后导师得出的结论也是他接受不了现实选择了逃避，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他可以成为任何人，可以是著名的歌星，也可以是年轻有为的政治家，这样既能摆脱现实世界，又能满足他对事业有成的所有幻想。”
“后来我和导师离开那所精神病院的时候，他又悄悄和我们说，他其实是一个潜伏多年的卧底。那时候他的父母已经相继去世了，剩下的几个堂哥堂姐根本不管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峰叹息一声道：“人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大脑中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没有被发现。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虽然这种概率在全人类来讲很低，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的精神世界是一个很神奇的世界，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规避现实世界所有的伤害和恶意，是一个极净乐土。”
焦艳艳道：“但是一个人从生下来就不可能单独存在，有家人，有朋友，有快乐也有悲伤，人生的乐趣也因此而来，如果人的一生就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就算再美好的事物自己一个人独享也有厌倦的一天，说到底人是在物质世界生存的。”
林峰叹息一声道：“普通人的一生遇见的悲伤的事情，挺一挺总能过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但是总有一类人，他们遇见的事情超越了他们的承受极限，太过于痛苦，这个时候，他们要么死要么逃避，就比如张凡。”
沈浩听他们两个交谈，感慨不已道：“成年人看见自己母亲在面前上吊自杀，又和尸体单独呆了三天，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张凡当时才七岁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焦艳艳观察够了，推开审讯室里的门小步走了进去，外面林峰两人紧张地看着。
审讯室里张凡呆呆地看着墙面，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张脸轮廓分明，脸上桃花眼尽管呆滞但是依然泛着水光，鼻子高挺，嘴唇红润，丝毫不比电视上的明星差。
焦艳艳轻轻地隔着桌子坐下来，眼神变得很轻柔，嘴角温和地笑着，整个人的气质大变，就像是所有的心理医生一样温和亲切。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温和地看着张凡，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张凡放空呆滞的眼睛眨了一下，慢慢地开始注意到了焦艳艳，像个小孩一样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全是惊讶，好像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焦艳艳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等着他镇定下来。
张凡瞄了她一样，好像怕被发现一样又快速地转了过去，然后又抵不住好奇又瞄了一眼，又转了过去，反复几次。
焦艳艳任由他偷瞄自己，他最后一次偷瞄的时候对准了他的视线，温和的一笑。
张凡顿时就红了脸，修长感受的手臂像小孩一样挠了挠脸颊，羞涩的笑了，想开口说什么当时又害怕地紧闭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