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八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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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舅妈吃下肚，王炎这才放下心来。
“多的可没有。”孙舅妈接着将几个菜拿远了一点：“三姨说了，这几天你只能吃这些，没处理的肉和饭都不能吃，你要是害怕，我每天都帮你吃一点，反正到时候吃不饱跟我没关系。”
“行。”王炎点了点头：“舅妈，只要您愿意吃，我每天都分给你，就当我死前给您尽孝了。”
孙舅妈哼了一声，提到十九年前，她的态度就肉眼可见的变了。
不过碍于今年的生祭，她没有发作出来。
饭后，两人重新回了房间。
刚进门，何明辉就说：“他们还真是按照祭品的标准在……呃。”
他卡了一下，想不到用什么合适的词替代，“照顾你？”
“什么？”
“净米啊。”何明辉说：“献牲的鸡和猪都是这个标准，差不多也是生祭前一段时间就拿来饲喂那些祭品，还有今天。”
他顿了顿，回忆道：“那会你闭着眼睛，是不是感觉一股热气？那是她给你烧了醋炭，烧醋炭也是除秽的一个流程，将准备好的中草药用烧烫的石头压住，接着洒一点水，用这股水汽来祛除污秽。”
“不过她改了一点，我看见里头放的黄栗树枝，还有一点别的草药，我不太认识。”他想了想说：“我们那不放这个，也是放青松。”
说完，何明辉感觉不太对劲：“哦，那就不是除秽了……赶神？”
“……”王炎沉默一会，他坐在床上，不由得问道：“你们那这些很灵吗？除了死亡预言以外，真的还存在别的鬼神这些东西？”
“那也不是。”何明辉想了想说：“我们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要说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我们弄这个就图个吉利，不就和拜财神拜灶王一样吗？就是每个地方的神话传说不一样，所以拜的神也不一样。”
“我小的时候也参观过，”何明辉坐在床上：“除开那些邪性的，你要说也大差不差，今天她不是还给表演了一个人头分离？那个我们也有，祭祀表演嘛，踩刀山，舔火刀都有的。”
“表演？”
“就和魔术差不多。”何明辉说：“衣服里头藏东西了，把肩膀架着，身体再练软一点，头不就自由移动了？”
闻言，王炎点了点头。
“你别说，要是三十号，那天在死亡预言的影响下，‘生’真出来了。”何明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由得说：“你说她们是高兴呢，还是害怕呢？”
王炎张了张嘴，之前和何明辉说自己没参与过，也就没办法将常忆山本身是参与者的事说出来，他想了想，不由得问道：“你之前去的两个，都是什么鬼？”
“嗯……”何明辉躺在床上，将那张死亡预言抽了出来，看着上方说：“一个是医院，医院那个鬼是个拿着手术刀追人的医生，另一个在一个废弃工厂，没有实体，就是几张纸，上头什么规则都写了。”
“你有见着它们的脸吗？”王炎问。
“没。”何明辉摇了摇头：“没见着，那鬼就是有脸，估计也挺吓人的吧。”
王炎想了想审讯室的常忆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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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审讯室的常忆山和卷宗里常忆山的背影，除了体型大差不差以外，没别的相似之处了，甚至于一开始是完全看不见的。
案例有限，也没办法推断是不是每次的鬼，都是由死去的参与者扮演的。
“怎么了？”何明辉问道。
“没，我就是在想，如果它真的作为神出现……”王炎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说了一半他就停了，见何明辉脸色凝重，他又说：“也不一定，万一就和你工厂的那个一样，就是几张纸呢？”
何明辉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他靠在床上，自我安慰道：“对，大吉，应该不能直接给我们上个‘神’吧。”
王炎思索了一会，缓缓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就像孙景程说的那样，王炎和何明辉哪都没去，除了吃饭以外，就在房间里呆着。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孙景程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直到八月二十九日这天，孙景程沉重地上了楼，敲响了房间门。
就像之前一样，两人很快打开了房门。
天刚蒙蒙亮，两人跟在孙景程的身后下了楼。
照常，孙舅妈看见王炎，就将他的饭菜当着他的面，弄了一点到自己碗里，当他面吃掉，才将碗筷递给两人。
“今天多吃点，要在山上待很久呢。”孙舅妈说着，她抬头看向门口。
宾馆的餐桌离柜台不远，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街上。
往常空空荡荡的街道，今天挤满了人。
她们排着队，一长串顺着宾馆，朝着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生祭不是明天吗？”王炎看了一眼，他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嗯，是明天。”孙舅妈说：“但是请‘生’降临是今天啊，今天不把‘生’请下来，明天祭谁去？”
话刚说完，孙舅妈自己就感觉有点不妥，于是她伸手拍了自己嘴几下，接着双手合十，朝着山拜了拜。
王炎闻言收回了视线。
“待会你舅舅送你们上去啊，舅妈还要准备献饭呢。”孙舅妈说。
献饭，也就是将‘生’请下来之后，向祂献上饭食，里头讲究很多，因此很早就得开始准备。
“吃好了吗？”孙景程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他见两人将碗筷放了下来，就站了起来，询问道。
“吃好了。”王炎站了起来。
何明辉抹了抹嘴，也连忙追了上去。
三人上了车，孙景程发动了车之后，缓缓踩下了油门。
顺着窗户看去，能看见来往的男女正聊着什么天，这些人穿着都有些类似，且身上都挂着一个红色的剪纸。
“长青。”孙景程看着后视镜里打量街道的王炎，“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这话一出，王炎愣了一下，他坐直了身体，将视线从车窗上看向孙景程。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生祭来的。”孙景程踩下了刹车：“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还要害怕你舅妈在饭里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