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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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车内陷入了寂静之中。
虽然和何明辉没什么关系，但他紧张地坐直了身体，视线乱飘了一会后，最后选择看向车外。
孙景程将车停好，从驾驶位上转头看着王炎。
“因为‘生’……我得保证我活到八月三十。”王炎头脑风暴了一会，他接着垂下头，躲开了孙景程的注视：“为了我爸，在那一天之前我不能出任何意外。”
王炎说到这就没说了，他刻意给孙景程了一点遐想空间，最好是孙景程能给出来什么和怪力乱神有关的答案，然后他点头就行了。
“‘生’？”孙景程皱了皱眉，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是你决定这么做的，还是你爸给你说了什么？”
“来当‘生’的祭品是我自己决定的。”
“四姨前段时间在精神病院碰见过你爸。”孙景程深吸了一口气提点道：“你爸现在得了精神病，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和你爸灌输些什么东西。如果是你爸让你来的，那你现在回天河还来得及。”
“是我自己要来的。”王炎像是相当犹豫那样：“我……我不方便说。”
听到这孙景程看了一眼路边的人，接着转回头启动了车。
油门传来一阵轰鸣，接着车腾的一下窜了出去。
听见声音，王炎松了一口气，他重新看向车外那一长排人。
这几天在宾馆住下来，平时街道也冷冷清清，他原本以为合胜镇几乎没什么人了，但现在粗略估计，起码有百人往上。
看这些人现在的样子，显然是要去山上的宗祠。
“老板，这些人也是去参加‘生’祭的吗？”何明辉看着窗外的人影，不由得问道。
孙景程开着车，应了一声，接着说：“明天的他们不参加。”
这些人基本上都不是平和人，不是平胜就是附近村子的，在地震后平和的人搬下来，连带着将‘生’祭一半的习俗也宣传了出去。
何明辉闻言又看了一眼，那大红的剪纸挂在他们身上，这些人手里大多拿着一个火把，不过还没点，垂在手边。
因为这些人大多是徒步上山的，山路的前一段孙景程开得很慢，等人少了许多，他才踩下了油门，车速加快，没过一会，到了道路尽头，孙景程将车停好，三人下了车。
王炎扫了几眼，山上这会已经有好几辆车了。
“今天不用进祭场。”孙景程说：“到了上面找个位置坐着就行了，别乱跑，没有三姨允许，不要往祭场里面钻。”
“好。”王炎点了点头。
孙景程深深看了王炎几眼，接着让开了位置。
“我就不上去了，待会还要去接你舅妈。”孙景程这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管什么时候，你后悔了随时找我。”
“好，谢谢舅舅。”王炎诚挚地道了声谢。
联想到明天会发生的事，王炎思索了一会，决定等到晚上之后，想办法把孙景程一家劝走。
虽然这次山路没了孙景程的带领，但是两人来了两次，已经轻车熟路了，顺着山路往上爬，远远的，他们就闻到了一股祭祀用的香，以及黄纸燃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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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去，只见一阵烟雾腾起。
何明辉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才朝着宗祠的位置继续走去。
“……哎，真不想来。”何明辉说着，他看向了不远处正在那个‘神坛’前祭拜的孙婆婆。
宗祠内的牌位似乎有过一点变动，何明辉说不上来，他转头刚要问王炎，就注意到孙婆婆开始往那个神坛里焚烧起纸眼睛来。
“那是你那天差点往上抹血的东西？”何明辉不由得问。
“嗯。”王炎远远看了一眼，没有走近，他接着想起来，问道：“你们那有这东西？”
“没有。”何明辉摇摇头。
今天孙婆婆没有戴面具，她双手合十正朝着那些燃烧的纸眼睛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看上去一脸虔诚。
装在祭场的桌椅板凳这时候全部拿了出来，规整地摆在一旁，两人对视了一眼，依照孙景程说的，朝着远处的椅子走了过去。
没等两人坐多久，山下就陆陆续续上来了一点人，有几个是熟面孔，不是当时在大巴上的老人，就是前段时间在祭场见过的年轻人。
他们抱着柴火，往神坛的前头堆放着。
至于那些生面孔，则将自己的火把放在一边后，将自己带来的袋子打开，从里头取出来一摞又一摞的纸元宝，以及黄纸，和一把又一把香。
王炎看了几眼，顺着神坛看向了那个孙氏宗祠，细细打量之后，他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宗祠走了过去。
见王炎过来，孙婆婆有一点意外，她看了一眼王炎笑呵呵地说：“既然你来了，也拜拜吧。”
说着，一把香塞进了王炎手里。
“拜完放进那里插着就好啦。”
王炎点了点头，拿着香走进了宗祠。
刚一进入，他就抬头看了一眼里头的牌位。
粗略扫视了几眼，王炎发现这是往里头加了一些新的牌位进去，原先虽然也比较紧凑，但没有像这样一个挨着一个的。
看上去还加了一些桌子，并且能清晰的区分出来，哪些牌子是新放上的。
原本就有的那些上头蒙着一层薄灰，新放上的没有。
王炎借着拜牌位的名头，四处打量着，扫视了一圈，他发现里头能通往那个祭场的木板在今天也被封死了。
结合孙景程说今天不能去祭场，以及那些上山的人只参与今天的祭祀，他猜测今天的活动就是为了明天的祭祀打掩护的。
也许在这上头新加入的，就是同样姓孙，死于那场地震的外村人。
想着，王炎转回头，将那一把香插在了神坛里。
何明辉见王炎走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王炎突然站起来吓了他一跳，但是他又没什么理由过去，只能在这边苦苦等待。
王炎简要讲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哦，我也看见了，那个宗祠一看就和平常的不一样。”
“有两个可能。”王炎转头看着宗祠说：“要么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让那些不参与生祭的人来，好掩盖他们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