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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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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的命运又会如何呢?和那个孩子一样。你们也有一些逃生的机会。至于结果如何,取决于两个方面:外人对你们的关心以及你们自己所做的选择。林娜,一年前正是你的错误选择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所以在今天的游戏中你将成为主角,所有的选择都由你做——这也是我制定的,不容违背的规则之一。刘洪,一年前你放弃了照顾老父幼子的义务,所以你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力,在以后的时间中,你必须听从林娜的安排。”

刘洪瞥了林娜一眼,似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炎热的天气加上刚才那番剧烈运动早已使他口干舌燥。

“你们现在一定很渴,是吗?”电话中的男子似乎对二人的窘境了如指掌,他嘲讽似的问了一句,又说,“在这个房间的顶柜中有一小桶水,你们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它,不过,你们会用这些水来解渴吗?我在防盗门的门脚磨出了一些缝隙,所以那扇门并不能防水。林娜,这就是你面临的第一个选择,该怎么做,由你决定。”

话刚说完,电话便挂断了。林娜和刘洪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顶柜,喉头干涩地咽动着。

刘洪搬来板凳踩了上去。打开柜门之后,他兴奋地低呼了一声:“他没有骗我们,真的有水!”林娜看着刘洪将一小桶水抱了出来。那是市面上经常看到的,四升容量的桶装矿泉水,虽然不算很多,但足以解一时之渴了。

“你先接着。”刘洪把水桶交到林娜手中,目光却盯着顶柜里面,“这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林娜捧着那桶水,觉得口舌之间烧得厉害。而此时刘洪抱着一个箱子似的东西跳下了板凳,右手中还抓着一副耳机。

“这是一个……小冰箱?”刘洪把耳机扔到了床上。

林娜也看出来了,那是一个车载的便携式小冰箱。“这也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吗?”她眼睛一亮,“里面是不是有吃的东西?”

刘洪连忙打开冰箱门,可令人失望的是:冰箱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东西。他恨恨地把冰箱摔到床上:“他妈的,一个空冰箱,有个屁用!”

“先喝水吧,我都快渴死了。”林娜正被生存欲望深深地折磨着。

“不……”刘洪把水抢在手里,贪婪地抚摩了两下。“这桶水不能喝。”他嘶哑着嗓音说,“我们要靠这桶水逃出去。”

“什么?”林娜莫名其妙。

“你没听他说吗?屋子的门底是可以渗水的,他在提示我们!如果我们把这桶水从那里倒出去,水会漫到门外的楼梯走道上。外面有人看见的话,他会认为这屋子里没有人,屋内发生了水管爆裂或是什么的,只要他通知物业,物业想办法把屋门打开,我们就能得救了!”刘洪一口气说完,语气非常急促。

林娜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刚才电话中提到的“选择”是怎么一回事。喝水解渴?还是把水倒出去以换得获救的机会呢?可是林娜也担心,要是水倒了出去,没有人救他们怎么办?“那不是我们俩能左右的事情。”刘洪眯起眼睛看着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这种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林娜的目光只盯着那桶水:“那你的意思是……”

“不,我的意思没有用。”刘洪打断了林娜的话,“必须由你来做决定,这是他定下的规则。”

林娜苦笑了一下,如此艰难的抉择她倒宁愿让对方来做。“我们……能不能少喝一点……把剩下的水倒出去。”林娜觉得这个主意似乎可以两全。

刘洪叹息着摇摇头:“如果渗出去的水太少,那我们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现在天气这么热,水会蒸发得很快,我们每喝一口水,获救的希望便减少一分。如果不能获救,我们喝再多水都没用。因为水总会喝完,我们还会面临同样的困境,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后悔没有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了!”

林娜咬着自己的嘴唇,良久之后,终于点头道:“好吧……就把这些水都倒了吧。”

“很好!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刘洪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等早晨上下楼的人多时把水倒出去!”

林娜转过头,不再去看对方怀中的那桶水。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世界。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微微发白,对面的大楼里也有几间屋子亮起了灯光,早起的人们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了。林娜目光中流露出羡慕的意味,同时也嗅到了希望的气息。

外面的世界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样困死在屋里吧?来去自由,这本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现在却成了林娜心中最美好的愿望。

4.示警,空的水桶

林娜思绪纷繁地转了片刻,一股倦意慢慢地袭了上来。她把身体倚在床头,闭起了眼睛。

恍惚中,林娜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他拉着自己的手说:“不要管别人的事。”这句话刚刚说完,父亲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林娜认识他,这就是合租在自己对门的老人。老人用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娜,用毫无生气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管我们?”

林娜想要离开,但她的手腕却被对方紧紧地攥着。那五指渐渐开始腐烂,并且沿着胳膊向上开始蔓延,很快就泛遍了全身。老人变成了一具腐尸,正如一年前林娜看到的情形一样。

男孩的哭声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林娜转过头,看见那个孩子趴在门后,一边哭一边用手拍打门板。男孩转过头,与林娜对视着,两只眼睛又大又黑,却没有任何生命的神采,有的只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和恐惧。

林娜剧烈地悸动了一下,从恍惚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天色已经大亮了。林娜站起身转头四顾,发现刘洪并不在这间屋里。她连忙来到客厅中,看到刘洪正半趴在客厅门边,歪着脑袋,左半边脸颊完全贴在地面上,屁股却翘得老高,像是一只被人踩过一脚的蛤蟆。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睁得圆圆的,许久也不眨一下。

“你在干什么?”林娜被对方的怪模样搞得有些愕然。

刘洪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看握在手中的手机。片刻后他直起身,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灰土,说:“刚才五分钟有四个人从楼梯口经过,是时候把水倒出去了。”

刘洪撕开桶口的塑封,打开塞子,然后将水桶捧了起来。水桶倾斜,清澈的水柱从桶口挂了下来,浇在铁门底部,向门外漫渗而去。

水柱泛着晶莹的波光,汩汩的水声更是透出无限的诱惑力。刘洪和林娜全都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很快,一桶水便见了底,这些水应该能在楼道里形成较大的一片水洼。

“好了。现在得乞求老天保佑,能有个热心肠的人经过这里,看到外面的积水。”刘洪把空水桶扔在一边,然后又半趴在地上,摆出了倾听的姿势。

林娜忍不住把水桶捡了起来,将水桶高高举过头顶,一些残留的水滴落下来,落入她的口中。

“有人过来了!”刘洪忽然转身兴奋地嚷了一句,正好看见林娜用舌头舔桶口的最后半滴水,林娜连忙停止了动作,脸色通红。刘洪只是“嘿”地干笑了一声,然后又忙不迭地俯下身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林娜凑到一旁关切地询问:“情况怎么样?”

刘洪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林娜屏住呼吸等待了一会,却见刘洪起身失望地摇着头:“他停了一会——可是很快就上楼去了。”

“上楼?那他就是回家去了……”林娜的心一凉。

“没关系,还会有别人看见的。”刘洪宽慰了对方两句,再次匍匐在了铁门边。这回等了有一分多钟,他的眼神忽然兴奋地闪动了一下,显然是外面又有了动静。

“有人来了吗?”林娜连忙问道。不过这次并不需要刘洪回话,答案就已然显而易见了。因为“叮咚”的门铃声在屋内响了起来。

“外面的人发现不对了!”刘洪腾地爬了起来,扑到门边,大声喊着:“喂!救救我们,我们被锁在屋里了!”

林娜也回过神来,和着对方的声音呼喊:“救命!救救我们!”

然而门外却没有任何回应,只听见门铃在屋内又继续响了两三声。

刘洪忽然沮丧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别喊了,没有用的,他说过,这是隔音的门,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门铃声此时也停了下来,林娜意识到什么,惶然问道:“他是不是走了?”

刘洪没有回答,他倚着铁门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无奈表情。

“别走,救救我们!”林娜用力拍打着铁门,虽然明知叫喊是徒劳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铁门是如此的厚实,那皮肉撞击的轻微声响根本不可能传到外界去。

“他会不会去找物业了?”林娜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充满希冀地问道。

“谁知道呢?”刘洪睁开眼睛,长长地轻叹了一声,“反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我们可以选择,但却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我们的命运被外面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掌握着,这就是他制定的游戏规则。”

“那就等着吧。”林娜也颓然坐了下来,两人背靠着铁门,谁也没有心情再多说些什么。

时间慢慢地流逝,不知又有几个人从一门之隔的楼道间经过。毫无疑问,他们都将看到那片水洼,他们或许会诧异,或许会担忧,没准还有人会觉得气愤,但是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吗?

至少刘洪和林娜始终没有等到这样一个人出现。

“哼。”刘洪终于用一声冷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没戏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林娜眼中也闪过一丝绝望的情绪,但她又不甘心地辩解道:“也许已经有人通知物业了,只是物业暂时没时间过来。”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意义。”刘洪黯然摇着头,“因为外面的水差不多快干了。物业过来,会认为屋子里的人已经解决了问题,他们没有必要再打开屋子查看。”

林娜一愣,扭头看了看门边,的确,残留在屋内的水渍已经干涸了,门外的情况想必也差不多。“这么快就干了?”林娜失望地叫了一声,同时忍不住抱怨道,“我们根本不应该把水都倒了。这没有什么用!时间太短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

这番话点燃了刘洪的坏情绪,他立刻硬邦邦地顶了一句:“是的,没人来救我们,也只有你能想到这一点!因为那些人全都和你一样,对别人根本漠不关心,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林娜愣了一会,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会恨我。你儿子的死,你终究认为是我的责任。”刘洪铁青着脸不说话。

林娜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下头去,把半个脸埋在了臂弯中。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着转,但是没有掉下来。良久之后,林娜擦了擦眼角,轻声说:“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在临死之前,父亲只嘱咐过我一句话。他说:‘娜娜,不要去管别人的事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管你。’”

刘洪一怔,他没想到林娜会有这么一段凄凉的身世,也想不通她父亲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遗言。

林娜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说道:“我父亲是个好人,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他。在我小的时候,他也非常疼爱我,我觉得自己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那时候父亲总是对我说,要做一个热心肠的人,看见别人有困难,应该去帮助他,因为好人总有好报的。呵,可是后来呢?事情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里,林娜的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在我九岁的那年夏天,父亲下班经过一片河滩,看见有个小男孩在河水中挣扎呼救。他连衣服也来不及脱,一头便扎进了河水里。谁知道那河水只有半米多深,父亲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河床上,当时便昏死过去,虽然医院全力抢救,但还是落了个全身瘫痪。那个呼救的小男孩原来只是在搞恶作剧。他父母带着他来医院看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无力支付高额的医疗费,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后,只能放弃治疗。父亲挨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刘洪有些动容,“就没有人帮帮你们吗?”

“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林娜的语调冷得像冰一样,“我母亲向见义勇为基金会申请过援助,可他们却说,我父亲没有救人,算不上见义勇为。”

刘洪叹息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可以想象林娜父亲临死前的心境——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却被残酷的社会所抛弃,难怪他会给林娜留下那样一段遗言。

林娜的思绪又飘回到一年之前,她的声音变得略微有些颤抖:“那些天的晚上,有时我会听到哭声……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天我都在上班,等我很晚回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通常都是锁着的。我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人在外面,只想保护好自己……”

刘洪仰头长叹一声。

“算了,不说这些了……”林娜咬了咬嘴唇,泪水终于从脸颊上滚落,“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我还是很想……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5.窥视者,我们的机会

林娜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地仰面躺倒在床上。刘洪背靠铁门坐着,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那“铃儿响叮当”再次在屋内响起。这声音立刻牵动了两人的神经,使得他们同时一震。

“快,快接电话!”刘洪拿起手机跑进林娜的房间。林娜从床上弹起来,迎上前接过手机,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不要插话,听我说。”电话那头的男人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规则”,随即慢条斯理说,“看起来你们第一次脱困的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不过,你们仍有其他的机会。大卧室对面楼上有一个男人,他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癖好。现在是周末的上午,这正是他的活动时间。如果你们出现在窗口,他有可能会看见你们。当然,你们看不到他,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了解他的动向。我设法在他的望远镜里安了一个窃听器,你们戴上顶柜中的那只耳机,打开开关,就可以听见从窃听器里传来的信号。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仍然由你来决定,林娜。”

话音刚落,对方挂断了电话。林娜把手机收好,睁大眼睛问刘洪:“你听见他的话了吗?”

刘洪点头沉吟着:“有人能从窗口看见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看看那个耳机是不是能用。”林娜一边说着,一边向对面走去,刘洪紧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之后,见那个耳机被扔在床上。刘洪找到旋钮轻轻拧开,然后戴上听了一会。

“有呼吸的声音,他正在使用那个望远镜!”刘洪兴奋地说,摘下耳机递给林娜,“你听听看。”说话间,他凑到了窗户边,向对面楼上眺望着。

林娜静静地听了会,点头道:“……是有一些声音,可不知他会不会真的看见我们。”

“哎,看这里,我们在这里!”刘洪在窗前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林娜也踱到窗前,茫然地看着对面。那个窥视者会在哪个房间里呢?他的目光又看向何处?两人就这样在窗口伫立着,怀着希望被偷窥的心态。

片刻之后,林娜忽然脸色一红,轻声道:“他……他好像是看到我了。”

刘洪连忙转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他在自言自语,说一些……一些下流的话……”林娜神色扭捏,用手紧捂着耳机,似乎是不想让对方听见耳机中传出的声音。

刘洪略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变态!”刘洪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然后用手砸着玻璃,高声叫嚷道,“别他妈的瞎看了,快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

“你这样没用的。”林娜苦笑了一下,伸手拉了拉刘洪的胳膊,“别敲了,他在骂你呢。”

“骂我?”刘洪无奈地咧了咧嘴,摇了摇头,“我们无法让他明白这里的困境,他只会像看杂耍一样偷窥我们,根本不会帮我们脱困的。”

林娜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打我。”林娜认真地看着刘洪,“狠狠地打我。”

刘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不……我从没打过女人。”

“你必须打我——如果他报警了,我们就有可能获救,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林娜的眼神急切而又坚定。

刘洪抬起手,在空中犹豫了一阵后,终于落了下来,不疼不痒地打在了林娜的脸上。

林娜听见耳机中传来一声“我靠!”语气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成分。

“太轻了!”林娜着急地看着刘洪,“你得使劲打,往死里打,打得让那个人害怕才行!”

刘洪把手高高举起,酝酿片刻后又放了下来:“不行……我下不了手。”

“你这个蠢货。”林娜的眼神开始变化,语气也凶狠起来,“就像你爸爸和你儿子一样,你们祖孙三口,全都是十足的蠢货!”

刘洪惊愕地怔住:“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都是蠢货!”林娜继续辱骂,“他们俩活该死在这里,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陪葬!”

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都尖锐地刺中了刘洪心底的痛处,他的脑门一阵阵地发热,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你打我啊!蠢货!”林娜一边喊着,一边甩起手,狠狠地抽在了刘洪的面颊上。这一巴掌让后者彻底爆发了,他咆哮着,反手一掌,把林娜打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林娜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退在窗户边:“他们的死全都怪你!你是个不孝的儿子,更是个混账的父亲!”

刘洪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声,他红着双眼抢上前,左手扼住了林娜的脖子,右手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林娜也不甘示弱,她一边咒骂着,一边手足并用地与对方厮打成一团。

一会儿的工夫,林娜就放弃了反抗,虚弱地靠在窗户上。刘洪停止了殴打,但左手却仍掐着林娜的脖子,他逼视着对方,用极度愤恨和痛苦的语调说:“那不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由于被扼住脖子,林娜说话非常艰难,可态度却没有丝毫转变,“是……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刘洪咬着牙,脸上现出骇人的表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林娜剧烈地咳嗽了两下,无法说出话来。她秀丽的脸庞憋得通红,圆睁着的双眼中透出深深的无助和恐惧。片刻之后,两行清亮的泪水从林娜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刘洪蓦然一惊,这才想起把手松开。林娜早已支撑不住,立刻瘫软在地上。

刘洪连忙跪在林娜身旁,将她抱住:“林娜……你没事吧?”

林娜闭着眼睛,泪水不停地涌出。她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我没事……只是……只是我们仍然出不去,他……不会帮我们……”

真正让林娜绝望落泪的,其实是他们厮打时耳机中传过来的对话。

首先是那个偷窥者的惊叹声:“我靠,玩真的啊,这会出人命的!”

随即有个女人被吸引了过来:“你又偷窥什么呢?”

“快看快看,打得可热闹了!”

“干什么呢这是?”

“太过分了吧?要不要报警?”

“报个屁!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是不是心疼那个小美女了?行了,望远镜我给你收着,不许你再这么瞎看了。”

刘洪听完林娜的讲述,神情也非常沮丧,他仰起头“呵”了一声,分不清是苦笑还是轻叹。然后他关切地看着林娜:“你怎么样了?我没伤着你吧?”

林娜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扼痕,脸颊也明显地肿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半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一下子羞红了脸,挣扎着坐起身,把刘洪推开:“我没事的。”

刘洪也觉得有点尴尬,他往后退了退,在距离林娜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的争吵和厮打耗费了两人不少体力,再加上已有大半天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又滴水未进,两人的身体状况此时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许久之后,两人气息略定,刘洪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什么?”林娜一时没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

“你刚才说,我们祖孙三人……都是……都是蠢货……”

林娜摇摇头:“那是我故意气你的。”

刘洪露出释然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又说道:“你见过我儿子吧,他可聪明了。”

“偶尔能见着,没有……没有什么接触。”林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他非常聪明,比其他的孩子都聪明,如果他长大了,一定会比我强得多。”刘洪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他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豪,可是想到孩子的惨死,他的自豪感霎时被辛酸和心痛打散了。

林娜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会把老人和孩子留在这里?”

刘洪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答道:“怎么说呢?我曾经很有钱,可后来欠了许多债。老婆跟别人走了,把孩子留给了我。我在外面玩命地工作,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话还没有说完,刘洪便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想再继续下去。林娜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

6.贸然求救,你会帮助我们吗

外面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屋里的气温也越来越高。两人虽然呆着不动,但仍然觉得燥热无比。由于身体缺水,他们的汗液很少,热量蓄积在体内难以排出。

林娜的身子骨毕竟要弱一些。渐渐地她有些抗不住了,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要昏睡过去。

“坚持住,林娜!”恍惚中,她听见刘洪在呼唤自己,“我们还有机会的!”

机会!这两个字给林娜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她努力地睁开眼睛:“什么机会?”

“我忽然想到——”刘洪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兴奋地说,“那个保险柜,还有冰箱,这都是机会!你看,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一次逃脱的机会。那桶水,还有那个耳机,都是!所以我们还有机会,至少两次!”刘洪一边解释,一边走到床前把那个小冰箱抱起来,琢磨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可这个冰箱又有什么用呢?”

林娜却望着那个保险柜若有所思:“也许我们该想想办法,把这个保险柜打开,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对对!”刘洪扔掉冰箱,又跪在地上研究起那个保险柜来。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这是六位的密码锁,一共有一百万种数字的组合。不知道密码怎么可能打得开?”

“他既然把保险柜留下,一定会留下密码的。”林娜推测道。

“很有道理!否则他何必多此一举?”刘洪赞许地看了林娜一眼,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这密码会藏在哪里呢?”

“肯定是个很难发现的地方。如果很容易找得到,他用不着把东西锁在保险柜里。”林娜继续分析,忽然,她的目光一动,转向了床上的那只手机。刘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者那人会通过电话把密码告诉他们。

“他会再打过来的。我们一直在遵守他的规则,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刘洪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

似乎专门要附和刘洪的话,手机的来电铃声这时真的响了起来:“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林娜连忙站起身,接通了手机。

“你们再次失败了,虽然林娜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你们遇见的人不愿意帮助你们。”电话那头的男人说,“我早已说过,你们要想成功脱困,第一是林娜的选择必须正确,第二是外界必须给你们真正热心的帮助。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你们已经失败了两次,不过,仍有机会。这机会正被你握在手里,林娜。”

林娜一怔,手里?自己的手里有什么呢?

男子继续说:“手机,这手机中藏着你们的一次机会。我对这个手机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设置,只要长按住接听键,相应程序便会从本机的号码簿中随机选择一个拨出去。这个手机中一共存了五百多个号码,全都是我胡乱输进去的,所以你无法预料电话那边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得提醒你,这个手机卡虽然接听是免费的,但卡中的费用却只能支持一分钟的主叫通话,在这一分钟之内,如果你能劝服对方帮助你们,那你们的前景就会变得非常乐观了。祝你好运,林娜!”

电话又一次断了,林娜把手机从耳边挪到眼前,呆呆地望着它,神情既兴奋又彷徨。

“一分钟?一分钟能说清楚什么?”刘洪摇着头,“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陌生人……不直接把电话挂断就算好了。”

可林娜却不气馁,她招呼刘洪:“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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