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序幕 曾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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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些狐假虎威的蛆虫！我的好兄弟，不要被那威武的外表骗了，据我所知这些失意者根本没有战斗的勇气，即使是几年收不到税金也没有憋出一个屁来！”说完这些，燕北拍了拍张力腹部健硕的肌肉，又补充道：“他们那整洁的制服下是臃肿的啤酒肚，大概有你两倍的份量。”
燕北对执行官们一通批判，而张力听着他尖锐的话语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反驳。等到张力绞尽脑汁搜集出几个词语的时候，燕北已经出了门，在雨水中走远了。
张力伸出一只手，好想想要抓住燕北雨幕中朦胧的背影，但是很快他又泄了气，垂下了手臂与头颅。
“走吧，哥哥，我们从没有受过执行官的恩惠，不需要想着为他们说话。”张默推了一把张力，让哥哥一个踉跄，等到张力站稳了身子，抬头便看到弟弟跟着冲了雨里，追上了燕北……
……
……
内屋。
在燕北和二张兄弟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安静，刘猛先是坐在床沿凝视着油灯，他放空了大脑，靠发呆消磨着时间。过了没一会，刘猛长叹一声就仰倒在床上，他捂着额头，忽然空闲下来让他又一次陷入了心理挣扎，随着眼前一阵模糊，他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刘猛其实出生在东洲，那是个距离天霖非常遥远的国家。在刘猛还是个孩童的时候，父母带着他坐上了偷渡船，希望能够到天霖来发大财——那时候的天霖还是个充满“机遇”的地方，可惜之后的运气实在不好。他们碰上了海盗，不仅财物被洗劫一空，刘猛父母还被卖到了不知道哪个小岛做矿工奴隶。要说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刘猛恰好被天霖工坊主赎下。
海盗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孩童，变卖难以出手，又是在想不出什么价值，他们在码头准备把刘猛丢到海里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一位机械工坊主。
工坊主和海盗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64金磅零8枚福勒的价格赎下了刘猛。海盗们窃喜如此一笔意外之财，工坊主内心也惊喜能碰上如此聪明伶俐的孩童。
没错，工坊主单从刘猛的外貌神情就断定这是个天资聪慧的孩童。
天霖从没有蓄奴的传统与历史，法律上也严格惩戒蓄奴行为，所以刘猛被工坊主收做了养子。这个工坊主经营着一家小作坊，雇佣了几名匠人和帮工，主要负责生产机械部件。整个作坊里技术水平最高的就是工坊主了，但是他很少亲自劳作。
对于工坊主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几个天性聪慧的学徒传授技艺。于是他收养了许多孩童，教导他们机械知识，希望他们能够继承衣钵。
在外人的眼里，这家工坊比起机械作坊，更像是幼儿所，收养的二十几名孩童都管工坊主叫义父，工坊主也回馈了他们一个吃喝不愁的生活环境，刘猛很快就融入了其中。
在这个机械作坊里，刘猛度过了他的童年，虽然并不富足，但是有许多兄弟姐妹陪伴倒也算是欢乐。在这期间，刘猛因为强大的资质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伙伴们崇拜他，尊敬他，工坊主也格外宠爱他，他是整个作坊里的红人。如果没有意外，再长大一些，等学会了工坊主的独家秘技后就能独当一面成为作坊的副手了。
那一年大旱，整个西部的河都断了流。这年，刘猛十五岁。在某一天夜里，刘猛睡梦之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住了自己大腿，他猛的惊醒过来，接着把迅速把手罩了过去，
抓住了罪魁祸首——一只老鼠。
房间里熄灭了油灯，一团黑暗，他靠近窗户，接着月光看清了老鼠的全貌。油亮的毛上沾着许多秽物，豆大的眼睛翻转不休，闪烁着混沌的光。老鼠的胡须在半空中不停划出弧线，四肢也不停挣扎。
在这老鼠腥臭的气味传到刘猛鼻子里时，他就手指用力勒紧了老鼠，它挣扎得更用劲了，在一阵歇斯底里的抽搐后，它没了动静。
刘猛又摇晃了一下老鼠的身体，发现它完全没有反应后就把尸体随手丢到了窗外。
第二天，刘猛发了高烧，喝下一些常用药草后依旧没有好转，急的团团转的工坊主发现了窗户外的老鼠尸体，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检查刘猛的身体。
果然，在看到了刘猛大腿上那老鼠的齿痕伤口，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黑死病。
在工坊主年轻的时候，他曾经经历过大规模黑死病爆发，作为灾难的幸存者，他对鼠疫抱有极大的心理阴影。不过，他想到刘猛是自己最有天赋的学徒，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养子时，还是咬了咬牙，决心压下对鼠疫的恐惧，想要救一救刘猛。
“快去请医生来！”工坊主对着围在身边的学徒们大喊，说着他取出钱袋，从里面拿出几枚金磅，分给了学徒们。
“义父，我们要去找哪位医生？”学徒中有人发出了疑问。
“当然是把附近能找来的医生都找来！”工坊主觉得这些学徒都是榆木脑袋，心下焦急，不由得大吼出声。
学徒们被大叫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缩着头不敢辩驳，拿着金磅就分头离开了。而不放心的工坊主又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记得说是高烧不退！”
很快，一群自称医师的家伙就来了，大概有十几人，纷纷围在院子里猜测到底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工坊主的到来给了他们答案，“大概是黑死病。”
工坊主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医师们却是炸开了锅。他们其中一半的人立刻扭头就走，嘴里还咒骂着工坊主，等出了大门又迅速喘上几口气——仿佛院子里的空气都是肮脏的。
留在原地的医师倒也不是不害怕鼠疫——或许他们只是更加贪婪。其中一位蓄着胡子的中年医师开口谈起了条件：“这位坊主，你要知道。即使是现在我们黑死病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治疗，那些治疗黑死病的秘方都被蒸汽贵族们收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