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序幕 其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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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猛收回了手，这一次燕北的头颅并没有再次耷拉下去，这他心中稍微满意了些，随后他从嗓子里吐出戏谑的话语：“那你说一说，你那么崇拜我，究竟是知道我的哪些英勇事迹？”
不远处的张默看到燕北陷入窘境，想要为好兄弟做些什么，但是刚刚向前踏出一步就被哥哥拉住了衣角。“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我俩最好还是
不要打扰比较好。”张力小声地贴在张默耳边说道。
张默咬了咬牙，暂且不说刘猛的权势与背景，这是第一个能够如此压制燕北的人。在刘猛的面前，燕北就像是被老虎咬住脖子的牛犊，他的一切都被按在泥土里蹂躏。
但或许这对燕北来说是一件好事，想到此处，张默又一点点往后挪动了脚步，装作一副没有动作的模样。
燕北眼睛里恢复了些许光彩，他下意识认为回到了自己善于发挥的战场，这让他从大脑里涌现出自信傲气并最终战胜了恐惧。
他想要大喘气，但是一口气提上来之后又憋在了嗓子眼动弹不得。在此尴尬境地下，燕北从心底对着自己说：“现在顾不得这些了。”于是他咽下一口气，开始在脑子里不断搜索有用的信息。
很可惜，找寻了一圈记忆后却没有任何收获，燕北发现自己对于刘猛的唯一认知似乎就是雷霆帮的堂主且知恩图报。最终，燕北放弃了，他硬着头皮，断断续续地开始说道：“猛爷您一言九鼎……智谋过人……明辨是非……武力充沛……德高望重……”
刘猛听着燕北的阿谀奉承脸上挂起了微笑，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停下。而燕北像是被按了退币键的街机，猛然卡壳，他心中忐忑，没有因为刘猛露出笑容而感到轻松，燕北莫名觉得刘猛的笑容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奉承。
“听着，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刘猛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燕北的眼前比划，他接着说道：“伪装，或者说形式、姿态，这都是必要的。但是在这其中存在一个界限，在大多数情况下你要显露出破绽，而不是超越这个界限。”
“您大概是说这些是香料？”燕北做了一个类比。事实上燕北并不是很了解香料，明克街的苦力们有使用香料掩盖汗臭的习惯，这使得经常流窜在西部各地的燕北听说过一些有关香料的传闻。
“没错，你需要一些香料来为自己提升格调或者是掩盖掉不好的气息。但是如果你用了超额的份量，你就会变成一只腌过头的陈年老咸鱼，飘着酸臭又**的恶心气味。”刘猛收回了手指，打量燕北英俊的脸庞发出啧啧声，再然后他说：“你要明白，因为你的才能或者是别的某些特点我才会如此看好你，而这些都和你对我的崇拜无关。”
燕北沉默不语，他现在放下心来，开始认真思考刘猛说的话。约莫过了十几秒，他轻声说道：“但是我对您的崇拜是一块敲门砖。”
刘猛挑了挑眉，燕北的敏锐再次让他感到了惊喜，他下意识开始摩挲自己的下巴。最终，在燕北炽热的眼神下，他点了点头，说：“没错，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你知道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什么吗？”
燕北原先的崇拜的确都是装模作样，那些浮夸的动作，卑微低贱的态度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在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确开始有些尊敬刘猛了。
燕北并没有急着回答问题，他想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于是他先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场景，又思考了几种不同的方向，
最后他回道：“我应该最先表明态度，证明自己的立场；再然后暗示性展现出自己才能；接着说明自己的价值；最后收下任务——也就是给出代价。”
燕北在话说出口之后就觉得后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说些空泛的白话，说不定在刘猛眼里这只是在无意义空谈，于是心底不由得紧张起来。
事实上，刘猛对于燕北的回答十分满意，他别过了头，把目光投向油灯，只留给燕北一个背影，接着说道：“好了，这第一节课就上到这里，你们现在应该赶快出发，最好在入夜前给我带回好消息。”
过了一会，刘猛发现燕北还是没有动静，心中想着难道已经到了下午或是傍晚——毕竟这小房间里没有窗户，无法得知外面是什么时间。于是他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出发？”
脑中胡思乱想的燕北猛然回到现实中来，他先是以为刘猛在诘难自己，但是随后又想到这卧室关上木门后听不到钟堂的撞钟，于是他老实回答道：“前不久，钟堂的钟响了两次。”
说着，他就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刘猛鞠了一躬，拉着二张兄弟出门。
二张兄弟听不太懂刘猛的话，但是多少能明白点燕北的意思，于是跟着他出了房间，最后还顺手把木门带了起来。
“你真的要加入雷霆骑士团？还要拉上我们？”还没离开房子，张力就在门口拉着燕北问。
“当然了，雷霆骑士团现在是整个西部最强的势力，其他的骑士团不是被毁灭就是被吸收，这样前途无量的组织为什么不加入？”燕北语气坚定地反问，顺手从衣帽架上取下挡雨斗篷，拉开大门准备出发。
张力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燕北，这让燕北停下了动作，他转头看向了张力。四目相交下，张力说道：“那太危险了不是吗？而且西部还有执行官，那些听命蒸汽贵族与新兴财阀的家伙！”
“你还在忧虑这些吗？”燕北脸上挂上了笑容，他扯开张力抓住自己的手，做出一副蔑视的表情往门外吐了一口唾沫，这些唾沫很快就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于是他看着地上的水流说道：“那些懦弱的狗腿子们成不了什么气候，能够被派到这落后西部的家伙都是些失败者，被挤兑出核心区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