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天启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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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万里最终还是捡起了那块原主已经不知是谁的腰牌，成了一位光荣的守夜人。
后面的一段日子里，日子似乎如了他的愿。
每天他的工作就是上到城楼，在上面默默的注视着北方的黑夜，同身边的战友一起空耗着自己的人生。
守夜人里的编制也很混乱，校尉为了捞钱，时不时就有人来来去去，谷万里在长城上的位置也一再调整。
他小心翼翼且低调的过着日子，努力不出一点纰漏，也从不有任何怨言。
在这种状态下，做守夜人的生活似乎越来越趋于平静。
直到冬至日来临的那一天。
这一天对于生活在北境的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从这一天起，长城以北的所有的地区都将陷入长达半年的极夜。
而在这一天前，守夜人派驻在长城以北的所有游骑也要归队，进行修整。
谷万里所在的这一段长城一共有四队游骑，其中三队都在冬至日前早早归营。
但这最后一队，却一直到冬至日当天都还没有音讯。
这天，谷万里正在城墙上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他手里握着冰冷的步枪，这个家伙虽然是大玥最新式的制式步枪，性能很好，但是校尉给他们配的子弹却少的可怜，每人总共只有三发。
大概是认为北方永远不会有什么威胁，这三发子弹更多代表的是一种象征意义。
“还有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去睡
觉了……”
风雪中，谷万里哈着气，心里默默计算着换班的时间。
忽然。
他看到北方那沉重的黑幕下，一个黑点出现在雪地上。
眯起眼睛，谷万里伸头看去。
那竟然是一匹战马，驮着一个昏迷的骑士正朝着营地走来。
众所周知，长城以北是没有马的，所有能见到的战马都是守夜人阵营这边的人。
谷万里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最后那支没有归队的游骑。
他们出去的时候是八个人，现在却只剩一个活口。
很显然，他们遇到了袭击。
“快！放吊篮！”
反应过来的谷万里马上返身，朝着身后城楼里的兄弟大声呼喊着。
他们这段长城是没有城门的，人员上下只能靠一种巨大的吊篮。
其他人也发现了那位骑士的存在，大家先把谷万里放下去，让他把骑士和战马拖进吊篮，再七手八脚的将其拉上来，同时也有人去通知了王校尉。
片刻之后。
穿着貂毛大鼈的王校尉带着一帮人从大帐里出来，赶到了城墙内侧。
“怎么回事儿！”
王校尉扒开围成一圈的谷万里等小兵，一眼就看到了场中那个浑身是伤的骑士。
那人的肚子上有几个弹孔，血水早已板结，全靠老马识途将其带回。
而也正是因为冰冻封住了他的伤口，这人现在还有意识。
只是他似乎神智有些错乱，口中喃喃的念着
：
“天启……天启来了……”
“他们来了……好多人……马上来了……”
谷万里不懂天启是什么东西，但王校尉听到这两个字，脸色顿时大变。
他两步上前，粗暴的拎着那骑士的领子问道：
“他们到哪里了，具体有多少人？”
“很多……他们见人就杀……他们到处放火……”骑士似乎遭遇了某种巨大的恐怖，只要谈论起天启就精神错乱。
王校尉松开了他，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最终对身边的一个心腹说：
“快，回去再写一封八百里加急信，叫镇北城那边赶紧调人来！”
“还有这家伙，拖去治治，治不好弄死算求。”
他的几个手下立刻行动，拖走了那疯疯癫癫的骑士。
随后，营地恢复了平静。
但是。
谷万里明确的知道，有些事情变了。
能让王校尉那样的人如此焦急的天启，必定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威胁。
这让他很难受。
不是说好的当守夜人不打仗吗？
怎么骗人啊！
谷万里心中恼火，闷头闷脑的往自己的大帐走去，心里不断的想着，这所谓的天启什么时候到来。
是明天，还是明年？
而他万万没想到。
就在他走拢大帐门口的时候，城墙上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钟声。
咚！
随即，又是两声。
咚！咚！
三声钟响，全员告急！
谷万里脸上顿时
一变！
那城楼上的钟他见过，自从长城修好后就从来没敲过一次。
可今天，突然连敲三次！
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报！
咚……咚……咚！
又是三声钟响传来，营地里的守夜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
“快！上城墙！”
“全部集合！”
谷万里心里直骂娘，第一时间就想找机会溜了。
可是他刚一转身，就遇上了后面冲出来的战友。
“谷万里，你去哪？！”
“集合了，快走！”
战友拽了他一把，谷万里无奈之下，只有跟着往城楼上跑。
整个营地都因为钟声而躁动起来，包括刚刚离开的王校尉也去而复返，上千人全都朝着那窄窄的“之”字形楼梯涌去。
谷万里被夹在里面，只能看见前面人的靴子。
他闷头闷脑的跑上城楼，楼梯的出口正对着那口大钟，三个守夜人还在疯狂的敲。
“怎么回事！”
谷万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因为所有上到城墙上的人，此刻全都以石像般的姿态，凝望着北方。
谷万里也把头转过去。
视线由近及远。
城下即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冰封大地，并且此刻暴风雪仍在肆虐。
远处则是昏沉的天空，整个北方都被黑幕笼罩，犹如深渊。
但就在那深渊中，有光！
无数光点渐渐从黑幕里涌出，宛如黑夜里野兽
的绿色眼睛。
随后光点越来越近，城墙上的人终于看清——
那是成百上千辆喷着隆隆蒸汽的战车！
这些战车方方正正，极其高大，下方厚重的地盘由履带牵引，上方前侧支起一块钢板，钢板中间开有一条竖直的口子，从那开口中支出的，竟是长长的炮管！
战车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震撼天地，而它们宽大的履带则将沿途的一切障碍通通碾平。
每辆战车上面都站着人，他们站在那钢板后方，守护着火炮的炮机。
同时每辆战车后面车组的位置都架着一个大。大的火盆，里面的炭石熊熊燃烧，火焰飘舞，正是谷万里之前看到光点的来源。
“我的亲娘，这是什么……”
谷万里嘴唇颤抖着，整个人完全被眼前的战车集群所震撼。
这些战车数量起码超过五百，排成一条长线，将整个地平线覆盖的满满当当。
更令人惊悚的是，战车后方竟然还有大批人影！
那些人影乌央乌央的，放眼望去看不到边，根本不知有几何！
唯一能让人看清的，就是人群中部位置，有一辆行动缓慢，但是体积比所有战车都还要大上几号的巨型战车。
这辆战车上面没有炮台，比较平整，只有一圈火盆环绕这中间的一张铁椅。
火光照亮了铁椅上的陈阳。
此时的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隼，锁定了前方巍峨的北境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