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大军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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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城墙上的唐军将领毫不含糊，一见有人冲关立即下令。
早就蓄势待发的唐军将士也毫不客气，城头上箭如雨下。
那些部民都不是族中的精锐，没有一个着甲的，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上去，立即就被密集的箭雨射翻一大片。
尖利的箭啸声与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几乎就是刹那间，玉门关前就多了数百个冷冰冰的尸体。
还有更多的伤者，惨嚎声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那些被骨力鼓动，昏了头想冲关的部民立即就惊醒过来。
绝大部分人都吓的心胆俱寒，不要命的掉头就跑。
仅有的几个脑子不清醒的，也都被城头的神箭手一一点名，接二连三的扑倒在地。
至于骨力那些葛逻禄人，更是在城头放箭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计划破产，毫不犹豫的出卖了那些被他煽动起来的蠢货，早已经逃出一箭之地以外去了。
关外的部民们绝望了，望向城头的目光中除了畏惧之外，就只剩下愤恨了。
在他们看来，唐军是掠夺他们的仇人，是不给他们活路的死敌。
至于他们此前的背信弃义，已经方才的冲关举动，这些人不是选择性的遗忘了，就是视作理所当然。
与此同时，玉门关内早已经全民皆兵。
所有的青壮男子都被征召。
有从军经历的，被选入后军，只带城头吃紧时随时准备上城厮杀。
其余的普通百姓也没得闲，被分配调度到城内各地去准备各种守城物资。
诸如滚石、擂木、金汁、拍杆、火油，如此等等。
城中的老弱妇孺也被组织起来，为军中后勤做着补充，准备干粮、清水、药材等一应军资。
二十万唐军都是精锐，领军的裴行俭等人也都是沙场老将。
战事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可在这些沙场老将的指挥下，人人都被分派的井井有条。
城内的气氛也日渐肃杀，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准备着，只等着战争到来的那一刻。
尽管如此，城内的军心还是有了些许波动。
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一个让人不安的流言开始在玉门关内流传。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可能不行了……”
“你疯了，这样的事你也敢胡说八道？”
“我才没疯，我可不只听一人提起过此事，似乎从高昌城离开之后，好像陛下就从未露过面了。”
“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如此啊，嘶~”
“难道……”
同样的消息不仅在军中传播，也在民间流散。
比起军心来说，民心似乎动荡的更厉害。
许多百姓都已经开始悄悄的准备，一有机会就踏上继续东行的商路。
也有些不安分的老鼠，也开始蠢蠢欲动。
玉门关的衙署内，如今已经成了李治的临时行宫。
外界传言命不久矣的李治，此时身体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季连海一如从前，低眉顺眼的奏报：“陛下，城里的百姓已经有大半开始东迁了。”
李治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走了也好，走了也能省些粮食，对守城有利无害。”
裴行俭说起另外的事情来，很是火大的样子。
“陛下，那些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如今已经发现有三处曾经向外部送出信鸽了。”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
相比裴行俭，李治自然是军事白痴。
可他来自后世，深刻的了解新式火器对战争形式的冲击。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批已经秘密下发列装的新式火器，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会对数千年来的战争模式产生革命性的冲击。
不要说白衣大食这种靠抢劫维持士气的强盗军队，即便是强大的唐军，陡然间面对这样的新式火器，也逃不过被彻底击溃的命运。
所以李治才敢装病，并且时不时的向外传播“命不久矣”的暗示。
这一次李治要下一盘很大的棋，其中的棋子不仅仅包括远道而来的白衣大食，还有遥远的洛阳城内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
李治胸有成竹，已经抵达碎叶城的白衣大食哈里发穆维同样信心十足。
他已经收到鹰隼传回的情报，骨力和的他葛逻禄人已经失败。
不过穆维并不在意。
他不仅仅瞧不起葛逻禄人，同样对葛逻禄人所谓的“奇袭”不感兴趣。
之所以同意这个计划，无非是抱着“有枣没枣敲一杆子”再说的心态。
能奏效固然最好，失败了也无关痛痒。
即便葛逻禄人全军覆没又怎样？
穆维哈里发真正的依仗，从来都是他从河中地区带来的三十万大军，这些真主的勇士。
不过，随着葛逻禄人的败绩传来另外一个消息，却让穆维十分感兴趣。
在与心腹大臣商议之后，穆维穿着哈里发白袍，骑着一丝不染的白马，在哈里发卫队的保护下，开始巡营。
无论是来自波斯故地的大食骑兵，还是新附的昭武九姓部族，又或者是西域各地的降军。
哈里发所过之处，尽数都是此起彼伏的欢呼。
等到各军将领齐集一堂，穆维更是当场宣布：“真主的勇士们，唐人的皇帝就要死了。”
“为了真主的荣耀，我希望有人能在他死之前，将他的头颅砍下，作为真主荣光的见证。”
“唐人的关口就在眼前，东方那块流着奶与蜜的土地正在朝着真主的勇士们招手。”
“是时候了，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弯刀，去将唐人皇帝的头颅给我带回来吧！”
唐人皇帝将死？
这样的消息在大战前夕，无疑对白衣大食联军来说是一针兴奋剂。
消息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发出豺狼一般的嚎叫、欢呼。
此时的大食联军，已经将大唐视作肥肉，东逃的唐军和将死的大唐皇帝，都不足以让这些侵略者们放在眼中。
联军本就被抢掠来的财富和女子刺激的眼红耳热，如今有更大的诱惑在前，这些劫掠成性的强盗又怎么忍得住？
在一阵阵猖狂的嚎叫声中，大食联军依次开拔。
连绵不断的大军，绵延数十里。
大军人数，也如同滚雪球一样，从三十万迅速膨胀。
五十万，六十万，八十万……
当马尔万率领的先锋已经依稀望见玉门关时，整只大食联军的人数也已经突破百万之数。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