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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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完整的链条。
从林家派自己家医馆，偷偷在东南异域种植收集祥和草。
到当今太子的暗中支持，以及指派林高俊去培养疯子军队。
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同亲身经历般清晰。
“是祥和草导致后面的灾祸？”柳兰荪又问道。
这时又一段意识出现，太子和多个潜伏在各州的世家凭借祥和草，弄出了巨大动乱。
一步步，最终演变成民不聊生。
柳兰荪看完，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一举将太子的计划给打断。
她拜别了众神婆，自己沿路回去了。
走到他们的落脚点时，却意外看到了她夫君。
齐昭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她现在这副模样，齐昭也认不出来了吧。
毕竟齐昭当年是连她围了一块布，就认不出来的人。
柳兰荪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咳，柳夫人派我来此，说是有话要转达给大燕八王爷。”
她的声音苍老，嘶哑难听。
但是她拿着柳兰荪所有的令牌，众人半信半疑。
孟兰宇疑惑问道：“柳夫人她有何事不能及时赶回来。”
栗老板给的消息，是说只能柳兰荪一人过去一个地方，才能得知如何化解祥和草之乱的消息。
所以他们担忧，也只能在这里等。
齐昭习惯性蹙起眉，问道：“我夫人呢？”
他总觉得心里有些咯噔。
柳兰荪一抹苦涩的笑，“柳兰荪，她过世了。”
众人僵直了身体。
怎么会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走就走了。
齐昭瞳孔紧缩，不可能，他路过州府的时候，双胞胎还说想娘亲了，让他早点把娘亲带回来。
怎么会这样？
他手颤颤巍巍，抓住了柳兰荪的肩膀，语无伦次。
“不可能，她不会有事的，她，那么聪明不！”
柳兰荪皱着眉，齐昭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她不知为何，看着齐昭这模样，竟有一丝波动。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管其它人拦住，进去找到笔墨，逐一写下了林家所做之事的证据所在。
她吹干墨，走出来。
齐昭还抱着自己的头，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地面。
他还是不相信，追声音嘶哑，问道：“柳兰荪她跑哪里去？”
就算死了，尸首呢？死因呢？
让他就这样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转眼就没了？
“这是你夫人嘱托要交给八王爷的。”
柳兰荪居高临下，看着颓靡的齐昭，心里不是滋味。
她忍住心里不断涌起的苦涩。
虽然不知道，何时她开始那么在乎她这个夫君。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能为她的孩子与朋友，舍弃一起。
但是，这是她的选择，她必须要将那场灾难给阻止掉。
柳兰荪蹲下来，一字一句，“齐昭，你听好了！这是柳兰荪的遗愿，将林家和太子的阴谋给揭发了，铲除祥和草，平息动乱。”
齐昭抬起头，看着眼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浑浊的眼睛里，是清晰的坚定。
他嘴巴动了动，“她真的死了吗？”
“是！”
柳兰荪狠下心，她不能这样和他们继续生活，那就让他们当她死了吧。
她目光缓缓垂下，看着白纸黑字。
“她用性命换了这些情报。”
齐昭微微颤抖，拿走了纸张，一眼就被上面所言震惊了。
往下看，越看越心惊。
太子勾结各大世家，意图用祥和草操控大燕。
这种事情，别说牺牲柳兰荪一人，被牵扯到，死再多的人都可能。
他稍稍打起了精神，最后问了一句，“她的尸首呢？”
“尸骨无存。”
柳兰荪撇过头去，不忍再看齐昭破碎的目光。
“我知道了。”
齐昭身子晃荡，骑上马，直奔大燕。
一个月后。
天气已然入冬，柳兰荪哈出一口雾气，搓了搓手。
真是的，这苍老的身体，虽然还算健康，也能一直活下去。
但是怎么用，都不如年轻的身体舒服。
柳兰荪这一个月，都待在大燕和东南异域的交接，逐渐适应了当一个神婆的日子。
她坐在郊外路边的树桩上，周围匆匆走过的行人，嘴里都在议论着大燕太子的毒草之事。
是啊，就算远在异域，人们嘴里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因为大燕皇帝震怒，废除太子，抬了八王爷为太子。
下令在大燕全境里，搜出所有的祥和草，一并毁去。
并且，将所有与太子勾结的世家，一并处理。
这段时间，每天菜市口都是一颗颗头落地。
“哎，你听说了吗？当今的齐尚书要为亡妻举行丧礼。”
“他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红人，年纪轻轻，就官至尚书，前途可量啊。”
“现在各家都在给他说媒，结果全都被赶走了，那个齐尚书还说什么，不再婚娶了，啧，听说皇帝都有意将公主赐婚给他，他都不乐意。”
柳兰荪听着一行人渐渐远去，反应了一会。
哦，他们在说齐昭啊。
明明相隔不久，怎么听起来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她抚摸着自己满是沟壑的脸。
现在局势已经安稳了，所有人都会过得很好，那她，也该去找她的姐妹们，一起在密林深处度日罢了。
她站起来，扯起一抹笑。
看开点，她也可以好好学神婆的技法，到时候，等她相熟之人都离去了。
她就可以
柳兰荪拍怕自己的脸，鼓舞自己，她就可以行走江湖，混吃混喝。
她抬起脚，沿着路，往山林里走。
这时，一队商旅与柳兰荪擦肩而过，几声议论飘过。
“唉，齐尚书的两个娃，真是惨。”
难得听到双胞胎的消息，柳兰荪立刻竖起耳。
然而他们的马车只停留了一瞬。
双胞胎怎么了？怎么就惨了。
柳兰荪心一咯噔，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些不该归她管。
但是双胞胎一直这么依赖娘亲，突然得知了她的“死讯”，该有多难过。
不行。
柳兰荪实在放心不下。
她就去看一眼，确定双胞胎都是安全的，那她就立刻回来。
她找姜二做了通关文书，踏上了参加自己葬礼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