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舍弃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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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晗琅看向柳兰荪。
“柳夫人，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自然。”柳兰荪诚恳道：“我们在东南异域毫无人脉，所以只能请栗老板出手，帮我们查一下祥和草之乱的事情。”
栗晗琅看着桌面的一个合上的小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一千两银票。
这些够他们跑一趟三分之一的利润了。
“这些只是定金，我可以用八王爷给我的军队令牌抵押，承诺事成之后，给你三千两银子。”
柳兰荪补充道：“只要栗老板能查清楚，祥和草种在何处，数量几何，又是如何流入大燕的，我相信栗老板能查出来，王爷给的，绝对比我承诺得更多。”
栗晗琅看着小箱子。
她是个商人，还不会走路，就开始跟随了她爹在两地来回做生意。
早就懂一个道理。
收益伴随着风险。
尤其是这种意外的收益，通常都是极高的风险。
但是不冒险，就不是栗家的好儿女。
“如你所愿。”
——
三日后。
柳兰荪拿着一个奇怪的石头，按着一张抽象的地图，走到了山林之中。
一路上，林间雾气浓郁，前不见人，后不见路。
她跌跌撞撞，一路扶着石壁，走进了一处坳地。
里面有几十个竹屋。
一群人围在入口，笑脸相迎。
她们清一色是七八十岁的老婆婆，穿着神婆的装扮。
这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相见过几次的神婆。
“柳兰荪，我们等你很久了。”
中间那个青衣神婆对她展开了双手。
“这？”柳兰荪大为所惊，她们知道她要来？
“不必惊慌，我们是一样的人。”其中一个戴着银花神婆从中间走出来。
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样的人？
“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另一个深黑色衣服的神婆笑脸盈盈地说道。
柳兰荪震惊地站在原地。
“来，你前世也叫柳兰荪是吧。”戴着银花的神婆亲切地牵起柳兰荪的手，将一脸迷茫的她，带进了一个竹屋里。
中央，一张古朴褪色的牛皮之上，写满了数百个鲜红的名字。
柳兰荪脑袋还麻木着，只听到众人在议论。
“你也是现代来的吧。”
“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柳兰荪在那群名字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黑衣神婆抚上她的肩膀，“你不必害怕，我们都是一样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死去了，因为一些原因，来到这里的。”
柳兰荪嘴唇翁动，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也是穿越过来的？”
“嗯。”
可是，怎么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了，还聚集在一起。
“我们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到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你把手放在那张图上。”
柳兰荪环顾一圈，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前景象诡异。
“可。”她还想问什么，旁边的神婆催促道，“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的，你凭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就好了。”
柳兰荪有些发蒙，手指触碰着牛皮纸。
眼前乍然出现了一些场景。
兵马交加，血流千里。
当今皇帝驾崩，无能太子上位，肆意残害其它王爷。
边境无人守卫，匈奴长须直入。
然后是她熟悉的那些人。
淮君淮民瘦弱的尸骨躺在荒野中。
齐昭断了一只胳膊，艰难在田中耕作。
白景慧被送到敌国，被羞辱而死。
阳紫凝．
柳兰荪看不下去了，逃一般地连连后退。
周围的人却习以为常，其中一人说道：“柳兰荪，不必担心，这些只是预言，还没有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
柳兰荪语气凶狠又无助。
“这是我们到这里的原因，阻止灾难发生。”
柳兰荪追问，“怎样阻止？”
众神婆沉默了一会，戴着银花的神婆温声道：“放弃掉现在的身份，成为神婆。”
柳兰荪缓缓扫视着她们，一个猜想浮现：“你们为了阻止某一次的灾难，选择变成这个模样的。”
青衣神婆点点头。
另一个神婆劝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除了样子不好看了，但能活很久，我都三百岁了。”
“就是，还能有一点神通，想当年七国讨伐，也没从我们这里讨到好处。”
柳兰荪目光凝聚在那张牛皮纸上。
舍弃努力了那么久的身份，变成完全一个陌生的老婆婆。
但是若不这样做，她到这里所认识的人，都会以悲剧收尾。
呵，她努力了那么久。
这，就是她的结局吗？
“好，告诉我，怎么阻止这次灾难。”
众人流露出哀戚之色，轮流上前拥抱了一下柳兰荪，以示鼓舞。
“你对着纸上自己的名字，告诉它，你愿意为你救这个世界的人，而成为神婆。”
柳兰荪迷茫的目光逐渐坚定。
她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深吸一口，触摸上滚烫的名字，柳兰荪。
“我愿救我所爱之人，牺牲掉自己的身份。”
一股暖流自心间涌起，再张开眼时，她已是一个头发苍苍的神婆了。
众人没有说那些轻飘飘的安慰之语，而是承诺。
“这里是历代神婆的聚集地，你随时可以来和我们一起住。”
“是啊，我们几个人天天唠嗑，也不会无聊的。”
“你要是不想，也可以在世间行走，反正我们都有一点通灵之术，你像我到处混，不一样过得开心。”那个帮州府求过雨的神婆说道。
“反正不能主动与别人说出你是谁，你就可以一直活着。”
那岂不是她再也没法和齐昭他们相认了。
“哎，都成了神婆，这幅样子，也没必要跟那些人相认了。”
“也说不准，不是说，若是有这个世界的人认出神婆原来的身份，那就可以变回去了吗？”
“想什么呢，怎么会有人认出来。”
“说不准呢，若是认出来了，那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人承认了你，你就可以以原来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柳兰荪心里还是一乱团，问道：“怎么阻止灾难？”
说完，不等其他人回答，仿佛福至心灵，一抹意识到了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