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爱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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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我叔叔也会变成怪物？”孟兰宇失了所有的理智，扑上去，紧紧抓住姜二的胳膊。
“不可能，你说醒来之人，还有一点神智，我叔叔就算性情大变，也不会伤人的！”
姜二眼神中流露出无限地悲哀，哀伤都快要将人淹没般，说道：“我娘亲啊，是世上最温柔之人，原本连鸡都不敢杀，碰到遇难的小生物，她都会出手相助。”
他抬起头，“我这样的娘亲，都有一日，认出我是谁，还是不管不顾得伤了我。”
一滴晶莹落下，仿佛寒冰融化时落下的第一滴水。
姜二目光放空，“你们知道吗？我娘亲啊，一边咬着我的筋骨，一边对我哭，她说啊，‘崽啊，别怪娘亲啊，娘亲忍不了了，我不干点见血的事情，我难受啊。’”
他盯着呆呆的孟兰宇，审视着他的神情，问道：“若是你叔叔变成这样，你还觉得，他是你的亲人，是你熟悉的那个人吗？”
孟兰宇身子微微颤抖，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扪心自问，他叔叔愿意看到自己变成那种模样吗？
他叔叔可是一个连朝廷黑暗看不下去，都宁愿辞官回镇子上教书之人啊。
柳兰荪震惊地头脑发昏。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草药，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简直比狂犬病还危险。
黄医师颓废地靠在木墙上，手捂着眼，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神情。
“兄台，真的没有解救之法了吗？”
姜二摇摇头，“无论男子、女子、老人、小孩还是山间野兽，无一例外，都会发疯。”
柳兰荪麻木的神经被刺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自己，追问道：
“野兽中了毒，也会成疯癫之状吗？比如平时不敢靠近人的，都会去伤人？”
“嗯，只是疯癫的程度，还是要看所服用的剂量，据我所知，动物所受影响，往往没有人那么严重。”
柳兰荪知道自己联想到什么了。
狼。
那只无缘无故出现在村子的狼崽，那些袭击村子的狼。
她以为死去的狼崽，其实也只是像孟和硕那样，短暂有了死去的症状。
所以她再带去挖那个坑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只狼崽了。
树屋里面死一般的沉静。
东南异域，名不虚传，还能孕育出这种害人的异草。
“所以，你们怎么会有祥和草的果实粉末？”
姜二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抹了一把自己脸，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他早就习惯了世间会有这么恐怖的存在了。
那些血腥的记忆，也早就不算什么了。
“不知，发现孟夫子的时候，他已是濒死了，黄医师将他救了回来，我们出发来这里的时候，他正在昏睡。”柳兰荪低声说完。
心越来越沉，孟氏学府里的人，完全不知道孟和硕的情况，也不会做任何防护。
“他中毒多久了？”
“到今天，四天了。”
“那应该醒来了，一般人一两日就会醒，野兽的话，会快一点。”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这么说，孟氏学府不得乱成什么样子。
孟兰宇转身就像离开，一直沉默的黄医师拉住了他，“孟家娃娃，你现在回去，也赶不及了。”
“是的，倒不如，我们在这里查出来，到底是谁，把那么危险的东西带进大燕朝的。”
柳兰荪缓缓说道：“而且，我怀疑不只有孟夫子那边有这种毒，我之前在临山村的时候，也见过一些奇怪的狼。”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敢确定的说，但是，那些祥和草，可能有很多已经进到了大燕境内了。”
众人神色更加不好看了。
“姜公子，当时为何有那么多人，会食用祥和草？”
这不合理，如果大家知道祥和草的功效，为何还会服用。
“他们是被迫的。”姜二垂着眼，“我爹娘和亲人们，参与了七国围剿巫族的战争，然后他们被俘虏了，被强行喂下了这些草药。”
“刚开始，他们都睡着了，所以我都将其称为祥和草，但是后来那些回来的人，开始伤害自己人，才知道，那种名字寓意美好的草药，竟是那么恐怖的东西。”
柳兰荪一点都不知道这段历史，但是孟兰宇隐约知道一点。
“听说十几年前，东南异域发现了一支隐居在山林的巫族，七国不能容忍异类，所以派兵清剿，听说成功将那些人驱赶离开了这里，但是也损失惨重。”
“嗯，正是如此，一般祥和草的事情，我们都不会向外乡人说，若不是你们拿着它来找我，我也不愿提起。”
“那你可知道，这些年，哪里又开始种植这种草了吗？”
姜二眼睛里漏出疲惫，说道：“我也只是个边境小文官，知道的，我都说了，其它的，你们还是去问别人吧。”
“多谢。”
四人回到马车上，沉默得驶离了书屋。
柳兰荪看着窗外的密林美景，一下子没有了任何欣赏的之意了。
这重重山林，还有多少未知的生物。
就算在现代，在众多科学家的努力下，也没能把所有动物植物弄清楚，更别说在这里了。
她叹息一声，这种会损伤到大脑，影响行为的草药啊，可千万别在她熟悉的地方再出现了。
——
“五王爷，我去一趟鹤山镇的官府。”
齐昭抱拳，拜别了五王爷，直奔官府，拿着八王爷所赐的军令，调动了镇子上的驻军。
他们一行人，浩浩汤汤回到了齐昭与阿全阿牛分别的地方。
搜索了一大圈，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二人。
“齐队长！”阿全泪眼汪汪，阿牛已经昏过去了。
“没事了。”齐昭安抚道，让士兵把两人抬进了木板车上。
然后，立刻打道回镇。
阿全半躺着，看着旁边齐昭，犹豫了一会，说道：“齐队长，我在山洞里时，有两拨人路过了我们，幸好他们没发现我们。”
“但是。”阿全组织着语言，有些难以形容地描述着，“他们很奇怪。”
齐昭点点头，确实这些袭击他们的人，像是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