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楼鬼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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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约莫四十来岁。
张建国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惊恐的双眼看向四周。
房间里漆黑一片，如果没有灯光是绝对看不见东西的。
他摸索着找到手电，但没敢马上打开，因为，他担心打开后会看到极其可怕的东西。
可是，不打开手电心中的恐惧感更加强烈，因为，刚才他听到了男人的说话声，说明房间里有人，而此刻整个房间漆黑一片，他无法知道对方的准确位置；也就是说，这个三更半夜突然出现的人，有可能躲在房间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寒意，觉得黑暗中的每个地方都有眼睛在盯着他。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的恐惧增加了好几倍，觉得与其在黑暗中饱受煎熬，还不如打开手电一看究竟，就算真看到恐怖的东西，也好过在黑暗中担惊受怕地瞎想象。
最终，他打开了手电。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床和一只衣柜，旁的什么都没有，是以他很快就看清楚，房间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我艹，看来是做梦了。”他骂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他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之际，接下来，却看到了让他几乎吓破胆的场景。
刚才，他雷达一样的目光扫视整个屋子，自认为看得仔细，而他却忽略了一个地方，天花板。
现在，他看见，有个浑身是血，半边脑袋像是受了重击被打烂了的人，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天花板上，仅剩的半个脑袋上的一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看。
太过恐怖的场景把张建国吓得都忘了惊叫，扑通一声摔下了床，脑袋撞到了衣柜上，昏死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同事们都上班去了，按照张建国的习惯，这个钟点应该起床洗漱吃饭，吃完睡个午觉也要去上班。
可是，到了下午三点，上班时间都过了还没见他人影。
窑务车间主任不开心了，心说，什么玩意，身为组长，好歹是个干部，不以身作则反而迟到，这还像话嘛。不行，得把他喊来狠狠地批评。
于是，主任让一名工人去喊张建国来。
没多久，工人回来了，是跑着回来的。
主任见他心急忙慌的样子，问出什么事了，还问张建国怎么没来。
那个工人边喘着粗气边告诉主任，张建国昏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喊也喊不醒。
听到这个消息，主任急了，立刻安排人将昏迷中的张建国送去了医院。
第二天，主任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张建国醒了，尽管虚弱，但医生说体征稳定，已转去普通病房。
有几名工友去探望，听张建国说出凌晨吓人的经历，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当回事。
张建国能苏醒是不折不扣的好消息，但坏消息也与他有关。
就在看望他的工友离开后不久，张建国就突然精神失常，大叫着我再也不敢撒尿了，我真的不敢了；随后，又昏死了过去。
医护人员迅速对他进行复查，结果，查出是颅内出血。
尽管医护人员迅速将张建国推进了急救室，但人终是没能救过来。
据医生后来讲，张建国虽然陷入昏迷，但眼睛一直是睁开的。
让医生感到奇怪并觉得害怕的是，张建国只睁着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紧闭着，眼角还渗出了血泪来。
他躺在手术台上，睁着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当时，医生去看天花板，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对于张建国死亡的原因，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头部受到撞击，造成颅内出血没能止住，最终不治而亡。
大千世界人头济济，每天都有人离开人世，所以，张建国的死，尽管让工友们感到伤心，但生活还得继续，工作还得去做。
于是，悲痛中的人们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劳作。
但是，打那之后，老房子开始不对劲了，经常传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甚至，还有人说半夜看到有个人影蹲在台阶旁，对着地面自言自语，就好像在跟地下的人说话。
看那人的身形，跟死去的张建国有几分相像。
消息一经传出，楼内的工人坐不住了，他们觉得，尽管张建国生前跟他们关系不错，但人已经死了，现在，已经死了的人又出现在楼外台阶处，像这样可怕的事情任谁都会感到害怕。
于是，他们找厂领导反应，要求换地方。
起先，厂领导将他们批评了一顿，说迷信思想不能有，要他们端正态度继续干活。
那几个工人没有让步，还说，不给换地方他们就不干了。
领导没办法，只能重新分配住所。
听完林泽的讲述，胡月玲倒没觉得什么，可是，有些人却紧张起来，说太可怕了，住进这样的老楼，夜里还怎么睡踏实呀。
胡月玲激将似的说他们胆子小，还说她一介女流都没觉得害怕，几个大老爷们却紧张成这样，面子往哪搁哟。
男人好面子，胡月玲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几人纷纷表示，不是胆子小，只是觉得瘆得慌。还说住这里也不是不行，但有个条件，晚上不能熄灯。
胡月玲听了咯咯地笑：“行，晚上开着灯。”
搞定住宿问题之后，罗佳准备带胡月玲他们去镇上游玩。
林泽说他这几天没什么事，也想跟着去。
杨隽凯就更不用说，他对漂亮的日本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以义无反顾的表示，得陪国际友人好好领略一下江南小城的风采。
于是乎，一帮人离开老宅，去茶厂开了车子，浩浩荡荡的向镇上驶去。
时间过得很快，在游览了几个地方之后，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作为亲戚，罗佳了解胡月玲的习性，知道对方是个标准的吃货，所以，准备请她品尝宜兴的特色菜。
林泽抢着要请客，还说若论对宜兴美食的了解，这帮人里数他最强，应该由他来请客。
杨隽凯听后笑嘻嘻的凑到他耳边说：“你在她面前的表现欲怎么这么强，看来，真的有那种心思了。”
“一边去。”林泽白了对方一眼，心里却想，自己难道真的对冷美人有那种心思了吗，要不然，怎么总喜欢在她面前显摆自己呢。
继而又想，不大可能，旁的不说，就说自己对付她伯伯罗大把子一事，对方就不大可能心里没芥蒂。
或许，自己向她示好，只是出于一起经历过几次冒险的缘故，是想搞好关系，以便今后继续愉快地合作。
见几人抢着请客，胡月玲自然是满心欢喜，说谁请客都一样，关键是能吃到什么好吃的。
林泽就将包括“太湖三白”、乌米饭、猪婆肉在内的特色美食介绍了一遍。
他介绍得极为详尽认真，听得胡月玲感动得差点流出了哈喇子。
林泽没让胡月玲失望，他在临近太湖的饭店里，用丰盛的美食填满了众人在食物方面的欲望。
一顿饭足足吃了几个小时，等大家酒足饭饱准备返回唐贡山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
吃完饭，相互告别，林泽与杨隽凯回家去了。
由于来宜兴不仅仅是为了游玩，也为了走亲访友，是以胡月玲夫妇让其他人先回住处，他们去了罗佳的家里。
等到了罗家，见过罗佳的长辈，并愉快的唠了一会之后，两人返回住处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两人在茶厂里停好车，徒步走上了通往老房子的林中小道。
由于唐贡山地理位置偏僻，这里的居民有九点不到就熄灯睡觉的习惯，加上公共照明设施稀少，区域内光线异常昏暗；行走在这样的环境里，本地人都觉得紧张，胡月玲夫妇这两个外地来的就更觉得不自在了。
在白天，胡月玲注意看过周围的环境，发现尽管房子不多，倒也没像想象中那样死气沉沉的。
这里的居民还保留着上世纪人们的习惯，经常会相互串门拉拉家常，为因位置偏僻而造成的冷清气氛注入一丝生气。
可是，晚上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由于绝大部分人家熄了灯，整个区域漆黑一片；在白天看着蛮朴实的老房子，到了夜里，就像静止不动的怪兽，黑洞洞的窗口是怪兽的眼睛，注视着走夜路的人。
胡月玲胆子并不小，但行走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离住处很近了，近得都能听到楼门口的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吱吱声。
总算要到了。
胡月玲心想，心中的压迫感随着与老楼之间的距离缩短而逐渐减轻。
只要进入老楼，由黑暗所造成的恐惧感就会烟消云散，因为，楼里有灯，有她急迫见到的光明。
“那是谁？”
就在快要走到楼门口之际，她的丈夫陈冠方忽然说了声，尽管声音不大，却来得毫无征兆，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胡月玲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