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你害怕吗,奶奶？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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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奶』『奶』住一周院, 一周的针过后又做次检查，其实并没有太明显的治疗效果，可也不建议再继续打针, 只回家慢慢养着, 多注意饮食休息。
其实医生建议再住几天院观察观察, 不过住着也没什么治疗, 而且苗『奶』『奶』待不住。哪是这么待着的, 让每天在医院这么躺着实在憋坏，后来两天眼见着不爱说话。
“赶紧走, 我得回家, ”苗『奶』『奶』衣服都换好, 怕让还住院，“医院哪是什么好地方, 好在这儿都待完。”
苗建不想让回，还要再劝。
“我不跟你说，我跟我孙子说。”平时怎么都行，一到住院就看出远近，苗嘉颜在医院陪一周，苗『奶』『奶』一直说让他该忙就忙，谁在这儿都一样。可明显苗嘉颜在身边就更踏实一些，偶尔苗嘉颜回洗澡洗头离开两个小时, 苗『奶』『奶』心里就像没着落一样，哪怕是大姑小姑也不行。
“你在哪儿还不是待啊？”苗建皱着眉，“你回真有什么儿来不及, 再说回你也不再干什么活儿，就在这儿待着吧。”
两个姑姑也劝，拦着不让回家。
苗嘉颜跟医生说话, 这会儿没在病房里，苗『奶』『奶』挥胳膊往后推推站在面前的苗建，说：“我不跟你们说。”
小姑哭笑不得：“我们还害你啊？”
“你们管你们自己小家就行，我不用你们管。”苗『奶』『奶』收拾着东西，油盐不进。
苗嘉颜拿着出院手续进来，问：“怎么？”
“他们不让我走，非把我圈在医院里。”苗『奶』『奶』见他回来，忙朝他招手，苗嘉颜走过来苗『奶』『奶』抓着他的手，说，“咱们赶紧回家。”
苗嘉颜捏捏的手，点头说：“回。”
大姑还是不放心：“回行吗？太远点儿吧。”
剩下的话就没直说，怕真发什么病现往医院赶耽误时间。
苗嘉颜说：“没儿。”
『奶』『奶』的病说到底不是什么急病，也没到非要住院的程度，住院连『药』都不给用住着干什么。虽说如果哪天突然发病会很危险，但总不之后都在医院里。
在对『奶』『奶』的儿，苗嘉颜是掌握着话语权的。『奶』『奶』只听他的，除他之外不管是他爸还是姑姑们，说的话『奶』『奶』都半听不听的，什么儿都必须要苗嘉颜点头才行。
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完家被保护者的交替轮转。从前苗嘉颜在爷爷『奶』『奶』的保护下大，现在他反而变爷爷『奶』『奶』的小伞。
『奶』『奶』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生怕苗嘉颜被劝动要把留在医院里接着住。现在的『奶』『奶』就小学毕业时害怕被苗建接回初中的苗嘉颜一样。
那会儿『奶』『奶』装着身体不舒服，装血压高，把苗嘉颜给护下来。
现在担心被留下来，苗嘉颜帮收拾着东西，坚决地说要带回家。
老似乎都不喜欢医院，对他们来说那不是个好地方。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什么原因，好多老明明医院之前精神儿可足，在医院打个转出来就真个病。
苗『奶』『奶』倒还好，还是精神很足，自己觉得自己没儿。
现在什么都不让做，就在家做做饭，没儿出溜达溜达，花棚里看看花。苗家种那么多年的棉花，现在棉花地已经没有，都变苗嘉颜的花棚。
既是因为苗嘉颜花棚要扩规模，也是因为苗爷爷苗『奶』『奶』年纪都大，已经种不动棉花，全得靠雇工。那就还不如把地都给苗嘉颜，让他种鲜花。
陈『奶』『奶』已经偷着抹好几次眼泪，之前因为两家孙子的儿，陈『奶』『奶』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苗『奶』『奶』，两个『奶』『奶』好像都没之前那么亲近。
可苗『奶』『奶』这么一病，那点小别扭瞬间就变得不值一提，老姐妹相处大半辈子，彼此之间都没有过秘密，家里什么儿都互相分享劝慰。这次苗『奶』『奶』回来，陈『奶』『奶』每天都待在一块儿，又恢复原来那样儿。
苗『奶』『奶』问是怎么，陈『奶』『奶』还是没说。现在苗『奶』『奶』不生不激动的，陈『奶』『奶』更没法开口。
“我不害怕，咱都活这么大岁数，我还怕啥。”苗『奶』『奶』在这方面很看得开，不像别家老太太有个病痛自己先怕得不行，“该吃的苦吃过，该享的福也享着，不亏。”
陈『奶』『奶』听不这个，摆摆手不让这么说。
两个『奶』『奶』远远地坐在一边，看苗嘉颜直播。他有些天没播，现在他哪儿也不，回来之后一直在这边，直播倒是有时间。
“我就是放不下他，”苗『奶』『奶』凑着头小声陈『奶』『奶』说悄悄话，“我想想要是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到时候连家都没。虽说还有他爷爷，可他爷爷也没法像我这么照顾他，好多情都注意不到。”
“你不说点儿吉利的，”陈『奶』『奶』心里难受得很，“你好好儿的，老苗也好着呢，家怎么没呢？”
苗『奶』『奶』叹口说：“不早晚得有那一天吗？”
“早着呢。”陈『奶』『奶』说。
苗『奶』『奶』声音更小，还无声地“嘘”下，才说：“其实我今年打过年就感觉不好，我没谁说。”
陈『奶』『奶』一惊，问：“你觉得不舒服？”
“头一直昏浆浆的，不清亮。”苗『奶』『奶』抬下右手，攥攥拳头，给陈『奶』『奶』看，“从年前我这胳膊就没劲儿，有的时候手也不好使，筷子夹不住东西，总掉。”
陈『奶』『奶』眼睛马就红，急急地问：“那你怎么没说啊？”
“我说啥说，”苗『奶』『奶』指指自己的头，“堵着呢。”
“现在呢？”陈『奶』『奶』追问。
苗『奶』『奶』轻轻摇摇头，低声说：“没用。”
苗嘉颜在那边直播，看见『奶』『奶』们头挨着头背对着他在那儿说悄悄话，笑下说：“嘘……给你们看看『奶』『奶』。”
他把手机镜头翻转下，两个『奶』『奶』的背影入镜。
“哪个是『奶』『奶』……”苗嘉颜读出来，回答说，“都是。”
“们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说悄悄话，不给我听。”苗嘉颜笑着把镜头转回来，“是不是很可爱。”
公屏都在说『奶』『奶』们可爱，有问『奶』『奶』是不是特别爱颜颜。
“是的，”苗嘉颜点头说，“爷爷『奶』『奶』给我很多爱。”
两个『奶』『奶』没注意这边，陈『奶』『奶』抹着眼泪，安慰苗『奶』『奶』，也是安慰自己：“这病都靠养，你看老赵之前都不走，现在这不也跟没儿一样？别说你这还这么轻，慢慢就吸收，到时候就通开。”
“谁知道呢，”苗『奶』『奶』看着自己虚攥着的手，自嘲着感叹说，“麻利一辈子，老老的，偏让你得这不利索的病。”
“这不还没病呢吗，”陈『奶』『奶』转过头到一边，过会儿才抹把眼睛转回来，说，“往后我天天跟你一块儿走圈，咱俩从家走到这儿来，再走着回。”
苗『奶』『奶』说：“我自己走就得，你跟着走什么，这冷天你走多还咳嗽。”
陈『奶』『奶』拍拍自己戴着的细羊绒围脖，说：“我给脸围，小苗儿给我买的这围脖可抗风。”
苗『奶』『奶』笑着说：“那行。”
姜寻又过来看苗『奶』『奶』的时候，好苗『奶』『奶』陈『奶』『奶』刚走圈回来。
苗『奶』『奶』远远看见姜寻拎着东西走到路口，忙朝他招手：“小姜来啊？”
“哎，『奶』『奶』！”姜寻小跑着过来，俩『奶』『奶』他都熟，直接挤到俩中间，一边挎一个，“你俩这干啥啊？”
“我俩走走，没儿么。”苗『奶』『奶』每次见姜寻都很热情，很喜欢他，“你又拿东西来？闲的你，外外道道的。”
姜寻笑得很阳光：“那我回家看我爷我『奶』也没空着手啊，我看是你们跟我外道。”
陈『奶』『奶』笑声，拍拍他后背。
姜寻每次过来给苗爷爷苗『奶』『奶』买东西，也没忘陈爷爷陈『奶』『奶』，苗嘉颜陈『潮』两头他都近，哪边都没落下。这些年陈叔帮过他好几回，后来开公司陈广达也没少照应他。
姜寻先隔壁把东西放陈『奶』『奶』小厨房，苗『奶』『奶』偷着跟陈『奶』『奶』说：“我可待见小姜，真招稀罕。”
“是招稀罕，”陈『奶』『奶』赞同说，“会来儿，还拼闯的。”
“虎头虎脑儿的，机灵。”苗『奶』『奶』是真喜欢，攥着陈『奶』『奶』的手，把俩距离拉近，在陈『奶』『奶』耳朵边说，“他跟苗儿一直好着呢。”
陈『奶』『奶』不做他想，还说：“跟小『潮』也好，他俩是发小儿。”
苗『奶』『奶』一顿，“啧”声，用胳膊肘碰碰陈『奶』『奶』：“你咋不明白呢？”
陈『奶』『奶』是真没明白，问：“什么？”
“是那种好，”苗『奶』『奶』冲陈『奶』『奶』眨眨眼，“那种的。”
陈『奶』『奶』还不等再说话，姜寻放完东西出来，出来一手搂着一个『奶』『奶』的肩膀，一块儿进屋。
陈『奶』『奶』是进屋才“呼啦”一下转过弯来，猛一抬头看苗『奶』『奶』，苗『奶』『奶』热热乎乎地跟姜寻说着话。
“小颜在花棚呢，你找他不？”
姜寻说：“不着急，我不找他，我过来看你们的。”
“你找他呗，晚你俩一起回来吃饭，『奶』『奶』给你炖鱼吃。”苗『奶』『奶』说。
陈『奶』『奶』彻底反应过来，一时间思绪有点『乱』。
苗『奶』『奶』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个，对苗嘉颜的『性』向问题没直接问过，跟姜寻的儿也是自己猜的，这么多年心里一直这么想的。自己孙子什么『性』格，喜欢什么，苗『奶』『奶』都清楚。这么多年苗嘉颜玩儿得好的都是男孩儿，他嘴里好像都没怎么提过女孩儿，没听他说过喜欢哪个姑娘。
他就不喜欢女孩儿，苗『奶』『奶』知道。
姜寻被苗『奶』『奶』撵找苗嘉颜，两个『奶』『奶』一起在小厨房准备晚要做的菜。
陈『奶』『奶』心里挺『乱』的，没想到苗『奶』『奶』这么看得开，可这显然安排错啊……
“他俩……应该不是那回儿。”陈『奶』『奶』一边用小铁勺利索地刮着鱼鳞，一边犹豫着说。
“怎么不是，他俩都多少年。”苗『奶』『奶』以为陈『奶』『奶』是宽慰，“嗐”声说，“刚开始我也觉得这不是回儿，那不常啊……”
一声“不常”让陈『奶』『奶』心里更难受，想到自己孙子，手动作一停。
“可后来我也想开，活一辈子，怎么活都是活。”苗『奶』『奶』把择完的韭菜苗儿放在一边，又拿起新的一把，“我就想他顺顺当当地过完这辈子，别委屈着，别受。”
陈『奶』『奶』没吭声，苗『奶』『奶』又满意地说：“小姜刚开始我还怕他靠不住，不踏实，没想到这也好几年，挺靠谱的。”
“……”陈『奶』『奶』好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一边心想这都哪跟哪儿啊，一边想小『潮』也靠得住，那更知根知底儿。
可陈『奶』『奶』也没法开口纠，真说这儿就算定，这得是深思熟虑的儿，不草率。
两个『奶』『奶』各揣各的心思，苗『奶』『奶』热情地招待小姜，陈『奶』『奶』还得帮着招待。
然而花棚那边苗嘉颜对这些都不知道，他听齐博士说新品种的儿，之前的小黑花率非常低，枝干得很好，但就是不打骨朵，开不出花来。
这也不是着急的儿，苗嘉颜干什么都不着急，都是慢慢来。
姜寻过来打招呼，蹲在苗嘉颜旁边，问：“怎么样啊？”
“出花少，”苗嘉颜说，“也开不出多头，单枝单头现在都供不。”
“那就贵点儿卖？”姜寻不懂花，随口一问。
“那卖价得比土耳其黑玫瑰还贵，那个已经非常熟。”苗嘉颜说。
“慢慢研究呗，你先卖你的，贵就贵，多贵也不会剩在手里，量越少越不够卖。”姜寻说。
苗嘉颜笑笑，说：“那会说我黑心。”
“喷子懂个屁，”姜寻嗤笑一声，“他们看什么不黑？贵你就只给线下花店，线不卖。”
苗嘉颜这段时间外面的工作都推，未来一段时间他可也接不，他现在不敢连着几天出门，怕万一『奶』『奶』有什么情况身边没。
姜寻也没给他安排工作，这段时间都是让苗嘉颜自己拍点东西录小段子更新，尽量别空太久。
“『潮』那边怎么样啊？”姜寻问。
“他忙，最近『潮』哥聊得少，”苗嘉颜回答说，“晚他回洗个澡就睡着。”
姜寻看他俩拿手机谈恋爱看这么多年，他都觉得累，在苗嘉颜头拄下借把力，站起来说：“熬着吧。”
苗嘉颜说的是实，他俩最近联系确实不多。
『奶』『奶』住院那一周接视频不方，两每天的视频就断，有时到点儿互相发几条文字消息，有两天苗嘉颜在医院忙起来，文字消息都没顾得回。
苗嘉颜这边因为『奶』『奶』的病心里总像有儿抻着，陈『潮』那边是真忙，前一天直接在工作室熬个通宵，住处都没回。小情侣各有各的焦灼，时间本来也通不，最近这几天两联系得很少。
有时一边发条消息过，另外一边过好久才回。
这在以前还没有过。
这天午陈『潮』打电话过来，苗嘉颜在楼下给『奶』『奶』装电疗椅。大姑给买回来的，说得可神，说婆婆就用的这个，治百病。
这明显是糊弄老年的东西，苗嘉颜也没多犟，挺贵的既然买回来，他就还是给装，让『奶』『奶』坐着玩儿，让当个积极的心理暗示也行。
等安装完椅子都两个小时以后，苗嘉颜楼找手机，看见陈『潮』给他拨个视频，还跟着两条消息。
—这小孩儿又干什么？
十多分钟以后又发一条。
—你回来给我打，我要是没接可是睡着。
苗嘉颜没拨视频给他，发消息回：睡吗『潮』哥？
这个时间肯定睡，陈『潮』没回。
苗嘉颜看着陈『潮』那两条消息，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我给『奶』『奶』装个椅子，手机落在楼。
这条发出，之后苗嘉颜把手机攥在手里，在床边坐会儿。
这些天两的聊天框里消息不多，每天那么几条。今天原本可以聊一会儿，可他没有接到。
苗嘉颜低头又慢慢在手机敲行字发过。
—晚安『潮』哥，我想你啦。
天渐渐开始要暖起来，冬天马就彻底过。
然而换季这段时间却并不好过，很多病在开春的时候都是高发期。
陈『奶』『奶』每天围着羊绒围巾苗『奶』『奶』出走圈，两挽着胳膊，边走边聊。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明明都已经聊大半辈子。
苗『奶』『奶』走得脸蛋儿红扑扑的，悄悄陈『奶』『奶』说：“我让镇老李把衣服做，谁知道什么时候用，反先备着，别到时候没有。”
陈『奶』『奶』瞬间就明白，得直用胳膊推：“你做那干什么啊？！谁用得着？！你别往家里放那东西！”
苗『奶』『奶』笑话：“你都这么大岁数，咋跟年轻孩子似的。”
“我跟老李说，不让给你做，”陈『奶』『奶』瞪着，“赶紧退，你就添『乱』！”
“都做完，在家放着呢。”苗『奶』『奶』笑笑说，“都说早做好，放家里镇住。”
陈『奶』『奶』得不想说话，一路都闷着回的。
苗『奶』『奶』背着，偷偷做寿衣，藏在地柜的最下面。怕万一真有一天，家里这些年轻孩子没经验，不知道准备衣服。
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不是因为知道病就自己吓自己。都说老对自己的身体是有预知的，苗『奶』『奶』今年一直就觉得自己不好，不爽利。
苗『奶』『奶』是在一天清晨被送到医院的。
那天一觉醒来，突然说不出话，也不动。苗爷爷急急地在楼下喊苗嘉颜，苗嘉颜在爷爷喊的一声就瞬间醒，睁开眼从床跳下来，光着脚跑下楼。
这个时间不堵车，救护车半个小时多一点就到，苗嘉颜睡衣外面裹件羽绒服，跟着救护车一起医院。
路他给苗建两个姑姑都打电话，救护车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医院里等着。
兵荒马『乱』的一整天，在急诊中心推着床到处做检查，挤的医院里，各有各的焦急。
苗『奶』『奶』那么不喜欢医院，讨厌住在医院里，可还是回这儿。
大姑小姑哭得满走廊都听见，苗嘉颜刚开始没理会，忙前忙后地顾不，后来『奶』『奶』先被送进急诊病房，两个姑姑还在哭。
苗嘉颜走过说：“别哭。”
两个姑姑听不见他说话，自顾地哭着喊“妈”，撕心裂肺的。
苗嘉颜皱着眉，提点音量，又重复一次。
“你们哭得好像我『奶』『奶』怎么一样，”苗嘉颜声音表情都很冷，“我知道你们孝顺，但你们不这么哭吗？”
小姑父走过来，帮着劝：“你俩这么哭不知道的以为咋的，妈这怎么回儿还不知道呢，别哭。”
苗嘉颜听不们哭，心里『乱』得很，被们哭得头快炸。
哭丧似的哭法好像把苗嘉颜挤在医院走廊的角落，让他动不，把他灵魂给困在这儿。
像是提前给很多情都定不好的结果。
然而幸运的是，最坏的结果并没有真的发生。
这应该是命运对苗嘉颜的眷顾。
在来医院的路，救护车里的护士说就怕是出血，这是最危险的。
『奶』『奶』的血栓急『性』发作，堵三条血管，影响功，导致现在不动也说不出话，但好在没有出血点。
这次『奶』『奶』得期住院，苗嘉颜再护着也不把带回家。
『药』已经用，其他的得等明早会诊定方案，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做支架也得等着看。
手机在口袋里响，苗嘉颜给挂断。
两个姑姑还在哭，苗嘉颜哭不出来，一天下来他现在松口的情绪更多。的情绪也是有弹『性』的，早那会儿已经压到底，所以后面稍微给点转机都觉得好。
医院夜里只留一个，肯定是苗嘉颜留。其他睡在医院附近的宾馆，这样有也很快过来。
爷爷一天打很多次电话过来，苗嘉颜的顾不接，他就给苗建打，苗嘉颜答应明天早让把爷爷送来。
苗嘉颜身穿的还是早那套睡衣，外套放在病房里，苗嘉颜打水给『奶』『奶』擦脸。
『奶』『奶』有一条胳膊已经动，只是另外半边还是完全动不，也说不出话。
“渴不渴？”苗嘉颜坐在床边，一边给『奶』『奶』擦手，一边问。
苗『奶』『奶』小幅度地摇摇头。
“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苗嘉颜给『奶』『奶』擦着脸，说，“不敢给你『乱』吃东西，明天我好好问问大夫都吃什么。”
苗『奶』『奶』喉咙里出个声，模模糊糊的。
苗『奶』『奶』很累，动的这只手抬起来，搭在苗嘉颜胳膊，慢慢地一下下安抚地顺着『摸』。
苗嘉颜一天都没哭，这会儿才沉默着红眼睛。
“你害怕吗，『奶』『奶』？”苗嘉颜低着头问。
苗『奶』『奶』又是发出个模糊的音，眼神里不见慌『乱』，看起来是从容安宁的。
苗嘉颜手拄在床，手指挨着『奶』『奶』的袖子，他看着『奶』『奶』，声音很轻：“我有点害怕。”
『奶』『奶』还是轻轻慢慢地搓他的胳膊。
这几天里苗嘉颜谁的电话都没接，他实在没情绪说话。
包括陈『潮』的。
对陈『潮』却不是因为没情绪，而是相反的。
陈『潮』就像最后一道门，苗嘉颜得让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