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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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安想来想去, 觉得这事也许行得通。
把夜时寒一个人交给木尤安他不放心，但是如果有他和巴蛇在旁边辅助, 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嗯, 可以试一试。”他答应下来，安顿了巴蛇在另一间房里休息，便要收起桌上的灵魂碎片，反被木尤安一把捞进手里。
碎片收进乾坤袋, 消失不见。
青年扣着尤安的手腕，问他, “恩公，你觉得我会害夜时寒对吗？”
他这次没有笑，偏紫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中含着受伤。
尤安心头一跳，想抽回手，却被抓的更紧了些。
“你为何一直不肯真正信我？”他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陌生人, 只因为你的记忆里没有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伤心极了, “可你该是知道恩公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我不会做让你生气难过的事，既然你想让夜时寒恢复记忆，我便想放下仇恨去帮你, 可你却仍在怀疑我，你叫我如何想？”
尤安被他说的面皮难免发烧，不自觉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木尤安, 手也放松下来，不再悄悄用力挣脱。
他承认木尤安给他的感觉是一种伪造出来的温柔，但自己有的时候也确实有点反应过度了。
“对不起。”尤安不是扭捏的人，所以觉得自己错了，便会道歉。
木尤安这才笑起来，食指轻轻挠了两下尤安的掌心，与他说，“没事，我不在意了。”
他道，“这灵魂碎片我便先替你收着，等到结束了宗门大比，我们再找个地方帮夜时寒恢复记忆，可好？”
“行。”这次尤安点了头。
*
这个划给尤安的小院里有两间房，巴蛇和夜时寒没来之前，尤安和木尤安各睡一间。
入了夜，夜时寒跑来找尤安，非说要和他一起睡，谁劝都不听，最后只得看在他还装成小孩儿的面子上分了半张床给他。
木尤安冷冷地看了眼夜时寒嗤笑一声出了门。
他没有选择和巴蛇睡一间屋子，而是来到院子里，用了木系术法让桂花树的枝丫变粗伸长，躺上去，倚靠着树干，在枝叶挡着的地方拿出夜时寒的灵魂碎片把玩着。
分出一丝神魂浸透进去，看到那之中的画面，他收紧了手指，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更大了，与骷髅面具相称，诡异狰狞。
这个世界需要被毁掉重建，而夜时寒正好能成为他的棋子，以另一种方式为他所用。
杀不得，却可以『逼』疯他，让他自己走向毁灭。
将两块灵魂碎片和一块紫『色』石头握于掌心，木尤安闭上眼睛，口中低喃出晦涩的词语，任由自己庞大的神魂侵入其中，缓慢地篡改着一些东西。
在魔法大陆的那段时间，尤安教给了他许多关于精神力和灵魂的魔法，其中最高级的莫过于现在他用的这种。
篡改记忆。
原理是通过改变一个小的节点而造成全盘的混『乱』，以一种虚造的记忆去覆盖原本的记忆，也许会被识破，但也需要时间。
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夜时寒发疯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拭目以待。
*
“主人，我不喜欢那个人。”屋里，夜时寒伸出短小的手臂牢牢抱着尤安的一条胳膊，表情很苦恼。
“他总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东西。”
“那位大人你能喜欢才怪了！”夜时寒宽大的衣袖抖了几下，从里面爬出黑漆漆拇指大小的怨灵，他们哆哆嗦嗦地夹在尤安和夜时寒身边，问尤安，“你怎么和那位大人在一起啊？我们都要吓死了！要是叫他看到我们，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中一个怨灵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傻啊！我们早就死了！”
“哦哦，也是也是。”
另一个对尤安说，“但是你先告诉我们，那位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不然我怕他知道我们投靠了你，一个手指头就让我们全都魂飞魄散了！”
尤安见着这些小东西，突然觉得还挺亲切的。
他说，“你们不用怕他，我们关系嗯……算不错吧。”
“呼，那就好那就好。”怨灵们拍着胸口，再看向夜时寒，语气古怪，“不过我万万想不到那位大人竟然能容忍夜时寒。”
“对啊对啊，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见面，必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现在可真太平静了！”
尤安『摸』了『摸』鼻子，心道估计就是因为夜时寒还没记忆吧。
“你们的意思是……他也讨厌我吗？”他们说话太快，夜时寒费力地思考了会儿，才傻傻地问出这么个问题。
“哎，何止是讨厌！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唔……”尤安捂住了他的嘴，把怨灵压趴下，眼神示意所有小东西都不许再说了。
顿时一片缄默。
他『揉』了『揉』夜时寒的发顶，道，“什么也别想了，睡觉。”
“嗯……”再怎么好奇，尤安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既然主人不喜欢他说，他就不说了。
*
第二日照例用抽签决定比试顺序，尤安排到了丹『药』堂的师兄，结果胜的比昨天还容易，叫一众归一宗弟子感慨良多。
第三日，依旧如此。
第四日，他对上了莫霄。
这天的比武场比前三日还要火爆，之前基本只有内门弟子来看，毕竟外门弟子平时要负责的杂务太多，比起来看比试倒不如多干些活挣些灵石也好。
可今天这场比试可是谣言主角莫霄和木尤安的修罗场，这等可以看热闹的好玩事，任何人都想掺一脚。
比武场一时人满为患，当尤安和莫霄踏上擂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过去，等着好戏上演。
可不等长老喊开始，莫霄主动当着这些人的面，道，“我放弃。”
他的脸『色』苍白，看向尤安的目光含着恶毒和怨恨，最深处却掺着恐惧。
说完这话，他仰头看了眼高台上沈洛云的方向，肩膀抖了抖，又对那还想劝他的长老说，“吴长老，我弃权。”
吴长老最终只得宣布尤安的胜利，一场万众期待的比试以这种方式收场，众弟子一片哗然。
接着便爆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纷纷猜测莫霄这么做的原因。有些觉得他是身体不适，有些说是谣言让他没脸面对尤安，还有人说他这是怕输给尤安，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这么做都是扫了众弟子的兴，也是认怂的表现，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也让沈洛云失了脸面。
下了擂台，莫霄离开比武场，步子很『乱』，走路姿势也很怪异，像是受了什么伤。
他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回了自己住处，刚要关上房门，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最后关头撑了一把，没能关成。
看向来人，莫霄脸『色』骤变，急促地向后退了两步，扶住桌子才站稳，“师、师尊……您不是该在比武唔……”
嘭的一声，莫霄被沈洛云揪着领子摔在被劲风关严的门板上，后背重重撞在上面，疼的他扭曲了脸，可他不敢喊出声，只缩在门边，求饶道，“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求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颜『色』艳丽的花纹爬上沈洛云的脖子和脸，他的双目赤红，大手掐着莫霄的脖子将人拎起来，额头暴起青筋，竟再也没了那清冷孤傲之姿，显得狰狞无比，“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要去招惹谢谨言，有了他还不够，偏要赶在我突破之时搅『乱』我的心智，如今我入了魔，你又想躲着我，让我放过你……”
沈洛云勾起唇，掐着莫霄脖子的手上移，堪称温柔地捏住了他的下颌，漆黑眸子里魔气纵横，经脉疼的要撕裂一般，他一口咬住莫霄的耳垂，直到渗出血才松开。
“晚了。我的好徒弟，我会让你一点点儿偿还你欠我的一切，至死方休。”
*
莫霄会拒绝比试，尤安也挺惊讶的，但他也没多在意。
原着剧情莫霄可是拿到了大比前十的好成绩，还进入了楼中阁挑到了一把神剑当兵器，如今他主动放弃，便是打『乱』了剧情，对他和木尤安都有利，算是一件好事。
又比了两天，终于进入排名阶段。
尤安一路连胜，终于在最后一场比试，对上了谢谨言。
当天的比武场又是人满为患，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还带了瓜子茶水，等着看这两个昔日的道侣要如何撕得你死我活。
谢谨言神『色』复杂，思虑之后他叫了长老。
“谢师兄！”尤安提高了声音，阻了他的话头，抱剑道，“请多指教！”
谢谨言叹了口气，回他，“安安，你知道我对你下不了手。”
尤安冷笑，“当初那一巴掌不是打得很爽吗？”
他道，“之前的恩怨不提，如今是宗门大比，你是归一宗内门弟子的大师兄，而我，是你的对手，也是要与你争夺首位的敌人，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与我的比试。”
也许是穿越过来之时那一巴掌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也许是为木尤安扮演了这么长时间恶毒男配所受的气感到不平，也许是想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在这个修真大陆的活的人。
他想和谢谨言堂堂正正地打一场，他会将精神力压制到与对方同等的程度，他要用真正的实力打谢谨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