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摘星楼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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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师父,为什么我要先看书?”秦楚歌有些尴尬地坐在冯记铁匠铺的里屋。这里比较宽阔,摆放着一张床榻与一大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古老而又有些残破的书。
《冯氏锻造精要》《老祖宗严选·防具图鉴》《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十万个铸造小技巧》《千炼万锤》《我的青春铁匠物语果然有问题》
......
“书都不看,当什么铁匠?”
冯大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翻箱倒柜的将这些书找出来可花费了他不少功夫。
“我不是应该去锻炉那里打铁吗?”秦楚歌没想到这冯大有武的不教,先教文的。
“那我问你,你会打造什么?农具,兵器还是防具?兵器的打造流程是什么?兵器的碳含量是多少?防具的又是多少?淬火的最佳温度是多少?残胚如何重新利用?”冯大有抛出了一大串问题,语气微冷,看向秦楚歌的目光如闪电一般尖锐。
呃......
秦楚歌顿时软了下来。
好吧,他还是头一次在知识层面遭到了碾压,上面那些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出来。碳含量是什么鬼?简直就是在为难他这个文科小书生。
“楚歌,这个月你就以看书为主,白天看累了要休息就到前堂来观摩我铸造。一个月以后正式开始锻造。”冯大有语气顿了顿,瞟了一眼桌上的书籍,大概估了个时间,“一个月后的锻造由我亲自指导,你可得把该记下的记住,知行合一才能有所进境。”
这个冯师父不简单!
秦楚歌肃然起敬,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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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华灯初上。
未名城不亏为整个永昌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市,“摘星楼”的大堂里已经座无虚席。
喧闹声,划拳声,吆喝声,乞讨声交织在一起。
不过今晚秦楚歌不在乞讨的行列。他用冯大有预支的俸钱买了些衣物,此时上了酒桌去。
“永昌国内最大的俗世宗门‘九剑宗’今年开始招收弟子了,整个招新要持续一年呢。”
“一年?为何会如此?往年最多只招纳一个月啊?”
秦楚歌手里端着一个酒杯,望着杯中清澈的酒水独自出神。
没错,他又干起了老本行,借助自己超凡的五感在摘星楼中肆意窃听起来。
哎呀,说错了,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窃呢,是获取,叫获取。
它们自己飘进他脑子里的,怪谁喽?
“听说今年有很多达官显贵的子弟都想进‘九剑宗’,所以说,懂的都懂。”楼上一个手持折扇的英俊男人飘飘然地说道。
“唉,这些个年轻人,大好的青春年华放着白花花的书不读,白花花的银子不赚,白花花的女人不......非要去修什么仙。”男人桌对面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衣少年叹了口气,将一块河牛牛肉塞进嘴中。
“欸,王兄此言差矣。‘九剑宗’可是当世最受欢迎的俗世宗门,就连号称俗世第一宗门的‘乾罗寺’都被压过了一头。”
“这是为何?”锦衣少年停下手中的筷子。
“王兄不知道?那个被誉为真武界最漂亮的女子正是从俗世‘九剑宗’夺得了首席弟子的名位直接被真武界高人收为关门弟子的。
“也就是说,自俗世‘九剑宗’成功引气入体的人就有很大概率能成为那人的师弟。”
“咳咳......咳......”锦衣少年呛了一声,放下手中筷子,正色道,“听闻魏兄与‘九剑宗’的怀亭长老乃是叔侄关系,不知贤兄可否为愚弟代为打点打点......”
“可王兄不是在准备明年的会试吗?王兄已经等了数年时间了,此时放弃恐怕是有些可惜啊。”英俊男人折扇轻摇,眉头一挑疑惑地问道。
“读书?”锦衣少年顿时摇了摇头,“读书没有前途的,还是去修仙得了。”
“可王兄的世家乃是未名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纵然科考不能高中,回家当个富商那不也是手拿把掐?”
“银子?唉银子赚再多凡人也是要入土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赚再多又有什么用?还是修仙得长生比较好。”锦衣少年唉声叹气。
英俊男人似有所悟,嘴角微微一笑。
“唉,王兄啊,你要是早些年与我说了,老弟我倒是也能为你预约上一个位子......刚才也说了,今年要入宗的富家子弟多的很,怀亭叔那边的推荐名额确实有限的,王兄这不是让老弟我难办吗......”
“我要买下一个怀亭长老的推荐名额,魏兄只管开价。”锦衣少年双手抱拳,郑重地说道。
“这......”英俊男人折扇一收,故作沉思,半晌才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两。”
锦衣少年心一狠,牙一咬,豁出去了。
“就依魏兄,这可是我一整年的零花钱。”
......
秦楚歌在楼下听得满头大汗,三万两?一年的零花钱?
他现在就是连三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这衣服钱和酒钱不过几百文。
不过......秦楚歌又摇了摇头。
修仙哪是这么容易的,多少凡人一辈子也无法贯通奇经八脉的。
凭君莫话修仙事,一仙功成万骨枯啊。
叹了口气,自己也该去听听下一桌了。
这是他快速获取时事新闻最安逸的手段了,总比同桌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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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想打听些什么,老夫号称江湖百晓生。江湖轶事,朝堂秘辛,真武花边新闻老夫无所不知,价格公道,一两银子一个问题。”同桌一位身穿马褂,头顶布帽的老学究摩拳擦掌,满怀期待地看着秦楚歌。
......
一两银子一个问题?你怎么不去抢?
“这天子脚下的西京怕是待不下去了,老弟还是早些让自家族人早些撤出来的好。老弟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数位朝廷官员莫名其妙的横死在自家家里,那死状可骇人得很呐。”一个武夫对着身旁的书生说道。
“兄台何处此言?”
“据说那些个官员悄无声息地就在床上断了气,身形干瘪得和一张纸一样,那可太恐怖了。”
“竟有此事?”
“可不是,哎,我且与你再说一个消息,你莫要再与他人说道。”那武夫往书生那边凑了凑,声音逐渐压低,“据说啊,死的那些官员都是二殿下的人。老弟定要彻查家族之中是否有人与二殿下有所往来,莫要因此遭了无妄之灾。”
“竟是如此?那依兄台所说,动手的人该是......”书生大惊。
“不错,正是太子殿下。”武夫目光凝重,声音越来越低,“数年前皇上就已过古稀之年,身体羸弱再难打理朝政。皇族之中三子夺权的戏码已然开场。三殿下示弱,如今则是二殿下与太子的角逐。还记得三年前的谢家吗?”
“记得,谢家在商道一途有所建树,隐隐要与太子的产业形成争锋之势。可不曾想到一夜之间竟被人灭了满门,家族中十六岁以下的小孩不论男女,皆是被挖去了双眼与心肝,那惨状至今叫人不忍直视。”书生也压低了声音,颤抖着说道。
“所以说西京已经不太平了。”武夫惋惜地摇了摇头,“老弟还是早些打算罢,你家与皇族走得近,莫要给人无妄害了性命,做了他人脚下的枯骨啊。”
“多谢兄台提点,救命之恩定当铭记在心。”书生捏了一把冷汗,当即就离了桌去。他必须夤夜前往西京,告知族中长辈早做打算!
谢家?莫非是当年在平安镇里他救下那个公子哥的家族?
当年他们主仆还邀请他成为谢家门客的,被他一口回绝。
若是他们,倒也实在是可怜,竟被人灭了满门。
秦楚歌摇了摇头。
夜逐渐深了,摘星楼里除了一些喝闷酒的独狼就只剩下大醉酩酊的酒徒,他也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了。
转头的瞬间却看到那老学究竟然还在盯着自己。
?
“小兄弟在这里做了数个时辰了,竟滴酒不沾,想必不是来喝酒的吧?”老学究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缓缓说道。
咳咳,竟然这么容易就露馅儿了,看来下一次来要让小二给自己些白水装装喝酒的样子。
至于喝酒?算了,他就是喝着酒才穿越的,他怕了。
“老先生盯着我这么久了,有何指教?”秦楚歌故作冷漠,哼出一声。
“指教不敢当,小兄弟就没有什么疑惑?像你这样的少年郎不正是疑问最多的时候?”那老学究死皮赖脸地问道。
得,看来是盯上自己包里的银子了。
若是不打发了他,自己恐怕难以脱身。
秦楚歌思忖一二开口道:“那老先生有无武学功法,在下初入武道,想要学习一番。”
“有的,有的。”那老学究心猿意马,脸上笑开了花,往酒桌的抽屉里抽出三本新崭崭的书来。
......
秦楚歌仔细往自己的酒桌上看了一眼,才发现“江湖百晓生专座”几个大字排在桌前。
......
好吧,不请自来的是他自己,不是这老学究。
乖乖的留下一两银子,秦楚歌有些心疼地走出摘星楼,将方才买下的《伏虎降龙》《阑珊步》《梦春宵》三本书放进口袋里。
等等?《梦春宵》?
秦楚歌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一两银子买了三本书,其中两本是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流传出来的凡间杂牌武学。他翻遍了脑海也没有这两本功法的名字,那肯定就是杂牌武学了。
还有一本小黄书?
一两银子就买了这些?
他仔细的翻了翻自己的口袋。
还剩一百多文铜钱。
一个月的俸钱,还是双倍的,去了趟摘星楼,顷刻炼化!
“看来这鬼地方还是少来几次,还有那座位,下次可要记准了,一定不要去碰!”
秦楚歌有些忧郁地向前走去。
可下一刻,他那张平日里镇定自若的脸庞涨的通红。
他听到整个摘星楼在哄堂大笑。
“梁半仙,你今日可真是宰了一只肥羊啊!一两银子一个问题?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等我先笑一会儿。”
“谁不知你老梁‘雁过拔毛童叟皆欺百晓生’的名号?那小犊子不懂规矩,今日算他倒霉。”
“哈哈哈哈哈,梁老头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啊!这才不到十日就又开了张。”
“哎,各位哪里的话,老夫能有今日也是全靠列位抬爱。今日摘星楼里,列位的酒钱,算在老夫头上,他日列位之中要是有人飞黄腾达,可千万莫要忘了老夫!”老学究开心地说道。
那老学究的声音,秦楚歌记得清清楚楚。
“梁半仙哪里的话!弟兄们,咱们敬梁半仙一杯!”
秦楚歌知道,他被耍了。
“好你个老东西!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