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鬼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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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孙婆婆拍了拍王炎的手。
“既然是为了生祭，那你就跟着你表哥，还有你这个朋友，去搭祭场吧。”孙婆婆看向一旁的孙大顺：“祭场该怎么搭，大顺都知道，你不清楚的就问他。”
王炎点了点头，跟着孙大顺朝着场地中心走去，周围围着的村民此刻仍然满眼仇恨地看着王炎，不过没人敢表现出来，在孙婆婆的吩咐下，四散开来，为生祭做着准备。
“祭场？”何明辉听到这个词，不由得皱眉思索起来，他一边想，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害怕被孙婆婆听见，他压低了声音。
念了一会，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那座建筑来。
王炎这时候正跟着孙大顺往场地中间搬着石头。
孙大顺在地上大概比了个位置，说：“从这里，到这里，一圈，垒上石头。”
几个青壮年陆陆续续往这个区域堆放着石头，何明辉也搬了一块，走到祭场前，将石头摆了上去。
他接着往王炎的位置挪了一点，等到四下无人，他才低声说：“这孙婆婆就是我们那的人。”
“什么？”王炎看向何明辉。
“我们那也有生祭，不过用家乡话读起来和她那个不一样，我才没反应过来。”何明辉说到这，警惕地回头看着，接着从地上捞起来一块石头，说：“生祭在我们那，就是屠杀祭品的日子，也就是牲祭。我们会挑选一只符合标准的猪，以及两只鸡，在祭场杀死，血就抹在祭场上，猪是献祭给神明的，鸡是赎罪的。”
他接着指着远处的建筑说：“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叫鬼寨。”
“鬼寨？”
“对，刚才宗祠门口的那个大纲，叫神坛。”何明辉想了想说：“我刚才有在里面看见一些木头，我估计是鬼牌。”
两人搬着石头，何明辉一边搬一边说：“鬼寨是超度亡魂的，我们那的说法是，儿女先于父母枉死，到了地下就会成为恶鬼，如果不超度他们，他们就会回到家里索衣索食，还会为家里带来灾祸。”
“因此，需要为他们献牲，送他们回到鬼群之中。”何明辉朝着鬼寨使了个眼神：“就是那里，门口用神坛送走神明，引来鬼母，带这些鬼在祭场拿好东西，走过大门，受完超度，回到鬼群。”
王炎愣了一下，他接着问：“那他们信奉的那个生呢？”
何明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要说形象类似的，也有，不过和她的插画不太一样……并且那在我们的传说中，是掌管寿命的鬼。”
“如果说规矩变化不大，我倒是知道一些流程。”何明辉接着说：“问题就在于，她这个和我们那，区别很大。”
说到这，何明辉突然噤声，顺着何明辉的视线看去，那头的孙婆婆抱着一大包柳条走了过来，挨个插在了石头的缝隙之中，她接着对一旁的王炎说：“长青，累着了吧，去休息会儿。”
“好。”王炎和何明辉走到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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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下无人，何明辉连忙说：“我们那的仪式是为了驱鬼求神，祈福长生，但这的，完全是反着来的。”
“反着来的？”
“对，鬼牌在我们那，祭祀之后就需要丢掉。”何明辉接着说：“但我刚才看见那个木牌被好好的供奉在神坛里，此外就是那个鬼寨……它看上去不像要送鬼离开，反倒像是让鬼母把鬼接回来。”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不过目前要紧的不是弄清楚孙婆婆这么干是为了什么，而是把‘生’祭的祭祀规矩摸清楚。
想到这，何明辉又说：“这还有好几天呢，今天搭祭场，估计明后两天就是烧天香，燃松枝，画神牌和鬼牌，不出意外，待会就要叫咱们去剥树皮了。”
话音刚落，那边的孙婆婆将柳枝插完，对着几个青壮年吩咐道：“去山上好好挑挑，今年要十张，长青，你力气大，你也去搭把手。”
“哎，好。”王炎站了起来，不由得和何明辉对视了一眼。
何明辉连忙跟在了王炎身后，一行人从宗祠离开，顺着不远处的小路，开始往山上爬。
“青松枝，黄梨枝……”其中一个人回忆着，将任务分配了一下，他接着看向王炎，先前被王炎打了几拳，此刻身上还隐隐作痛，于是他缓和了声音说：“长青哥，你就剥点树皮下来，三奶奶那边要的是那种。”
他递过来一把刀指着宗祠附近的树说，“就那边那个就行。”
王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何明辉接过了刀，了然地走过去。
见离人远了一些，何明辉又说：“这个也和我们那不一样，我们一共有二十张，不过这活我熟，来，我俩一块，很快就弄好了。”
何明辉接着拿刀对着树上一刮，很快，树皮从树干上剥离开来，落在何明辉的手上。
两人一块，没过多久，十张树皮就取了下来。
树不大，树干只有碗口粗，刚取下来的树皮柔韧，即使展开也没有任何断裂的地方。
王炎将树皮摞成一摞，一转头，就看见了门边透出来的半张面具。
显然那是孙婆婆。
王炎挑开了视线，那头的孙婆婆却走了过来。
听见脚步声，两人连忙低下了头。
“哎，好孩子，弄得就是快。”孙婆婆一边说，一边将树皮接了过去，拿在手上，她接着指着不远处的木头说：“长青，那再麻烦你把木头弄成木牌，也是十个，弄完你舅舅送你下山，等明天再来。”
“好。”见王炎点头，孙婆婆又说：“明天要烧香，画牌，等这些准备好了，别的东西弄齐，就等三十生祭了。”
听见孙婆婆所说的流程和他说的一致，何明辉不由得朝王炎看了一眼。
“去忙吧。”孙婆婆对着王炎说：“至于你爸那边，到时候你姨奶奶去医院，我会让她好好跟你爸妈说说的，有这份心，你爸肯定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