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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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探长,我是馆长李维勒,我想知道你能帮我们找回名画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句多余的寒暄也没有,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尽力而为。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手的眼睛。”我坚定地说。李馆长和我对视了足足5秒钟,才冲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
他将我们迎进小展厅。厅内正对着大门的墙上空空如也,那里原本悬挂着名画,现在画忽然不见了,墙壁上露出白花花的一大块,显得特别扎眼。
李馆长指着那块空白,向我们介绍名画的传奇历史。
那是在19世纪末。
不少艺术家在灵感来了之后都会不顾一切地扑在作品上,这位著名的印象派画家也不例外,他精力旺盛,灵感丰富,为了绘画经常废寝忘食,长期如此,导致他的身体很差,偏头来疼不断折磨着他。
这年夏天,他结识了一位贵族。这位贵族在郊外拥有一座庄园,庄园四周青山秀水,绿草如茵,野花烂漫,空气清新。贵族知道画家身体很差,便邀请他去自己的庄园度假和休养,画家答应了。就这样,他来到了这个对于自己的艺术生涯极为重要的地方。在这座庄园里,画家待了足足3年。这3年时间里,他全身心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创作出了很多精品画作。
1891年,贵族为庆祝自己40岁生日,请求画家给他画一幅肖像画。画家为了报答贵族,经过长达半年的潜心酝酿,终于创作出了这幅传世名作。画作上,贵族骑在马上,一手持剑,英姿飒爽。贵族对这幅栩栩如生的画作非常满意,把它作为传家宝保存了下来。
自打创作出来后,这幅画的名气就很大,吸引了不少王公富商的关注,有不少人出高价想买走名画,但都被贵族拒绝。据传,有好些人雇佣窃贼潜入贵族的庄园,试图偷走名画,甚至有些窃贼为了偷画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他们无一成功。
之后长达100多年时间里,贵族家族一直保存着这幅名画。贵族去世后,他的后人得罪了一个想要购买这幅画的公爵。公爵为了得到画不惜一切手段,他栽赃贵族的后人,将其投入监狱,贵族的家族日益衰落,甚至连庄园都卖掉了。到了20世纪初,贵族的后人终于彻底破产,被迫将该画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公爵。但公爵也没能保住名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被砍了脑袋,家产也被送进了拍卖公司,一个神秘买家以罕见的高价买走了画。但从此之后,这幅名画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没人了解这位神秘买家,也没人知道名画被收藏在哪里。
直到大约5年前,收藏家王尔森突然向公众展示了这幅名画,他宣称自己是从那位神秘买家的后人手中买到名画的,可他拒绝提供有关那个神秘买家的任何信息。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名画刚刚被王尔森展出不久,就有人将他告上了法庭。这人在诉状中说,当年的那位神秘买家就是他父亲,名画是属于他们家族的,但王尔森采用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将画骗到手。这个案子审了好几年,直到大半年前法官才宣判,原告证据不足,画仍然归王尔森所有。因为我与王尔森私交很好,所以宣判之后不久,王尔森就将画借给我展出,我也希望通过这幅画让我们的博物馆人气旺一点。唉,我们博物馆是家私营博物馆,日常的运营经费不是很充足,还需要靠门票收入,这幅画也确实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参观……可谁也没有想到,画竟然被偷了!”说到这里,李馆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王尔森到底是怎么获得这幅画的呢?”我追问道。
“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他给我的回答实在是云遮雾罩,让我都心生怀疑。”李馆长苦笑着说。
安仔听完,同情地说:“画丢了,王尔森一定得找你们索赔吧?这幅画价值6000多万人民币,你们能赔得起吗?”
李馆长又苦笑着说:“幸好,我们给名画投了高额保险,如果真的找不回来,赔偿的问题还不用我们担心。”
“赔款是给谁的?”KK追问道。
“当然是给画的合法主人王尔森。”
“哦——”安仔和KK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然后趁大家不注意,凑在一起悄悄地嘀咕起来。呵呵,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但我觉得还有待调查,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以免影响自己的判断。
我随即在小展厅里搜查起来。展厅的防盗门是用密码开启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过这一点也不意外,窃贼能入侵博物馆的安保系统,他们的准备一定很充分,而且技术手段也很高超,因此他们肯定能够窃取安保系统的高级权限,从外部打开防盗门。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这个窃贼非常专业和细心,经过仔细搜查,我们都未能发现窃贼留下的任何指纹或脚印。
展厅侧面的墙上挂着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李馆长告诉我们,正常情况下,电视里会一直播放关于名画的背景知识介绍和高清数字图像。“我们利用了一种十分先进的技术——全数字化高仿真复制技术,把名画扫描成极为精细的数字图像,图像画面相当逼真。”话语中,他流露出一点自豪。
【侦探小百科】:全数字化高仿真复制技术
这是一种用数字复制名画的技术,简单地说,就是将名画用高精度扫描仪扫描,转化成数字方式存储并进行展示。现有的技术可以将画作的原色、图章、笔墨、线条、色调、层次、色彩晕染等进行精确复制。
“的确很先进。”我随口说道,内心里却跳出一个人,于是转过身对安仔说,“把昨晚的录像和失窃名画的信息都送到华博士那里去吧,说到高科技,我这个老朋友总是能带给我们惊喜。对了,李馆长,请你把名画的高清数字图像交给我们去做个检查吧。”
很快,安仔拿齐了资料,匆匆离开。
“小D探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馆长焦急地瞪着我。
我环顾小展厅,觉得这里再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了,于是我说:“看来,我们得去会一会画的主人——王尔森了。等我的助手回来后,我们马上出发。”
李馆长立刻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这里有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先联系他。”
安仔从华博士那里回来后,我们便出发了。在车上,安仔和KK不停议论着,他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安仔说:“我觉得那个王尔森的嫌疑很大啊。博物馆给名画投了高额保险,如果他把画偷回去,既能拿回画,又能得到高额赔偿金,岂不是很赚?”
KK犹豫着说:“嗯,你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再想想,他把画偷回去之后,是继续收藏还是卖掉?”
安仔想了想说:“如果继续收藏,就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这幅画,否则风险太大,所以我觉得他是要卖掉。”
“卖掉的话,那就得在黑市交易——你说我们要不要通知警方,让他们监控艺术品交易市场和黑市?说不定能找到画呢。”
李馆长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他皱着眉头说:“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王尔森偷的画。当初,就是王尔森提议我们给这幅画买高额保险的,而且这画的来历本来就不明不白。”
我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胡乱推测,对于破案不仅无益而且有害,我们还是一步一步认真调查吧——到了王尔森面前不要乱说话,否则让他心生抵触,这案子就更不好调查了。”
安仔和KK立刻收了声,李馆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王尔森家是一栋非常气派的独立别墅,还有一个大花园,园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现在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到处花香草绿,莺飞蝶舞,非常漂亮。
王尔森已经接到了李馆长的通知,提前在客厅里等着我们了。一见面,他就亲热地迎上来,一边跟我握手,一边温和地说:“小D探长,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我想,您一定能帮我找回名画吧?”他那副架势,宛若老电影里欧洲上流社会的贵族一样。
我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慢慢开始询问关于这幅画的一些历史情况。王尔森很坦率地说:“没错,前一段时间是有人把我告上了法庭,说这幅画原本属于他们家,我父亲是趁着某次他家里失火将画偷出来的。这简直是污蔑!法院已经判决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我胜诉了,画是属于我们家族的。那个跟我们打官司的人是个小个子酒鬼,一看就不是好人,整天醉醺醺的,我看他纯粹是想讹我们一笔。”
“那么您父亲到底是从何处得到这幅画的呢?”我追问道。
王尔森诡秘地一笑:“这个嘛,公开的说法是我父亲从神秘买家手中买到的画。但小D探长,我可以私下里告诉你真相——我父亲说,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在东欧某个国家旅游,在一家小商店里发现了这幅画,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名家的画作,就立刻买了回来。当时因为店主人不识货,因此售价很便宜。后来,经过鉴定,这幅画果然是名家所画。呵呵,我父亲经常拿这件事教育我,说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让我平时对身边的事情要多加留心。”
“那么您父亲有没有告诉您,小商店是如何获得这幅画的呢?”
“谁知道。”王尔森耸耸肩,“那时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不久,欧洲到处都很混乱,而且那时的人还不太懂得收藏的价值,经常有人用很少一点钱就买到了名贵的古董呢。”
听了王尔森的话,安仔有点不客气地插嘴道:“您这个故事有些离谱了吧?我似乎在很多拙劣的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
王尔森并没有生气,而是很绅士地笑着反问道:“可是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呢?”
这句反问一下子把安仔噎了回去,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干着急。王尔森接着说:“就连那个起诉我的人都无法提出反驳的理由,因为那家小商店早已经关门大吉,店主也不知去向了。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找到店主,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倒是想再从他那儿买一些低价的名画呢,哈哈哈……”他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我追问道:“您这个故事让名画显得格外神秘啊。在来您这里之前,我上网查了一些有关这幅画的资料,网上说您将画展示出来后,一直向媒体大肆宣传这幅画背后一些神奇的故事,就连打官司也非常高调。我想问问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想让画的关注度提高,从而炒高它的价格?”
“呵呵,坦率说吧,我虽然喜欢收藏,但本质上还是个商人,我当然希望自己的藏品价格飙升,所以——”王尔森眨眨眼睛,“要不是画被偷了,下个月的全国巡展,一定能让画的关注度更高!”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终于变得有些严厉了,“虽然保险公司会赔给我钱,但是经过这一番炒作,谁知道这幅画的价格会涨到什么地步!如果你们找不回名画,我肯定会亏!所以……”他瞪了一眼李馆长,然后对我说,“小D探长,我希望你一定要找回这幅画!拜托了!”
下个月名画要去巡展?我看了李馆长一眼,他朝我摊摊手:“是有这么回事。”
我暗笑一声,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们又聊了一阵,见再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线索,我便起身告辞了。
一出房门,李馆长便着急地将我拉到一边,悄声问:“小D探长,你怎么看?你觉得是他偷的吗?”
安仔立刻插嘴:“哼,他为什么要炒高画的价格?肯定是想高价卖出!我觉得就是王尔森偷的,说不定他已经在私下里联系好买家了。”
KK摇了摇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要因为偶尔发现的一些细节就胡乱下结论,我们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小D探长,你说呢?”
我点点头,对李馆长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相信最近我就会得到一些对破案很有帮助的线索。”
李馆长轻轻地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告别。
晚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案子,一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可刚睡着没多久,电话忽然响了,挣扎着拿起来一看,是华博士打来的。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重要事情?
一接通,就听到了华博士兴奋的声音:“老朋友,你最好尽快来我这里一趟,关于那幅名画,我有个惊人的发现!”
我看了看墙上的鹦鹉时钟,差10分凌晨3点。华博士就是这样,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可以不吃不喝不娱乐不休息,直到把它弄清楚为止。
我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有了能让人惊喜的发现,看来离案子水落石出就不远了——呵欠——那就不急于一时,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哪里,我是对自己有信心罢了,嘿嘿。只要有一丁点线索,犯人就别想逍遥法外。”
“你——”华博士一时无语,“你还真是不害羞啊。”
我哈哈笑了。挂断电话之后,我很久都睡不着。安仔给华博士送去的录像和高仿真图像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线索呢?鹦鹉时钟嘀嗒嘀嗒地转着圈圈,我盯着它,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通知了安仔和KK之后,我赶到了华博士的工作室。
这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华博士眼睛里布满血丝,黑眼圈也非常重,看来一整夜都在研究这幅画。
“看来,你比我还工作狂呀,真难得。”我揶揄道。
“你这么爱睡觉的人,就不要拖‘工作狂’的后腿了。”他一笑,指指墙壁,“你得感谢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们提供的全数字高仿真图像,让我从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抬头一看,发现研究室的整整一堵墙上,都投映着名画的高仿真图像。
“有什么问题?”
他翘起嘴角,略带自豪地说:“这画是假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你没搞错吧?”
这时,安仔和KK也赶到了,听说这幅画是假的,也大觉意外。
华博士喝了口咖啡,说道:“这幅画的仿真程度很高,估计一般的鉴定家都未必能分辨出真假来。但是博物馆方制作的高清晰度数字仿真图像帮了大忙。我从颜料皲裂度、笔墨特点等方面,利用数字技术对它进行了鉴定,还与19世纪其他印象派画家的画进行了比对。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画是假的!这幅画很多细节不符合19世纪的绘画风格,也与那位画家的特点不同。”
【侦探训练营】:数字技术鉴定书画
因为书画艺术品的价格非常昂贵,所以赝品很多,以前鉴定家往往只是根据个人经验来判断艺术品的真伪,但现在科学家已经发明了用数字技术鉴定书画的方法。
数字鉴定技术包括多种手段和方法,常用的有:
颜料鉴定法:不同时期书画家使用的颜料有些不同,而且书画作品的颜料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各种各样的物质。人们可以提取书画作品的颜料,利用计算机技术分析颜料的成分、皲裂度等信息,从而鉴定书画作品是否仿冒。
特征笔画鉴定法:人在写字画画时,运笔都有自己的特点。只要从确定为真迹的书画作品中提取作者的特征笔画,再利用特征笔画在计算机上建立数学模型,就可以与待鉴定作品进行对比和鉴定。
三维图像分析法:这种方法是将书画作品扫描后制成三维图像,然后放大进行分析。在放大后的三维图像上,能一目了然地看出作品的笔画规律、墨迹深浅等信息,对于鉴定书画作品具有很大作用。
得知画是假的,再联系到前面发现的一些线索,对这个案子我心里有了答案。我看了看两个助手,他们跟在我身边时间不短了,我要考考他们,于是我问:“你们怎么看?”
安仔开心得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这还用说吗?这次肯定是我的判断对了!嫌疑最大的当然就是王尔森!李馆长向他借画时,他就设了一个诡计,把假画送到博物馆展出,把真画藏起来,再雇人偷走假画,这样既可以骗到高额保险费,还保证真画在自己手里!”
“不,绝不是这样。”这时,KK似乎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如果王尔森要骗保险,怎么会多此一举先借给博物馆呢?要知道,博物馆一定有鉴定专家,要是被看出来画是假的怎么办?而且,从博物馆偷东西出来,难度可不小。与其冒这么大的险,还不如不借画,照样给画买保险,然后偷偷将画藏起来,再伪造被盗的现场,对外声称画被偷走了。这样做的效果是一样的,但风险却小得多。”
安仔听完KK的分析,哑口无言。
我继续问KK:“那么,你认为是谁偷了画?”
KK一时没有确定的答案,脸有点发红,支支吾吾地说:“难……难道是跟王尔森打官司的那个人?他起诉不成,怀恨在心,所以就把画偷走了。”
我笑笑:“这倒不可能。王尔森说起诉他的那个人是个小个子酒鬼,我调查过了,确实如此。那个人酗酒,家境贫穷,身体又没那么矫健,要想自己或是雇人从博物馆这样有严密监控的地方偷出画来,难度非常大。”
“那窃贼是谁呢?”华博士和两个助手都忍不住问。
我耸耸肩,卖了个关子:“谁知道呢!”
华博士没好气地“嘁”了一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推断,现在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我带着助手来到博物馆,馆长李维勒正在办公。一见到我们,他就着急地问:“小D探长,抓到窃贼了吗?”
“快了。”我微笑道,“在抓贼之前,我首先要告诉你:早上我刚刚得到消息,那幅画是赝品。”
李馆长夸张地“啊”了一声,然后睁大眼睛等我继续往下说。我故意沉默了一会儿,他就这样一直等着我说话,气氛很尴尬,他有点不知所措。
“李馆长,我看你好像不太惊讶啊。”我终于笑着说道,“好吧,让我来分析一下整个案子。
“那天我们观看录像时,发现监控视频被替换了。后来,我又再次看了录像,我注意到,监控录像是在35分钟后才恢复正常的,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只有短短的35分钟。窃贼非常自信,他有把握在35分钟内偷走画,这说明窃贼对于博物馆极为熟悉。
“另外,当初这幅画被借到博物馆时,给画做鉴定的人是谁?王尔森因为水平有限,有可能看不出画是赝品——甚至他有可能已经知道画是赝品,却因为经济利益驱动故意宣称画是真品——可是,后来我的一个科学家朋友却鉴定出这幅画是赝品。我想,博物馆雇请的鉴定专家水平一定很高,但他却看走了眼,这有点难以想象。我认为,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是故意的!这个鉴定专家为何要做出虚假的鉴定结果?是不是受到了某人的指使?
“还有,画已经在博物馆展览了半年,可就在即将送往外地展览时被盗。这是一个很有深意的时间点!其他博物馆收画时,也要给它做真伪鉴定,那时很可能会发现画是赝品。因此我推断,偷画的人已经知道画是赝品,可他不想让其他博物馆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最后,李馆长,我想问问你,画失窃那天,我听副馆长说你恰好去了外地,为何这么巧,请问你去了哪里?对于上面这些问题,你又有什么答案?”
听着我的分析,李馆长只是一味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安仔和KK惊讶地看着李馆长,他们什么都明白了。安仔忍不住说:“原来是这样!都已经这时候了你还不认罪?”
李馆长没有说话,KK紧追不舍:“你可以不认罪,但如果我们去调查当时做鉴定的那位专家,他一定会说出是谁指使他的!到时候你肯定会罪加一等。”
沉默良久,李馆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画是我偷的。王尔森将画送来时,我就知道它是赝品了。不过,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博物馆而言,能展出这样一幅名画,影响巨大,因此我首先当着王尔森的面给画做了明显标记,以免还画时王尔森不认账。接着,我私下里给鉴定专家一笔钱,让他做出虚假的鉴定报告。这半年来,这幅画确实吸引了大量参观者,但下个月画要被送到外地展出了,我不能让人知道画是假的,不然,我和博物馆的名誉就全毁了!所以我制造了这起盗窃案……我认罪……”
警察很快来了,李馆长被带走了。
我们也离开了博物馆,路上,微风拂面,我心情一阵轻松。安仔还有问题不明白:“小D探长,你说会不会是王尔森和李馆长串通的?”他还是觉得王尔森不是好人。
我摇摇头:“不会。正如KK所说,如果要骗保险,王尔森在家里假造盗窃案会更保险些,他没有必要让李馆长来掺一脚。贪财的人是不会轻易允许别人分一杯羹的。”
两个助手愤愤不平地声讨着这些骗人的坏蛋。我看着他们,心中非常欣慰,这两个助手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这次,一个能发现录像中的时间漏洞,一个能分析出王尔森不是罪犯,看来,他们的水平已经大大进步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们俩就可以独立破案了。如果正义的侦探能再多一些,罪恶存在的概率就会减少一些。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安仔的一声惨叫传来。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蚕宝宝拿出来吓KK了,害怕肉,虫子的KK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要揍安仔,安仔赶紧转身逃跑,却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疼得哇哇叫……
真是一对活宝!我哭笑不得,看来我要收回刚才的想法了,指望这两个小子独立破案,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我一直以为只有在类似警局、侦探事务所、监狱这样的地方,才会时常发生刑事案件,可是当欧文馆长苦着一张脸来向我求助的时候,我才发觉,博物馆也不是那么太平的地方,我甚至已经忘记究竟处理过多少件博物馆失窃的案子了。
“我们丢失了一批昂贵的烛台。”欧文馆长沉重地说,“我们博物馆准备办一个大型展览,因此从各大博物馆借来了一批精品烛台,总价值有几千万元!因为展览还有几天才正式开幕,所以我们将烛台先存放在博物馆的一个保险库里,进入保险库的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可是,可是烛台还是被偷走了……”
我和安仔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欧文馆长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你们怀疑我吗?是的,怀疑我也是合理的,因为只有我知道密码,现在失窃了,我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可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我示意他冷静下来,并问他有没有保险库的监控录像。他摇了摇头:“监控室的同事被人打晕了,录像被人动了手脚,完全没有拍到烛台失窃的过程。肯定是团伙作案!而且一定是些熟手,否则不可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小D探长,我敢确定是团伙作案!”
欧文馆长一直强调是“团伙作案”,看来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窃贼,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密码,不代表他不能组织一个盗窃团队。
“烛台被盗的时候,你在哪里?”安仔插嘴问了一句。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只是因为我与欧文馆长很熟,所以碍于情面,一时难以开口。安仔这个尖锐的问题无疑让欧文馆长十分难过,他耷拉着脑袋说:“你们果然还是怀疑我,唉——我根据监控录像出问题,以及监控室同事被打晕的时间来推测,失窃应该发生在昨晚11点左右。那时候我正在电影院跟一帮朋友看电影,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真是非常可靠的不在场证明啊。”我笑着说。同时,也是很刻意的不在场证明,我心里又想。
“好的,馆长,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彻底调查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我也很期待,我更期待找回烛台的那一刻,毕竟,我也非常想参观这个精品烛台展览。”
欧文馆长告辞了。他走出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与刚回来的KK撞了个正着。欧文馆长瞥了KK一眼,急匆匆地走了。KK愣愣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过头来快步走进房间。
“你迟到了!偷懒!”安仔不满地喊道。
“我向小D探长请过假了。”KK答道,“我爸爸今早参加一个慈善名画拍卖会,有不少记者到场,他希望我也一起去。”
我笑道:“是啊,你爸爸也算是相当有名的企业家呢。”
安仔一下子来了兴趣:“对了,KK,我只知道你爸爸是玩具公司的老总,别的就不太清楚了,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呢?”
KK挠了挠头:“这有什么好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