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洗碗！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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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小饭店倒是没有拒绝陈签的应聘。
只不过老板娘诧异的眼神从她的身上飘过来飘过去的看了许久，之后叹了口气道：“妹子，如今啊，这做女人都不容易。得，你要是能在这儿干得住，我给你个齐头，一周700！”
陈签没说什么，只笑着应下。
干起活来也特别卖力。只是刚开始干，经验也不太多，虽然卖力气，但是活儿出的还是慢。
赶上饭点翻台快的时候，她几乎要跟不上前面脏碗递过来的速度。
老板娘抽了个空过来叮嘱她：“妹子，你在我店里干活，可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刷个碗还得细瞅边边角角，碗边碗底儿，在这儿，你就把表面刷得差不多，然后进消毒柜一消毒就行啦！”
陈签愣了愣，加快了手下的速度，依然将每个碗都刷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的才送进消毒柜。
老板娘见她这般，只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陈签一边洗碗，一边默记着自己刷碗的数量，短短两个小时，连盘子带碗，陈签一共刷了两百四十三个。
不得不说，老板娘的这个小店，生意十分的火爆，只有十几张桌子的小店，翻台率来看，还是相当高的。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总算是能告一段落了。
老板娘便招呼着大家都出来吃饭。陈签的手腕肿了，现在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发颤，可是她一声不吭，低着头只扒拉碗里的米饭，尽量少的伸筷子夹菜。
老板娘吃到一半，进屋拿了个干净的大盘子出来，将桌上的菜各夹了一些放进去，之后把那盘子往陈签跟前一推，道：“吃吧，这样就方便了。不用伸手。再不行你就进去换个勺子。”
陈签咬着筷子摇头。
将老板娘夹的菜一股脑的拨到了自己碗里，含混着说：“没事，我没事。这个菜很好吃。”
店里的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但谁也没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吃完饭，陈签又将大家用过的餐具刷洗干净。之后便找了角落坐了下来，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本随笔集。
提起笔在上面落了两句：生活是一堂叫做适应的必修课，无论你是哭着还是笑着，都得先保证课程及格。
老板娘看着陈签休息的时候还在写写画画，自言自语地感叹：“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学习。”
陈签写完，将本子放回包里，抓紧时间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本来是可以回家的，但是陈签觉得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回家也休息不好，反而耽误时间。因为到下午4点左右，店里就又该忙起来了。
晚上洗完所有的碗，已经快9点钟了。
很累。
这是陈签第一天干这份不挑人的工作的心得。
从来不知道，洗碗也可以这么累。
从小店里出来，陈签特地又去了s大的操场上溜达了一圈，算是先陶冶下情操。
一天到晚闷在后厨洗碗，到下班的时候，陈签的耳朵里都是叮叮当当的碗碟碰撞的声音，挥之不去。
只好去大学的校园里，听听学生们畅快的笑声，砰砰地打球声，和叫好声呐喊声……来洗洗脑子。
等洗的差不多了，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和心情，笑眯眯地回到了家。
婆婆早就带着女儿吃过饭了，现在一老一少正躺在沙发上一同看动画片。
见陈签进门，城城乖巧地打了个招呼：“妈妈，你回来陪我看动画片吗？”
婆婆也欠了欠身，问她：“签儿，吃饭了吗？”
陈签一边换鞋一边敷衍地回答：“妈，我吃过了。单位有工作餐。城城你自己看动画片吧，妈妈要去看会儿书。”
婆婆嗯了一声，又小声嘀咕：“什么单位呀，还管饭。一个月工资高吗？有保险吗？”
她将声音压得很小，只怕也是问出来会让陈签觉得尴尬吧。
陈签也就当没有听见，径自去了书房。
顾文也回来了，在两口子的卧室里开始新的一局游戏。陈签回来，他可能也没有注意，人在屋里，没有出来，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陈签并不在意这些，自顾自的去看书。
只不过没看多久，婆婆便进来了：“签儿，10点了，要不你早点休息？我和城城要睡了。”
两室的小房子，顾文和陈签在主卧室，婆婆就和城城一起挤在这间书房。好在城城现在还小，占的地儿不太多，挤挤还是能睡开的。
陈签点头，拿了一本余秋雨就退了出来。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继续看书。顾文打游戏的空当才回头同陈签打了个招呼：“小签你回来啦！今天我听妈说你出去上班了？去哪儿上班了？”
陈签用书将脸挡了个严实，跟顾文说：“我今天去了家公司面试呢，人家叫回来等结果，还不一定几天有信儿呢，慢慢来吧。”
顾文听完“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扭过头去同队友又开了一局。
陈签有一搭无一搭地问他：“那你呢？今天有跟你们老板要工资吗？”
顾文一边摁着键盘上的前进键，一边接话：“没有。今天老板根本就没到公司呢。我去财务问了下能不能预支，财务告诉我说，不行的。”
“嗯，那咱的房租怎么处理呢？”
“再等几天吧。房东不是说了可以缓一个月再说吗？”
“那也不能拖时间太长了啊。人家说可以缓一个月，你就真缓一个月啊？再说了，要是这个月缓了一个月，下一次可不就相当于再隔两个月就要交房租了吗？那不是更累？“
陈签越发有些着急。她总是觉得顾文有些不在状态，得过且过一样。
顾文听出她语气的着急来，声音也提了提：“签儿，你也别光催我啊，你也抓紧想办法出去找份工作啊。我现在是真养不起这一家子啊。”
陈签不说话了。
书也看不下去了。把书往枕边一放，睡觉。
明天继续去洗碗。
顾文见陈签闭上了眼睛，也没再说话，转过头去继续玩游戏。
最后顾文究竟是几点休息的，陈签因为睡得太沉，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