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寡言少语知青口吃农家女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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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俺知道你现在出息了......”汪母的语气停顿的厉害，但是春花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妈，俺没有进...进团，俺没有骗你......”纵然春花此刻几乎满腹都是委屈，但是她还是极力的做着解释。
“没进团？怎么可能？明明孙蔷那丫头说了她进城的时候在文工团门口看到你的啊......”汪母一阵碎碎念。
“孙蔷？”春花忍不住蹙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汪母那里的可信度甚至比不上一个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
“花儿，俺不是...哎呀！”汪母显然也认识到了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只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就再难收回去了。
“要是不到迫不得已，俺也不会来求你的。”汪母叹气，“俺听他们说了，林泽家的背景很好，你问问林泽能不能托托关系给你弟弟找个好差事？”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花儿？你这孩子，说话啊？”
“花儿...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俺知道你进城发达了，那俺也是你妈，春军也是你弟弟？！”
“.....你要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就算了，算俺白吃了这么些年的苦，养了个...白眼狼......”
春花握着听筒的手背泛着青筋，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隐约可以听见王书记在劝说她妈的声音，可是她的世界更多的是一些嘈杂的声音，就连泪水砸在手背上她也没有察觉。
电话那头的杂音还在继续。
“妈。”春花几乎是咬着唇喊出了这个字。
以前她总是在忍，因为她还对某些人和事物抱有没有期望。
但是如今回头看去，她的忍让和包容都看起来那么的可笑。
“想通了？”电话那头的汪母丝毫没有察觉对春花的异常。
“林泽接俺走的那天给了您一百块。”春花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些，“那些钱...够春军用的了。”
那一百元，既是彩礼，也是汪家卖女儿的钱资。
她没有明说，但是电话两头两边的人都懂。
“俺是个倒霉催的，生了个不要家的贼娃娃。”短暂的沉默后，汪母那带着刻薄语气的哭腔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不等春花开口，电话便被挂断了。
春花放下话筒，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她不是不想帮春军，只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本，可悲的是，她的家人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她。
陈楠其实旁观到一半就已经开始后悔让春花回这通电话了，但是这毕竟是春花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她就去了林泽书房，让他去安慰安慰春花。
自从那段电话挂断后，春花就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
楼下的梧桐很高，树影下也凉快。
已经知晓一切的林泽带着春花坐在长椅上，他们一人是白衬衫的少年人，一个是蓝色连衣裙、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 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副画。
春花的眼角很红，但是却没有泪。
若是放在以前，她现在估计已经哭晕过去了。
但是现在，她除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悲伤的程度相当有限。
“如果我答应你可以帮助你弟弟进城，你会和你妈妈说吗？”林泽特意放柔的声音异常的好听。
春花望着他的眼睛，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但...但是，只是如果......”春花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些年受了那么多气，但是她的心底还是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林泽少有的蹙眉，“为什么？”
春花故作轻松，苦笑道：“因为我...我最了解他们，有了...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然后就是无数次......”
汪母不是对自己不好，只是她对自己的好更像是一种赎罪，每当她良心不安时，她就会短暂的对自己好。
春花说不出那种感觉，只知道很难受...很难受......
恍惚中的春花被林泽搂入怀中。
果然，入鼻的还是那股干净的气息。
春花将脸埋进林泽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林泽轻轻摩挲着她脑后的碎发，“不，是他们不懂得珍惜你。”
春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悄然放松，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上半辈子吃了太多的苦，极端到她几度看不见前面的路。
好在，她遇到了林泽。
吃晚饭的时候，春花的精神头一直不太好，一吃完饭就被林泽催着睡觉去了。
陈楠望着两人很久，心头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来到林泽的书房时，他的书桌上几乎被一堆看不懂的公式图铺满，林泽手中的笔动的飞快。
“不早了，明天再学也不迟。”陈楠出声提醒了儿子。
“不碍事，我看完这些就休息。”林泽抬头浅笑，将手中换算完的图纸放到一边。
陈楠的眼神再次落在那堆厚厚的图纸上，心里不是滋味。
这孩子从小就像她，虽然并不偏科，但是却要更加偏爱国文和历史。
陈楠轻叹一声，坐在书桌前的沙发上，“我和你爸商量过而来，等你高考成绩出来，你就和春花那孩子去领证吧。”
林泽放下笔，但是陈楠看得出来，他此刻应该是开心的。
“怎么这么突然？”
“刚开始的时候是我们对春花那孩子抱有偏见了，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看的出来春花那孩子不错。最重要的是，做妈的我看得出来，你也是真心喜欢她。”陈楠没有点破林泽的口是心非，反而是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出了这些话。
林泽的眼神顿时也澄净了许多，“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我任性了，多亏了您和爸的包容。”
陈楠望着眼前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不欣慰是假的。
“我们娘两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阿泽，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陈楠的语气顿了顿。
“您说。”
“我不管你之后学什么，我让你一直都待在国内。”陈家虽说历代都是读书人，但是在革命时期也出过为国捐躯的烈士。
知子莫过母，陈楠知道林泽的能力。
“好。”林泽答应的相当的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他自小就被林家极其端正的家规影响着，从未有过离开祖国的想法，特别是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期。
陈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按理说也已经是有了大半辈子阅历的人，但是此刻，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酸涩。
他们的下一代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