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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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资昭专心开车,但他察觉到江荔的欲言又止,又开口劝,“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来,让爸妈也一起。”
她点头,继续看窗外陌生的街道,她想说的,其实是希望他带她回家,她有很多话想问爸妈,毕竟在医院时,霍资昭都陪在身边,当着他的面问不太好。
车子驶入一栋写字楼的车库,从车库的电梯上去,直接到董事长办公室,从下车,他一直把江荔的手牵着。
“你有工作要忙?”她问,心想应该可以找机会自己安排,她要回家。
“没有,这里够安静。”霍资昭笑,看穿了她似的。
他带她去参观他的办公室,去了解他的工作和事业,她听得头晕,只问了这么一句,“可是我的工作是什么?我过去的生活是怎样的?我们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他们差距悬殊,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霍资昭靠在办公桌沿,紧盯着江荔,他从来都是这样看她,同时又在思考这个问题。
江荔没有多余的表情,期待他开口解惑。两人面对面,就这样对视,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窗前那棵白木槿已经在发芽。
他眼睫颤动,目光不经意间有些恍惚,别开了眼,而江荔仍紧盯着他看,一直看着他从办公桌前走到窗前,后背对着她。
“你之前在出版社工作,和你父母一起生活,生活很幸福,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你的生活被打乱,被伤害,被威胁,被逼迫去做不想做的事。”
江荔也已经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背影,说到后面,见他微微低着头,沉默了片刻,他又继续说,“也是因为他,你出车祸住院。”又是沉默。
这些话,她听他说过,是那天叫苏怀清的人来医院后,她问他好久才肯开口的。
江荔大步到他面前去,“我们呢?我们的过去呢?”
她对太多事情都无从得知,对他们的感情,对苏怀清为什么会那样伤害她这些问题,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拔不开。
而霍资昭便是解释说不利于病情恢复,所以有所保留,让她不要心急,慢慢来。
在江荔的再三追问下,他以同意她回家转移了话题。
“小荔,回家就好,你现在不要多想,医生说了,要慢慢来。”
徐佳芝语重心长,但没有要细说,江彬则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徐佳芝去卧室找了个薄毯,给他盖上,然后去厨房做饭,江荔跟着去择菜。
她听话,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想起那天那个人。她看了眼徐佳芝,“妈,我想见一个人。”
江母停住动作,转过脸来,淡笑了一声,把菜篮洗干净挂起来。
“见他干什么?”
江荔诧异她的反应,便越是好奇,“有些事想弄清楚。”
“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我去找他吧。”她重申,知道他们是因为害怕她受刺激影响病情恢复,才闭口不提。
徐佳芝为难,索性道:“听妈的话,过段时间再说。”
江荔沉默。
在这之后,她一直在回想,从出车祸醒来到现在,她所有的记忆。
他们这样隐瞒,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病情,江荔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下月十二,我们结婚。”
刚坐上车不久,霍资昭就开口。
江荔完全没有准备,愣住,见他笑,又才在他身上打量。他穿了件浅色衬衫,左手上的腕表精细但低调。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他以为是江荔不舒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正常。
她什么也记不起来,现在结婚她办不到。
霍资昭见她的反应,心里有准备,解释说:“看来你把这个也忘了。”
她显得有点尴尬,没有多说什么,只点头。
距离婚期还有不到二十天,这消息自然是业界人尽皆知,但不知是人心麻木,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网上议论者少之又少,即便有的,也只是对他们的祝福。
这段时间,霍资昭时时刻刻把江荔带在身边,除了回父母家,其余时间,他都陪着。
也正是如此,江荔也才算是进入到他真正的世界。
吃过晚饭,江荔照常回家,霍资昭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只将她送到小区门口便折返。
她走近楼栋,正要去乘电梯,却看见电梯口摆着“正在维修”字样的告知牌。
所幸楼层不高,她转而爬楼梯。这里算是老旧小区,电梯是近期才在外墙修建的,因为是公益工程,居民没有出一分钱,大家也不会有太多要求。
楼梯少有人走,灯光昏暗,她把手机电筒打开,继续爬。
还有最后两层,她迈的步子加快,这楼道一个人都没有,心里多少有点害怕。
正这样想着,正转角准备爬下一段,突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有人直接扑来,拿毛巾精准地捂住她的口鼻。
“快快,抓紧时间!”
一辆七座车就停在小区大门前面的小巷子,为了避开监控,他们拖着江荔往另一条小路出去。
“快开车,老大还等着。”
“听到没有!”
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小伙,他转过头去,看了眼后座的女人,思索片刻,看向副驾驶的男人,“老大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送到这个地方。”新地址的导航已经准备就绪。
“当真?”他明显不解,立马掏手机准备拨过去,不过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又担心那位这么快就发现,坏了大事。
“走走走。”
车子立马发动引擎,飞速驶离。
当她醒来,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她看见的是天花板上的吊灯,是那种十几年前流行的欧式水晶吊灯。她从床上慢慢坐起来,看清周围环境。
果然是酒店,四下无人,窗帘垂下来,拉得严丝合缝。她心里慌乱,直接往门口跑去。
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她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与人结了怨?她恨自己什么也不记得。
房门打不开,她恼了,“有人吗?把门打开!”她狠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