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变异的半步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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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大姐唐语嫣，二姐唐静姝都吃的很香甜，哑巴弟弟会说话了，全家人都十分开心。
妈妈把肉剁成粉末，和干菜混在一起煮粥，青菜的清香和肉香混在一起，真的是十分可口。
大姐时不时的把自己碗里的饭倒给小哑巴弟弟，二姐看的直翻白眼。
“哼，厚此薄彼，你这个姐姐，真的是可以。”
唐静姝端着自己的竹筒碗，这个还是弟弟给自己做的，外面磨的细腻光滑，费了不少时间。
一双小手旋转着碗口，头埋在碗里，舌头恍如抹布一样在碗里扫了一大圈，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
肚子有了微微的鼓胀感觉，这可是比过年都要好的日子。
嗯，要记住，千万要记住，哑巴弟弟实在自己吃饱肚子的那一天开口说话的。
想起爸爸经常在门口挂个绳子，她也有模有样的找到一根枯藤，使劲的打了一个很大的结，才满足的拍拍手，朝着哑巴弟弟看去。
这小家伙，肤色粉嫩，比自己一个女孩子都水灵，真的是够了。
“小弟，叫一声姐姐来听听，叫大姐，来！”
唐静姝回来，歪着头盯着文道的眼睛，笑嘻嘻的用手指点着他宽大的额头。
“姐，姐，亲爱的姐姐。”
“哎，哎，真乖！”
姐姐甩了甩额头前的淡黄色刘海，捏了捏文道粉嘟嘟的脸蛋，心满意足的走了。
“姐啊，你怎么不把饭吃完，妈妈要打你屁股咯。”
文道一双小手抓着姐姐的袖子，唐静姝身体竟然一歪，抄点摔倒。
不对啊，这小子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难道会说话了，力气也陡然变大了吗？
唐静姝可不是好惹的，姐姐像是妈妈一样，护着文道。
二姐唐静姝不光偶尔吃醋，逮住机会就会刷新文道的认知，让他真切的知道身体是属于他自己的，而这感知就是她唐静姝给的。
小时候文道不会说话，二姐心情不好没少揍他，不过这孩子最大的本事是皮实，打的再狠，哭一下，玩一会儿，就什么事没有。
这个什么事没有，是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的没有。
妈妈根本不可能察觉。
唐静姝双腿错开，很自然的弓箭步奋力挣脱。
可是，毫无反应。
这感觉那一只手像是上次挖野山参偷懒，挖松了基土，眼看着就要抓到野山参，却被一个大石头缓慢压下来，为了不压坏野山参，唐静姝只好脚下踩着浮土，肩膀硬生生的扛着石头，拼命拿住了完好无缺的野山参，那感觉，就是现在这种坠着千斤的感觉。
文道咧开一嘴雪白的牙齿，笑嘻嘻的看着二姐。
让你时不时的揍我，现在继续来打我啊。
“姐，你不吃饭会没力气的，来，乖，把碗里的饭都吃了，可不能浪费。”
这一碗，是妈妈故意留给文道的。
而且肉末的分量也格外足，唐家在云中郡的血脉，硕果仅存了。
丈夫临行前一再嘱咐自己，情势不得已，就把大姐和二姐都送出去吧。
前几天昭王府又开始抓丁征兵，那个相中了大姐做童养媳的霍都尉，答应给十两银子的价钱。
只是这霍都尉，好赌好酒，脾气火爆，看起来并不是个懂得疼人的主。
私下里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大姐的耳中，母亲看着这些天闷闷不乐的大姐，心里如同刀割的一样。
这几天抽空去军营外找熟人打听下具体情况，谁知道那个……
妈妈坐在厨房边垂着头，心里真的是万念俱灰，这世道，何苦让孩子们随着自己来这世道啊。
很多时候，都恨不得走到太阳河边的大柳树上，用根绳子吊死算了，一了百了啊。
可是家里还有小哑巴儿子，不，不，我的儿子不是哑巴。
想起来白天文道仰着脖子，抱着自己的时候，心里就一阵阵莫名的温暖，眼神都开始亮了几份。
生活，世道，总之还是有盼头的。
外头那个就当是死了吧，死不死都帮不到自己了。
可是，这个小窝里的儿子，可是买在泥土下的种子，是自己的希望和未来。
这一会儿功夫，唐静姝已经被小哑巴文道按在木墩子上把大半碗粥吃了个精光。
“嗯，我就说你个胖二姐，饭量真的是吓人啊，这种吃法，我要拼命赚钱养活你，都得掉一层皮！”
文道砸吧这嘴，眼睛盯着唐静姝红扑扑的小脸。
这肤色，身材不能任由这么发展下去，现在大姐和二姐都是营养不良，身体发育的不好，到时候和男人一样，人生没有前途啊。
该怎么办好呢？他皱了皱眉头，心中盘算起来。
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中医已经比较成型，排毒养颜几乎成了一个重复同一的词汇。
这意思是只要身体中的毒素可以派出去，容颜就算是被养住了。
在中医里，排毒，开腠理到最小单位的大概是院子里就有的葛根了。
按照大姐二姐挖野山参，采集种子和果子的能耐，这件事难度不大，是个不错的办法。
现在运动量本来就大，食物的均衡搭配是最关键的问题，那么，应该是打猎了。
打猎需要出城，找到草原或者森林，这件事情短期可能无法实现。
打猎来回距离远，对于自己不光是锻炼身体，还能有实战机会，而且猎手之间也会相互猎杀，这倒是个好事情。
按照蓝色星球上的历史看，武力不光能提高个人生存概率，即便是国家，也是最重大的事情之一。
国之大事，在祭祀和战争。
二姐唐静姝看着傻傻瞪着自己的小哑巴弟弟，满脸羞愤。
“可不是你逼我吃的，你这个坏蛋，现在又来取笑我！”
姐姐捏着两个拳头，朝小文身上暴雨一样落下。
“静姝，别瞎闹，弟弟还不是心疼你，才变着法子让你多吃点的。”
妈妈走出来，大姐已经站起来收拾餐具，狐疑的看了看妈妈，妈妈点点头。
迟疑了半秒，文道余光看到大姐拖着沉重的身体，端着餐具去水池洗涮了。
“可怜的大姐，我一定不能让大姐掉进火坑里去，那个人不是好东西。”
文道猛然站起来，旋风一般绕过母亲，眨眼就到了屋子外面。
母亲通常是把孩子们的餐具用温水冲一冲，放在大罐里面涮一涮就喝了对付一下。
今天，因为心里有事，又高兴有忧虑，竟然吃不下。
母亲以为是自己饿晕了，看见文道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像是风吹着破布一般。
静姝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空空的凳子，心里羞愧不已。
感情这个哑巴弟弟，两年多来奇奇怪怪像是悬空坐在椅子上一样站着的哑巴弟弟，自己根本就打不过？
这份腕力，这个速度，即便是那个横行东门的顾大虫，也会被打成一滩泥啊！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小子，不会是……
妈妈已经缓缓的坐了下来，扶着额头，闭着眼。
这几年带着三个孩子，已经精疲力竭了。
松树脂做的油灯晃晃悠悠的，把影子拉的时而粗壮时而细长，洞穴的墙壁上，影子时大时小，时浓时淡。
外面陶瓷浮沉在水中的嗡鸣，水花炸裂的声响，大姐放肆的笑声，像是伴随着晚风流淌在河流里。
莽子弓着身子，绕着文道的双腿低吼不已。
文道从今天暴雨下完，整个人似乎是一株倒伏在路边的小草，竟然在春风里缓慢的站了起来。
原来懵懵懂懂的三体式，太极大杆突然变得清洗无比，似乎自己练习了好多年一样。
全身使不完的力气，像是一头大蛮牛一样，动一动就有点无法驾驭。
刚才只是想拉住二姐，不小心像是扯醒了体内的蛮牛，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噼里扒拉的炸裂。
自己从家里出来只用了一个纵身，一个垫步，身体轻盈到无法控制了。
他缓缓的控制着呼吸，感受到血脉里此起彼伏的轰鸣声，忍不住双脚分开，稳稳当当的三体式马步扎进了院子里。
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上浮动，大地仿佛是水流一样自动分开，陈文道腹部开始灼热，全身有了细微的汗珠。
身体如云霞浮现，全身意气流动。
陈文道心中豁然明了，这是自己上半辈子做梦都想突破的浮云桩，竟然只迷迷糊糊的学了两年不到，竟然有了一丝真意。
浮云桩可是三体式的基础，就像盖房子挖的基脚一样。
蓝色星球动辄几百米上千米的高楼大厦，水泥钢精直插云端，地底下可是挖出好大一个深坑，灌满了水泥钢筋的底座。
想起来，这些建筑，就是最简单的大树了。
树根扎不深，有个风吹草动就折断倒掉了，城市绿化带的好多书，都被无数铁支架固定就是因为根扎的太浅。
文道咧嘴一笑，开心不已。
着数十个呼吸过后，姐姐已经把餐具都刷洗干净，放在了窗户边的泥台上。
文道光这个叫做灶，大姐二姐第一次听见这个字，笑的前仰后合，只有妈妈沉默着。
妈妈年幼的时候，随人去过一个很大的宫殿，那里面的人管一个地方也叫灶。
大姐蹑手蹑脚的出门来，妈妈并没有叫住她，本来晚上大家都要用石头敲打研磨管家发的兽皮，算是完成了税收。
这两天，高都督就要领走大姐，妈妈也就不再去管她太紧。
虽然拒绝了最高价钱的黄头领，他虽然给钱多，但是不把人当人，动不动拳打脚踢，他家很多下人都是残疾，妈妈实在担心大姐姐过去就被打死。
但是跟着高都督，也并不是大姐自己可以选择的。
这都是命，世人如同巨网中的鱼儿，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大姐出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见月光下，弟弟像是一团五彩的云霞，完全看不清人在哪里。
她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那云霞滚动着，发出闪电一样的银白色霹雳。
无声无息的闪电，似乎在小弟的双臂之间如同箭矢划破了虚空。
只见哑巴弟弟左脚虚点着，像是大铲子一样铲向地面，地面就像是被波浪一样翻滚起来。
落地的刹那，右脚就跟了半步上来，跺在地上，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左脚铲地的同时，哑巴弟弟的左手在前，握成一个拳头，四指弯曲，食指突出，大拇指压住了食指的第一关节，像是一个张了尖嘴的石头一样。
右脚落地瞬间，右边的拳头像是一条大蟒蛇一般穿向了他的右前方肚脐平行位置，左手却如同一扇门挡在左肩和脸平行位置。
身体斜着朝前，阴阳不定，左右难分，如此快速收回，又左下右上，循环往复，连绵不断。
大姐双眼迷离，感觉像是文道弟弟在跳舞一样。自己一时兴起，就抄起一根短棍，朝着文道走去。
莽子突然一声惊呼，离弦之箭一样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莽子，不要伤人！”
大姐甩开膀子跟着莽子，却发现地面震动越来越明显，远处人影憧憧，一个巨大的黑影朝着自家院子冲了进来。
“快闪开，烈焰神牛冲过来了，快闪开！”
“躲起来，赶紧躲起来，凶兽吃人了！”
远处哭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震动声愈发明显。
院门口的莽子全身瑟瑟发抖，趴在地上哀鸣着一动不敢动。
大姐尖叫着冲到门口，抱着莽子一个翻滚，就滚到了旁边巨大的石磨后面。
烈焰神牛鼻子里喷着一团团白气，竖着尾巴，双蹄如同千斤大锤砸在了柴扉两遍的石门柱子上。
“哤哤……”
全身骨骼外都包裹着赤红火焰，身体如同燃烧的铁块一般，灼热的气浪瞬间把车前草，马齿苋和葛藤焚烧了个干净。
莽子和大姐的半边头毛，焦糊一片，化成飞灰在声浪中飞散开去。
文道转动的速度在这声吼叫中陡然加快，骨头里伴随着震动有了一种酥痒深麻的畅快感。
烈焰神牛飞扬的后踢，泥沙呼啸而起，打的后面几十个城卫士兵哭爹娇娘，远远的围住，不敢靠近。
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珠却迟疑的盯着原子里不断旋转的彩色云团，低下头，亮出了两根弯刀一般的黑铁牛角，银白色的月光流转在上面，更添加了锋锐的质感。
“完了，唐家算是完蛋了。”
“想不到，这世道，连牲口都知道欺负破落户，孤儿寡母的，也算是不太坏的结局。”
“可惜了那雪白的身子骨了，想想都销魂啊，这牲口，哎，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