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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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一下子哑口无言。
朝云师傅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没见过世面，刚刚听到影军的名头，就欢喜的找不到北，差点晕头晕脑的直接去跟夜景辰杠上。
可现下仔细想想，若是影军真的有她想的那么厉害，怎的上辈子他们没出来保护她安全，外祖父也没告诉她。
她最后惨死在夜景辰和萧嫣手里，难道外祖父就没过动容？
不知道怎的，对这未见过面的外祖父，萧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或许和上辈子不同。
“阿瑾，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徐老将军是个好人，等你见到他，上辈子的恩怨自然就解释清楚了。”
朝云又打了她一扇子。
萧瑾龇牙咧嘴的点点头，看向朝云。
“师傅，之前你重启过无数次，我可曾有过被影军认可，带领他们所向披靡的时候？”
提到正事，朝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有。”
萧瑾愕然。
一盏茶的功夫后，萧瑾面色沉凝的握紧手掌，胳膊还在微微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朝云说，她之前是个傻子，夜景辰哄着她，她就信了他的鬼话，所以将影军交到了他的手上，任由他去当死士使用。
徐老将军，也就是靖北公又是疼爱她的，不管她要什么都给，连靖北军最后都成了夜景辰算计下的牺牲品。
数十万将士，就在夜景辰的登基路上当了白骨尘土，给他垫脚。
而她，得到了什么？
在夜景辰当上皇帝后，第一时间赐给她一条白绫，或者和上一世一样，让萧嫣给她吃了毒药，在她面前秀恩爱。
她承受不住这种背叛的打击，又加上毒药毒发，活生生被他们气的吐血，最终死在了乱葬岗中。
“阿瑾，这一世重启，命运轨迹早已分崩离析，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要挣脱命运给你的束缚，做真正的自己。”
朝云说到最后，轻轻拍拍萧瑾的肩膀。
“不要辜负师傅的期望，若是这次你重生重启依旧失败，那师傅也就……”
她没说下去，只是一向洒脱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孤寂。
这是朝云最担心的事。
这本名为《皇后美又飒》的小说虽然出自她的手，可穿越到其中的朝云这个角色上后，一次次的看着情节和故事原本规定的轨迹脱离。
一次次的重启，一次次的翻车，朝云已经不抱希望了。
如果这次最有希望的重启再次失败，或许她也就回不去了。
她的家人，朋友，还有她心里的那个男人，还会记得她的存在吗？
朝云的眼眶有些湿润，久久没有说话。
萧瑾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有这般神情，试探着轻轻的喊了声：“师傅？”
“啊，我没事。”
朝云又恢复了洒脱模样。
“等明日到了靖北城，就让靖北公那个老不死的给你讲讲当年往事吧，你母亲那段恋情，可是举国闻名的桃色事件呢。”
说完后，朝云哼着歌上楼，回到了房间。
仔细听去，她哼的歌曲似乎也不是本朝代有的。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萧瑾听着听着，竟然有些痴迷了。
这，就是她的轮回，也是朝云的轮回。
翌日清晨，众人上了马车，继续往靖北城赶路。
越是临近靖北城，萧瑾就越是沉默，夜景煜注意到她的变化，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眸里满是担心。
“阿瑾，可是害怕？”
他的声音将萧瑾惊醒，她摇摇头，倒是有些好笑。
“我有什么好怕的，外祖父又不会打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倒是突然低了下去。
当年靖北公和京城中尚有联系，每年还会让军队千里迢迢给她送东西，他曾不止一次信上提点她，让她争气。
按着靖北公那性子，怕是看到她，就得给她一刀。
唔，现在跑，来得及吗？
看着萧瑾在认真思索逃跑的可能性，夜景煜眸底露出几分笑意。
“靖北公为人正直，若是之前的阿瑾，他必然是瞧不上的，不过现下嘛，倒是有几分接纳的可能。”
“我就知道，我变得这么好了，外祖父舍不得的。”
萧瑾嘀咕了几声，接过夜景煜递给她的糕点。
这是她曾经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只是如今吃在嘴里，似乎也没什么好滋味了。
一行人日夜兼程，总算是在第四日清晨赶到了靖北城。
他们刚到城门外，就看到一行人守在城门那里，为首的赫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但腰板笔直，浑身充满肃杀之气。
他手中握着一杆长枪，坐在马上，就是一面旗帜。
萧瑾心中明白，他，就是靖北公徐守业。
夜景煜打马过去，当到了靖北公面前，翻身下马，一下子跪在地上。
“扑通。”
他跪着挪到徐守业面前，老将军也下马快步过来扶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有了晶莹剔透的泪花。
“老大人，阿煜知错了，阿煜吃够了教训，回来了。”
“你啊！”
徐守业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老泪纵横。
“当年不让你回去，你偏要走，深陷京城还中了寒毒足足五年，现下可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阿煜知错了。”
两人抱头痛哭。
就连站在一边的苍禾等人也默默地抹了眼泪。
萧瑾将这一幕看在心底，满是感慨。
夜景煜从小养在北境，和靖北公关系怕是比她这个外孙女还要亲切，又是靖北公亲自教导他武艺，在军中很有威望。
如不是夜景辰和皇后用计谋将他骗回去，遭了毒手，怕是现下整个靖北军都是他的也说不准，夜景辰自然登不上皇位。
不过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夜景煜回到了靖北，寒毒也已经治疗好，皇后和夜景辰想要再困住他，绝无可能。
正在萧瑾神思飞往天际的时候，却看夜景煜挣脱了徐老将军，将他带到她面前。
“老大人，他就是您的外孙女，安定将军之女，也是我的妻子，阿瑾。”
当听到最后一句话，徐守业的眼神陡然一变，锐利无比。
“你就是萧瑾？”
萧瑾重重跪在他面前，“外祖父，是阿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