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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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心里“咯噔”一下，她抬头看向察铎，果然，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个混蛋，他是故意的。
萧瑾心底恨得痒痒，可脑子却转的飞快。此番萧嫣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一定会把她献出去，她该怎么办？
果然，萧嫣转头看向她，眼神里传出毒计得逞的光。
“启奏陛下，皇后娘娘，我家中二妹萧瑾，文武全才，若她能够献舞一曲，定能得察铎太子欢心。”
大殿中一片寂静。
片刻后，萧侯爷大怒，斥责道：“胡说八道，你二妹已经许配四皇子，怎能在宫宴之上献舞他人？陛下，皇后娘娘……”
“如此说来，这位大人，”不待萧侯爷说完，察铎便闲闲的开口，“既不能举荐讨本太子欢心之人，你这女儿便该拖出去打死。”
甫一开口，便是要命的杀招。
萧侯爷正愣住，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难道真的要牺牲掉萧嫣吗？
旁边的柳姨娘见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低声哀求他救救自己的女儿。
“侯爷，侯爷，你救救嫣儿吧，她也是为了咱们萧家才向皇上举荐瑾儿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是咱们萧家最好的姑娘。”
寂静的大殿上，只能听到柳姨娘低声哀泣。
察铎看着萧瑾，玩味的问道：“这位萧姑娘，你大姐举荐你，你可愿意为了救她，为本太子献舞一曲啊？”
萧瑾拄着腮，做出一副闲适模样，可心里却恨得厉害。这个萧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一个局，竟能做成这个样子。
前世她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今生才发现，她竟蠢得无可救药。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勿怕，有我在。”
萧瑾扭头，夜景煜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突然很想笑。
她当然知道，以夜景煜的实力，自然可以护她周全。可他亦是她想守护的人，眼下夜景辰虎视眈眈，她不想夜景煜为了自己，暴露实力。
她拉了拉夜景煜的手，低声说道：“我能对付，你就看好戏吧。”
言罢，她抬起头，迎上夜皇微怒的眼神，笑眯眯的走了上前。
“陛下，今日合宫大宴，世家贵女争奇斗艳，尽显我东寻人物风流，实乃幸事。臣女不才，愿献曲一支，以助今日之兴。”
虽则各家贵女们献艺，确实是为了博察铎青睐，可好歹蒙着一层为宫宴助兴的窗户纸，尚且留着一丝体面。可萧嫣刚才的一番自不量力，却直接捅破了这层蒙羞纸。
这样让各家贵女好不难堪。
而萧瑾的话，既为刚才献艺的各家贵女们洗清了名声，又解了夜皇之困，更是为了顾全大局，牺牲了自己。
夜皇闻言，十分高兴，说道：“朕的四皇子妃的确多才多艺，乃世家女子之表率。朕记得你曾弹奏过一曲四面埋伏，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朕十分喜欢，莫非今日还要献奏此曲吗？”
萧瑾微微一笑，看来夜皇记性不差，甚至金口玉言，认定了她是四皇子妃。
她微微福身，说道：“今日四方宾朋，齐聚我东寻，乃是慕我东寻文化风流而来，岂可奏杀曲。臣女有一曲沧海一声笑，正好今日献上。”
沧海一声笑？
萧嫣震惊的看着萧瑾，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怎么知道沧海一声笑，她到底是谁？
而这边，萧瑾已调好了筝，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拨动琴弦，开口唱到：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
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
一曲罢了，筝声犹震震，而围坐四方的人，沉迷于这曲子的旷达潇洒，一时皆寂静。
半晌，夜皇才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瑾儿，这曲子是你所做？”他惊喜的问道，“想不到身处京城繁华富贵之中，你竟有这样出尘飘逸的情怀，朕实在小看了你。”
萧瑾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夸赞，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陛下，这曲子不是出自臣女之手，是臣女的师父所做，臣女之功力，哪里及得她万分之一。”
的确，这曲子是前世时师父闲来无事所吟唱，她不过偶尔听过几次，便学会了。
“那妹妹的师父在哪里？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姐姐还有这么个厉害师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萧瑾看到了萧嫣因为嫉恨而变得扭曲的脸。
她这么激动干什么？自己没有趁机邀功，以她一贯的风格，不该笑话自己傻吗。
萧瑾心里一动，莫非和师父有关？便没有理会她。
夜皇对这位师父也十分感兴趣，只是见萧嫣这边言行无状，也不好再多问。原本的好心情，被扫的一干二净。
家中嫡庶相争本是常事，可如萧侯家这样闹到宫宴上的，实在不堪。
皇后坐在旁边，心中十分痛恨。这宫宴乃是她一手操办，挑选和亲女子，亦是皇上交给她的重任。如今被萧嫣闹得乱八七糟，她恨不得立刻将这女子拖下去，八十大板打死方能解恨。
“陛下，我师父原是母亲的故交，在我幼年时曾来家中小住。她是个云游四海的居士，前些年曾来信，说有机缘便会回来看我。”
“只是她四海为家，闲云野鹤惯了，也不知道能否再见。”
萧瑾见好不容易活络的气氛被萧嫣又弄个乱七八糟，只得再次开口救场。
夜皇闻言，又见她落寞，便安慰她道：“你师父既是出家之人，定然信守承诺。她至今不曾出现，想来是所谓的机缘未到。”
“你只要耐心等待，她一定会来看你。”
萧瑾笑了笑，对夜皇浅浅一礼：“臣女也相信，今生一定能再见到想见之人，挂念之人。臣女也相信事在人为，只要臣女心诚意诚，就一定能感动心系之人，和他相守一生。”
言罢，她转过头，看了夜景煜一眼。
夜皇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夜景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四啊，你这媳妇，倒是比你坦荡率真的多。”他戏谑的对着夜景煜说道，“看来，朕要给你们操办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