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画皮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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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苓却知道，这是她妥协时一贯会做出的姿态。
女人娇美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得逞的微笑，但很快又被她垂眸掩盖下去，转而继续露出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情。
果不其然，头顶传来一丝轻叹。
紧接着，侍卫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女人毛茸茸的头：
“好了小姐，以后不要那么任性了。”
云苓大喜，慌忙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拉着苏荼的手，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努力不给你添麻烦，刚刚的玩笑你也不要再开了，一点也不好笑……我们回去吧？”
她如是说着，苏荼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于是女人点了点头：“好。”
女人顿时眉开眼笑。
…
两人一起回到了家中。
苏荼抬眼打量了一圈。
奇怪……
明明才离开没多久，但为什么当自己再次回来时，却感觉此地异常的陌生……？
苏荼皱了皱眉，来不及细想，耳边却突然传来女人娇嫩婉转的嗓音。
“怎么了，意意？”
“……”她只得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转而抬眸看向已然站在屋内的女人，此时她满脸都写着疑惑。
“没什么。”苏荼抿了抿唇。
“……噢。”然后她便看见云苓眨了眨眼，接着侧开身，“那你快进来吧，我特意跟着隔壁王姨学做了几样菜，你尝尝？”
“……嗯。”
苏荼应了声，刚走进去女人便主动替她拉开了椅子，坐下后又递过来一双筷子。
“……”苏荼盯着那双漂亮又精致的手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接过了筷子。
然后她一抬眼便对上了云苓殷切的眼神。
她看见女人献宝似的将一块鱼肉夹进了自己碗里：
“尝尝……？”
“……”看着女人眼里明显带着的讨好意味，苏荼只感觉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钝钝的疼。
她动了动唇：“小姐……”
“嗯？”那人立刻回应，抬起的桃花眼里却是闪过一丝惊慌，“怎么了？是不好吃么？”
“对不起，我这就……”她说着伸出筷子就要把那块鱼肉夹走，却被苏荼同样用筷子按下。
“？”
“小姐……”看着那人慌慌张张的模样，苏荼心里突然划过一股暖流。
她不自觉放轻了嗓音：“我很喜欢，小姐。还有……抱歉。”
“……”云苓模样呆了呆。
在苏荼温暖的注视下，反应过来后的她突然伸出手，极快地捂住嘴，似乎是想要挡住自己的呜咽声，但漂亮的眼里却不自觉地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纤细的肩膀也跟着轻轻颤抖了起来。
“我、我……”云苓张了张嘴，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很难看吧。
想到这里云苓突然感觉又羞又臊，于是她索性闭上眼一下子扑进了苏荼的怀里，扯着女人的衣袖使劲往她怀里拱了拱，撒娇道：
“那你以后可不能再凶我了……”
“好。”温香软玉在怀，更何况还是自己心悦之人，苏荼哪有还有心思思考那么多，于是头脑一热点点头便答应了。
她说完便想要推开怀里的女人，要她好好吃饭，没成想却被那人更紧地缠住。
她将脸埋在苏荼肩头，闷声闷气地道：“别看我，丑。”
“……”听着她这般孩子气的话语，苏荼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旋即有些失笑，“小姐在云意心里，一直最美。”
“是么……”怀里的人闻言动了动身子，态度隐隐有些松动。
苏荼急忙点头：“自然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云苓终于抬起脸。女人脸颊上被闷出的红晕弱化了她本身容貌具有的攻击性，倒真如一个少女一般。
她撅了撅嘴，嘟囔：“……我不信。”
“那小姐要如何才能相信。”
“唔……”然后苏荼便看见云苓微抬下颌，眯着眼当真思索了起来。
半晌后苏荼看见她眼睛亮了亮，这亮让苏荼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妙，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然后她便听见云苓道：“除非……你亲我一下。”
苏荼愣住。
半晌她不可置信地开口：
“……小姐？”
其实和云苓在一起之后，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但她却一直都恪守着主仆之间本分，不敢有丝毫逾矩的举动，就连睡觉都是小姐睡床她睡地……后来即便在小姐的强烈要求之下，她上了床，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都保持在一尺之上。
有时候她也不知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在坚守着什么，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但更多的时候她却能清晰地认识到——小姐始终是小姐，横亘在她们之间的，根本就不是这短短一尺的距离，而是世俗和伦理，以及她心里永远都存在，且始终都无法跨越的阶级。
她终是狠不下心将她染脏。
因此也只敢在她接近自己时，小心翼翼地汲取着她身上的芬芳，然后再慢慢地将她推开，告诉她——
小姐，不可以。
克制又守理。
但现在……
看着小姐微微嘟起的唇，唇色嫣然中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诱惑，拒绝的话一时间卡在了喉间。
“……小姐？”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然后又鬼使神差地低头。
呼吸清浅交融。
她慢慢闭上了眼，却在最后一刻时幡然清醒。
她蓦然睁开眼。
入眼的却是少年无限放大的面庞。
“……”苏荼头脑懵了一瞬，然后耳内慢半拍地传进少年的呼喊声。
她就着这个声音慢慢起身，头脑还没从梦中清醒，只觉得面前这人过分眼熟，刚想要细想之时，女人却奇异般地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哟……可算是醒了？”
正在此时，耳边却又响起另外一道嗓音。
苏荼下意识地看去，却见男人正抱着双臂，挑眉看着自己。
他身后还站着谢晏和姜芸，此时两人脸上皆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
“……”苏荼叹了口气，眼前的景象再加上之前那个过分真实的梦，让现在的她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