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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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有黑龙，下方有红帽子。伽玛就在尘曦的身边。被这么上中下一夹击，他无从逃躲。
转眼间多了十几道伤痕。黑色羽毛被风席卷，落在了风小池的身上。
她伸手接住，垂眸错愕望着黑羽。
黑羽散开，消失在指尖。
这是梦境，却也是真实的过去。
风小池茫然，红唇微张，看向厮杀的尘曦：“他为什么不跑？”
“你的心脏被抢走了。”
“什么掉了？”风小池惊恐捂住胸口，又意识到不是在说她的心脏。
尘曦一开始怀中抱着玻璃罐头，饱受桎梏，里面装的是妮可的心脏。
暗影抽干她的血，用来滋养精灵树，但后来才那棵精灵树是假的。
他花了一些时间去找真的精灵树，却始终没有找到。
于是，为了寻找真正的精灵树，他将妮可的身躯一寸寸地凌迟下来。
最后只剩下这颗心脏。
原来还有这一段过往……
风小池觉得胸膛中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置身处地让她的视觉、听觉、嗅觉正在全方位接受前世的回忆。
对魔法生物来说，心脏是一切魔力根源的载体。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妮可就不算彻底死去。
尘曦是想将她的心脏抢出来。
是因为他没有放弃，所以他们今生才会相遇。
眼泪从风小池的眼里涌出。
好像过去遭受的一切虐待、不甘、挣扎，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不是命运在苛待她，而是她的灵魂正在从最恶劣的环境中缓慢修复。
她受伤太重了，不算魔法生物，只能当个拥有精灵天赋和魔力的普通人。
他不让她继承这段命运，是希望她能借由转世，离开前世的一切命运。
甚至包括和他的感情。
可现在她想起来了。
“他一直在逃跑，但是红帽子用符文封住了他的翅膀，让他飞不了。”霍衍指着尘曦翅膀上被红帽子烙下的一个符文，随口给她解释战况。
符文能褪色，已经快看不见了。
尘曦的玻璃罐头被红帽子抢走，丢给教堂门口附近的红帽子。尘曦挨了伽玛几下魔法，胸腹上又多了几道伤口，扑进红帽子之中抢夺。
伽玛咧开嘴，用狰狞快乐的表情紧追不舍。
风小池脸色发白，捂住眼睛不敢继续往下看，却又从指缝里盯着尘曦：“我们帮帮他吧。”
“呵，在梦境里知道良心发现了？你以为我不想救他？”霍衍的脸上浮现出冷笑，咬牙切齿，“你每次都这样，为了让曦证明他喜欢你，不惜将他的翅膀染黑，拉他投奔黑暗。后来他为了将你带走，死在了伽玛手中……”
“他是死在伽玛手中的？”风小池并不记得这件事，一脸茫然地看向霍衍。
金丝边框眼镜下，霍衍狭长凤眼对她投来厌恶目光。
风小池现在才明白过来。
并不是鄙视麻瓜，也不是讨厌黑暗生物。
而是恨。
那恨又是源于什么呢？
“月哥哥……”
“我说了，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风小池沉默稍许，轻笑一声：“无所谓，我不是妮可，我是风小池。我又没得罪你，为什么要你来原谅？”
霍衍眯眼盯着她：“对，你不需要我来原谅，你应该自己去跟他忏悔。不过，黑暗生物关我霍衍什么事？！哼，等我们杀了伽玛，你们魔法屋最好小心一点，别让我抓住一丁点把柄！”
风小池也狠狠瞪着他，并没有打算继续服软。
她不信自己和尘曦前世没有做过努力。
她也不相信妮可如果真的喜欢曦，会愚蠢地让他投入黑暗之中。至少再她看来，妮可不是黑暗精灵。
那极有可能尘曦是被迫投入黑暗的。
她没有前世的记忆无法追究，再看眼前的霍衍，又觉得可笑万分：“月，我相信他，我也相信我自己。如果你和我一样在乎他，就不会质疑他的选择。”
霍衍攥着拳头，白色绒光从他天使翅膀里散出来：“哪怕他的选择离经叛道，背叛了光？”
光对圣界天使来说简直像种花家放弃耕地，像熊猫没有了竹子，像寄居蟹没有了贝壳。
对光明的信仰是他们的行为准则，是安全感，是生命的根本。
风小池掷地有声：“对，无论是选择黑暗，还是选择了我，你都应该尊重他。”
“我没有不尊重他，我正是尊重他，才会唾弃他。他知道背叛我们的结果。”霍衍看向战局，“快了。”
尘曦一声爆喝，六扇黑羽突然消失，黑暗魔力形成一把把黑色兵刃，在他周身旋转。
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红帽子哥布林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但他也丧失了飞行能力，用血肉之躯扛住了他的攻击，一步步来到伽玛身前。
黑暗就像蜘蛛网一样，将首领禁锢在原地。
伽玛原来也是会恐慌的。
尘曦伸手插入伽玛的胸口，捏住了他的心脏，瞪大双眼，咬紧牙关，脸上是风小池从未见过的愤怒：“一报还一报！”
他用力一捏。
血从手和胸膛的缝隙中涌出。
伽玛双目失神，力量从他身体中消失。
“就是现在！拖延时间等我吟唱！”
“！”
风小池突然被霍衍推了一把，冲了出去，跌在泥地上。
厮杀声突然停止了。
梦境中有入侵者，搅乱了原本的秩序。
这个和妮可那么相似的人，竟让尘曦捧着的玻璃罐中的心脏发出了薄荷色的光芒来。
一切情景在褪色。
伽玛从尘曦身边后退一步，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
“风、小、池。”他似乎并不太会说人类的语言，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
风小池很想回头看霍衍在哪儿，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从伽玛错愕的眼神中，她知道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和霍衍。
“呵。”风小池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想到吧，通过魔剑，我定位了你！”
“你？你和前世一样。你被我的剑追踪了，被迫拉入了我的冥想之中。你既然来了，那就太好了。精灵树在哪里？”伽玛目露凶光，用手掌上的魔戒召唤出了一把冰做成的长弓，指向风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