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急性传染病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我左眼困住一条龙!
昨天下了一场雨,但不耽误今早的阳光明媚,知了的叫声,意味着夏天就要到来了。
庞凯哼着小调骑着小车,奔驰在乡间的小路上。
“春争日,夏争时。”
眼下正是农忙的时候,小麦的收割,玉米的播种,还有夏季时令蔬菜也要开始大面积种植,庞各庄的男丁大都在田间地头忙活着。
炎热的天气下劳作的农民,最惬意的就是休息时吃上婆娘送的饭菜,嚼两根老冰棍,吹一会子牛皮。
庞凯就是被派出去买冰棍的,他去了趟庞各庄唯一的小卖部,买了二十根雪糕外加一包红云烟,潇洒的双手离开车把,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往地头骑行。
“四哥,你吃啥呢?”
一个打了补丁的足球滚到路中央,妨碍了他的去路。
庞凯单手扶把,一个急刹停住,防止撞上紧跟着跑过来的男孩儿。
孩子叫军军,长得虎头虎脑的,今年七岁整,按理说应该叫快三十的庞凯一声叔,但是人小辈分大,一口一个哥的叫着。
一对亮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挂在车把上的雪糕袋,意图相当的明显。
“咋地军军,想吃雪糕啊?”庞凯一脸坏笑:“那喊哥可不行,得喊爹!”
军军已经七岁了,内心自然是拒绝的,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嘴角迅猛溢出老长的哈喇子,伸出两条胖乎乎的手臂就要抢。
庞凯将雪糕藏在身后,挤着眉弄着眼的说道:“还没断奶的娃却老喊我哥,听着就烦。
喊爹,喊就给你!”
“恩……”
军军双手食指纠结在一起,显然经历着极其复杂的心里斗争,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爹!”
一旦想通了,这一声“爹”喊得没有一点磕绊,比喊亲爹都亲。
庞凯倒也不是坏到占孩子便宜,只是很爱逗,见军军真叫了,笑眯眯将雪糕递到孩子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眉开眼笑的说道:“你小子还真叫啊,也不问问你娘同意不?
雪糕给你,但是军军你得记着,咱庞各庄人可都是有骨气的,从……从不会……”
军军哪有心思听他说教,只是对着雪糕使劲儿,眼见就要够到的时候,庞凯却突然松开手,雪糕掉在了地上。
“你干嘛?”
军军撅起了嘴,虽然雪糕只是外皮脏了,不影响吃,但是毕竟自己连爹都喊了,却还是被粗鲁的对待,这不是耍人嘛……
小孩子也是有脾气的,于是一边弯腰捡雪糕,一边用充满哀怨的眼神瞪着庞凯。
可却发现这位没正形的哥哥不仅扔掉了雪糕,整个人也瘫软无力的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噗!
头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 鲜血喷溅在地面,绽放出一抹腥红。
庞凯双目血红,鼻口窜血,血水顺着嘴边流淌,也不知道是磕的还是真的吐血了,嘴巴张合了半天,才跳出虚弱的几个字,“腿……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军军放下了本来奔着雪糕去的手,大喊着,“四哥、四哥、四爹,你咋了嘛!
不就吃你一串雪糕吗,至于吗,可别吓唬俺啊?”
孩子推搡了庞凯几下,眼见不是开玩笑,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时军军妈喊孩子回家吃饭,恰好见到了这一幕,马上抱着孩子扭头就往村里跑,求救去了……
很快,庞凯出事的消息传遍了庞各庄,也自然传到了庞六甲家。
庞家的情况与竹叶青得到的情报一致,黄老离开了庞各庄,叶元婴也离开了,临行前安排助手集结一支团队,前往老龙崴子找人抓蛇,不过留下那佣兵小队保护妹妹。
黄老离开是为了取那块紫金云母。
这位老祖宗把这宝贝送人了,对方是一个隐士,也没有电话微信,需要亲自上门拜访才能取回。
虽然黄老临走前说叶蕴仪的病只有陈长青可以治,但叶元婴不会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
何况他自己还有要事处理,这边也不能一个医生也没有,那样他放心不下,于是黄老前脚一走,马上又调来一位著名专家,就在庞家随时伺候着叶蕴仪。
庞家自然也听说了庞凯出事了,说起来,这庞凯还跟庞六甲沾点远亲,庞老汉听说侄子是得了什么“急病”,第一反应就是找家里的医生给看看。
这位医生叫郝卫国,是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专家。
这家医院可是全国著名商标,院里的医生都牛比的要死。
普通老百姓想挂他的号,至少得提前两个月在网上预约,还不一定能预约到,这只是有了初步资格。
如果当天因为人多排队错过了挂号的时间,对不住了,那就得再等两个月。
就是这么一个牛逼的专家,如今却甘心当起了叶家的临时私人保健医,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过这位郝大夫毕竟是给叶家服务的,人家到底能不能答应,倔老头这心理还是有点忐忑的。
但怎么说也得试一试,这庞各庄没有诊所,就算去镇上的小医院也得四十多分钟,怕给庞凯耽误了。
好在没等庞六甲开口,叶蕴仪就主动提出让郝医生出诊,这让庞老汉大喜过望,一个劲儿的道谢。
此刻庞凯被就近抬到了庞善家,于是庞六甲带着郝卫国,由那位唯一的女雇佣兵保护着,火速赶倒了村长家。
庞善正急得团团转,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有心用自己的电瓶车把庞凯送倒县医院去,可看他的情况越来越差,搞不好就死在道上了……见庞六甲带了一名自称是医生的老者进来,据说还是著名专家,顿时把希望全寄托在郝医生身上了。
眼下庞凯双目血红、瞳孔散大、吞咽麻痹、意识模糊、不断的流着口水,说着含糊不清的胡话。
据第一个发现庞凯出现症状的军军说,庞四哥是突然出现症状的,之后只说了一句“腿没有知觉了”,之后就是疯疯癫癫了。
病人的状况很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郝卫国又问了问家属病人有无病史,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便吩咐众人把庞凯的衣裤都脱了。
既然他说自己的腿没有知觉了,那就先从腿上找。
这里的环境潮湿,草丛浓密,难免潜伏很多蛇虫,有可能是被什么毒蛇给咬了。
当褪下庞凯的裤子时,确实发现了一个伤口,呈现有尖孔的牙印,而且咬后面积较大。
这不是蛇咬的,更像是狗咬的,伤口已经结痂,不是刚刚的事。
“病人被狗咬过?”
郝医生四顾询问道。
此刻庞凯的父母也都赶来了,庞母急忙接口道:“这孩子就爱找猫逗狗的,没个正形。
前天逗弄我家的大黄狗,被咬了一口,当时仔细清洗伤口,也打肥皂消毒了,还抹了咱常用的消毒草药,而且那大黄也没有狂犬病啊。”
“你怎么能确定没有狂犬病?愚昧!”
郝医生冷声质问道,这位省城名医打心底看不起这些“素质”低的农村人,自己是来照顾叶家的金枝玉叶的,怎么就被派出给这些下里巴人看病了,还跟叶家没有一毛钱关系,当我是乡村赤脚医生吗?
他嘴上虽然没说啥,但心里不痛快,听村妇说出没有医学常识的话,语气也瞬间咄咄逼人。
被医生质问,庞母顿时没了底气,她知道狂犬病是不治之症,声音哽咽道:“大……大黄虽然嘴有点贱,但也不是乱咬人的疯狗。
而且之前也咬过别人,都没啥事,难……难倒真是……”
“那这就是狂犬病了,急性传染病,没及时打疫苗,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郝大夫说出了自己的诊断:“病人无相关病史,两天前被狗咬过,出现的症状也跟狂犬病非常相似,这绝不是巧合。”
他这一句话,等于给庞凯判了死刑。
就在众人全都陷入了绝望、恐惧,惊悚之中时,人群外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也未必一定是狂犬病吧,会不会是蛇咬了狗,狗又咬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