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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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后，一辆青布马车驶出皇城。
坐车的人并未刻意遮掩容貌，很快有心人就留意到她。
清河长公主听闻孙婉卿出宫，不由冷笑，“怎么，不是说不肯进府的吗，现在是巴巴的把自己送上去吗！”
“长公主，您要见她吗？”平嬷嬷问道。
“这种自甘下贱的女人，本宫……”清河长公主犹豫，心里始终不甘心，“算了，你派个人去，叫她在别院里等本宫！”
“是，长公主。”平嬷嬷点头，转身吩咐下去，片刻后，她面色古怪的回来，“长公主。”
“孙婉卿求见。”
“她？！”清河长公主一愣，“直接上门吗？”
清河长公主府已经有许久不待客了，她一时间倒是有些恍惚。
“罢了，让她进来了，本宫倒要看看，她为什么事来！”清河长公主斜倚在软塌上，姿态慵懒随意。
“长公主金安！”孙婉卿慢步进来，上前优雅的行了一礼，随即起身，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下。
清河长公主冷睥了眼，“你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我与长公主见什么外，我狼狈的样子，您又不是没见过。”孙婉卿左右看了眼，“好歹也是客，怎么一杯待客的茶都没有。”
“你也算客！”清河长公主冷哼一声，“来人。”
“给她上一盏茶！”
“本宫这公主府许多年不待客，怠慢之处，孙夫人自己担着！”
平嬷嬷端上一盏茶，茶虽热，却是满杯碎茶叶子。
一掀开茶盖，孙婉卿笑了，“长公主您这是对我多不满啊。”
清河长公主不耐烦道：“知道就好，话说完，赶紧滚！”
“婉卿突然很好奇，之前宸公主来长公主府，长公主也是这种态度吗！”孙婉卿放下茶盏，这样一杯茶她是绝入不了口。
“你能与她比？”清河长公主身子微正，冷笑鄙夷道，“她，本宫只能捧着。”
“你，本宫见你，是你的荣幸！”
“她不算客，倒是能算半个君，而你，算什么，半奴半仆！”若不是因着太后，孙婉卿这般戏耍她，长公主早就把人处置了。
可恨，现在却更不好弄了。
“婉卿知道长公主行事虽有自己的目的，但也是为我考虑，想为我寻个归宿。”
“我自幼娇生惯养，后来又跟着太后得享富贵，哪里还吃的了半分苦头！”她微微一叹，感慨万千道：“这世上哪里比皇宫还富贵的地方！”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清河长公主白了她一眼，她如今毒跟成王有了鱼水之欢，难不成陛下还愿意要她，做梦想也知道不可能。
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
孙婉卿心下微动，起身坐到清河长公主身边，靠过去，起身道，“我有的我得苦衷！”
“之前太后服毒，公……”她刚想说出容月对太后所做的事，脑袋就像是被重重敲了一锤子。
“啊！”她尖叫一声，抱住头，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双耳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你……”清河长公主惊慌失措，“她这是怎么了！”
“快叫府医！”
好一会，头疼慢慢止住了，孙婉卿心惊胆战的抬头，惊疑不定的望着清河长公主。
清河长公主皱眉，试探道：“你没事了？”
“我……”一张嘴，孙婉卿才发现声音暗哑干涩。
定了定神，她哆嗦着手去捧茶盏，顾不得冷烫，胡乱往嘴里倒。
清河长公主狐疑的打量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孙婉卿喃喃道，心里却鬼使神差的想到容月。
会是因为她吗！
不过刚刚及笄的一个小姑娘，哪儿来的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这般想着，她心安了些，刚要继续说之前的事，刚张嘴，头就像是被针扎似的疼。
她脸一白，顿时什么也不敢想。
清河长公主狐疑的打量着她，“宫里怎么了？”
“因为太后服毒，所以陛下就清查了一遍宫内，如今宫里森严了许多。”孙婉卿惊魂不定的打量着周围，试探道，“长公主最近可有出游的计划！”
“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清河长公主不解。
孙婉卿面色苍白，胡乱编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我与成王的事到底另成王妃面上无光，所以我给成王妃赔个不是！”
“请清河长公主做个中间人……”
“这事本宫觉得丢人现眼！”清河长公主意兴阑珊的坐回去。
孙婉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便告退，临走时，定了定神道，“长公主若有事，婉卿定愿鞍前马后。”
“呵！”清河长公主不屑，望着她，忽然想起什么道，“你为何选成王！”
“自然是因为……”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孙婉卿才敢开口：“陛下瞧不上我，不可能收我，又厌烦太后，对我更没什么怜惜之情。”
“成王儒雅英俊，贪花好色，婉卿自认还有一点姿色，能给孙家图个后路。”
清河长公主打量着她，片刻后才懒洋洋的挥手，“行了，你走吧，往后，本宫这里你不必过来了。”
孙婉卿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屋内，清河长公主自言自语道：“也对，再近水楼台，但也是一个寡妇，残花败柳，周赢怎么看得上！”
孙婉卿魂不守舍的走出长公主府，抬头望着天空，眼前一片天蓝色，半响厚，她才幽幽吐出一口气。
走了半响后，她站在成王府外，望着成王府，神情恍惚。
“孙夫人！”很快，成王府走出一个管事的，上前轻声道，“王爷请您进去！”
孙婉卿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带路吧。”
管事的并没把她引到外院待客的地方，也没引到内院正屋，反而是把她带到外院书房。
“孙夫人请！”管事的打开门，退到一边。
孙婉卿犹豫着走进去，屋内昏暗，窗户像是被故意遮起来一般，令人视线受阻，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大体轮廓的影子。
“王爷……”她唤了一声，左右环视一圈。
“本王在这里！”成王从书架后出来，手里捧着一盏油灯，屋内顿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