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万鼠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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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滴从黑色的石缝里落下，角落里堆积着青苔，还有老鼠蟑螂在窥探。
突然，一阵火光和脚步声打破了地牢的寂静，老鼠迅速缩回了洞里。
狭长漆黑的甬道内，陈阳皱着眉带队走在前面，戴立为他打着火把。
新城地表之上是天堂，但这地牢里绝对比地狱还要阴森恐怖。
一股一股的潮气和霉味儿扑面而来，正当陈阳有些受不了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声：
“陛下，你回来了？”
刹那间，整个侍卫队都炸了窝，全部把明晃晃的长剑拔出来。
十几名最顶尖的侍卫环伺在皇帝身边，最近的人离陈阳不足一米，竟然还能有刺客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皇帝身边！
戴立把火把移过来，这才看清，是七公主。
她仍旧穿着黑色劲装，头上留着一根大辫儿，阴冷中却又带着丝丝甜美。
“子柒，朕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吓死。”
陈阳笑了笑，突然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儿。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刚刚才秀了自己一身顶级潜行术的秦子柒，转眼就被皇帝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捏脸。
她拨开陈阳的手，嘴巴不经意地嘟了嘟。
“陛下，怎么一回来就想起来这地牢里了？”
“朕来找孙长歌，她是被冤枉的，现在她人还好吗？”
“她……”七公主摇摇头：“陛下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好。”
两人改成了并肩而行，继续向地牢深处走去。
路上，陈阳问起了最
近国内的形势，七公主概况性的给他汇报到：
“目前国内形势稳中向好，唯一的隐患就在临渊阁。”
“临渊阁？”陈阳想起来了，之前七公主就跟他提起过。
“据琉璃卫调查，临渊阁现在已经暗中发展成了一个巨型组织，他们和漕帮以及星火教勾结，并且似乎还在从事放高利贷的行当，不过规模有多大，现在暂时还没查清楚。”
陈阳最恨的就是放高利贷的杂种，当即寒声道：
“那还等什么，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陛下，这事儿不是抓人就能解决的，临渊阁发展至今，已经渗透进了社会的方方面面，从底层的失业农民，到地痞流氓，再到城里的小商小贩，甚至各级官员都被他们渗透，如果要抓人的话，那就得抓几十万人，这绝对不是解决的办法。”
“几十万人？”陈阳仿佛看到了大玥之内有一个隐形的帝国正在崛起，“他们哪来的本事笼络那么多人加入？”
七公主神情有些复杂：“这事儿还有待深入调查，不过目前看来，他们是把所有不满朝廷的人全都联合起来了。”
“朕都已经把大玥带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人不满？”
“各地的房价，连年的战争，还有对贪官的打压，高压的茶馆管控，还有西北剿灭地主的事儿……陛下你要知道，你的任何一个政策，虽然惠及了大部分好人，但却也害了另一帮坏人，而临渊阁就是这帮坏人的集合体。”
七公主补充了一
句：“就算百姓对朝廷没有不满的地方，临渊阁通过放高利贷先让他们家破人亡，再反过来吸收他们入伙，这也是他们势力壮大的原因之一。”
陈阳听了心里越发恼火，这个临渊阁还的是会玩。
百姓没有怨恨，它就能制造怨恨，还反过来告诉百姓这是朝廷的错。
“子柒，你让琉璃卫盯紧点，务必想办法抓到临渊阁的贼首，那人很可能就是林青蚨。”
“同时也重点搜集一下他们放贷的规模，祸害到了什么程度。”
“这一切调查都要暗中进行，把情报搜集完了，朕自然会想办法动手。”
陈阳给秦子柒布置着任务，转眼已经到了地牢最深处。
眼前，是一个单独的囚室。
实际上，整个地牢修这么大，里面也就关了孙长歌一个人，新城到现在竟然还没有一个罪犯。
木栅栏后面，一蓬茅草之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衣的女人。
她不用转过身，从她那凌乱的，夹杂着草籽的头发就能猜出她有多憔悴。
陈阳负手站在栅栏前。
“长歌，朕……”
他才说三个字，孙长歌就打断了他。
“不用了，陛下，我在这里过得挺好。”
说罢她转过身来。
她身前一幕，吓的栅栏前所有人都是一退，陈阳都差点没绷住。
因为她的怀里，全是老鼠。
起码十几只又肥又大的老鼠被她搂在怀里，而更瘆人的是，那些老鼠对她异常亲密，有些还顺着她的身子乱跑，她还咯咯咯的笑。
“别
闹，小灰灰。”
她轻轻抚摸着肩膀上的一只老鼠，竟然还……还亲了它一口。
陈阳看见她有些乌黑的嘴唇亲到那老鼠粉嫩的尖嘴上，胃里直犯恶心。
“她怎么了这是？”陈阳赶紧问七公主。
而还没等她回答，监牢里的孙长歌自己回到：
“陛下，我可没疯啊，我只是觉得，终于找到了家。”
“我呀，父亲和哥哥是反贼，姐姐娘亲都是吊死鬼，自己还被人冤枉入狱了，像我这样的人，就该活在这样的地方，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说着，她还挑逗了一下肩膀上的小灰：“是吧？”
陈阳顺着她肩膀处的看过去，发现她在自己的石头船下面搭了好多老鼠窝。
每一个窝里都垫着干草，孙长歌自己的饭碗就放在地上，一群老鼠正围着吃团年饭。
陈阳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说她是疯子，最后只是试着劝到：
“长歌，不要这样，跟朕出去吧。”
然而孙长歌站起来，来到栅栏旁边，双手扶在上面，满脸认真：
“陛下，我说真的。”
“外面的世界我已经不留恋了，你既然心里对我有愧疚，不如让我当这监狱的典狱长？”
“我这里有很多小可爱，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重刑犯，都可以送到我这里来。”
“我心里的怨恨多着呢，最近老想着弄个人来折磨着玩，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阳看她神志清醒，还真的不像是疯了。
同时她似乎也很健康，身上并没有烂疮之类的，
陈阳看到有老鼠爬到她脖子上，竟然还主动拿舌头帮她清洗身子。
犹豫片刻，陈阳还是转头问七公主：
“这里，能交给她吗？”
七公主耸耸肩：“完全可以。”
陈阳点点头，有些生硬地道：
“那好……那朕就正式封你为万鼠黑狱的典狱长，以后你就负责替朕审问要犯，还有朕会给你送一批家具用度进来。”
孙长歌直接摇头：“锦衣玉食就不必了陛下，多给我捉点毒虫猛兽进来，我就很开心了。”
“长歌，你认真的？”陈阳还是无法理解。
“陛下，我认真的，我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向往黑暗，光明早已非我所愿。”
“好吧……”
陈阳无奈的点点头，而孙长歌伸出一手：
“拉拉手，当做约定，陛下。”
她那手，刚刚才被无数老鼠爬过，但又似乎不怎么脏。
陈阳犹豫片刻，还是握住了它。
“长歌，朕愧对你，你既然愿意留在这里，朕也不勉强你，今天……就祝你过年安康吧。”
“好！”
说罢，陈阳便离开了这所新的万鼠黑狱。
出门之后，他没有洗手，就把那只和孙长歌握过的手留着，然后大步向瑶池走去。
虽然孙长歌说着自己没疯，但能把一个千金大小姐逼得和一群老鼠为伴，这其中苦楚自然非常人能想象。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个贱女人。
陈阳目光里有火，待会儿他就要用这只鼠手，狠狠的扇纳兰雪的耳光，直到打死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