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我会杀了魔尊申屠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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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 京都。
今日国师府张灯结彩，很是热闹，原是因为国师之女大婚。不久前, 国师寻回了失散多年女儿, 百般疼宠，如今女儿大婚, 自然会大肆『操』办。
国师府门里门外都热闹无比，然，房里，却是沉寂冷漠。
裴月身着凤冠霞帔，大红喜服衬得她面似娇花, 越发娇美动人。这是她第二次穿上喜服，两次都是为同一个人。
第一次, 是她偷来。
那时, 她为自己命不久矣，便舍去良心和尊严，偷来了那桩本就不属于她婚约。很快，报应便来了。
她拥有了一个名头, 却彻底被心爱之人挡在了心门之外。
这一次……
裴月看着面前那个虽身着红『色』喜服, 却依然面『色』冷漠男人, 她深深地看着那张曾在她心中是俊美无双脸, 忽地觉得讽刺。
“闻人师兄，”半晌, 她终是开了，红唇紧咬，留下了深深印记，“你有喜欢过我吗？”
闻人靖没有回答她问题, 只：“裴月，我不能留在这里，你……”
“你不能留在这里，那你要去哪里？”不他说完，裴月便断了他，“是想要去找姝姐姐吗？”
说到这儿，她忽然笑了，眸中却有悲伤……和讽刺，“可闻人师兄，姝姐姐不要你了啊。”
她似是说得轻描淡，可面前男人脸『色』却猛然变了，面『色』更加冷厉，看着她目光中甚至……有了杀意。
那一刻，裴月忽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
“你知，我说得是实。”若是从前，面对这样闻人靖，她势必被吓得面『色』苍白，心惊胆战，可如今，她却能面不改『色』直视他，再一字一顿，极其认真，“你负了她，背叛了她，姝姐姐『性』子，又怎会再接受一个三心二意背叛者？”
“你闭嘴！”
“我有说错吗？”裴月却根本不顾闻人靖难看脸『色』，她仿佛憋了许久许久，像是要那些压在心底一次『性』都说出来，“闻人师兄，你已经……配不上她了。”
她看着这个曾深深爱着男人，看着那张英俊脸急速变得苍白，看着他满眼痛苦，心中却是空落落，一片茫然。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他嗓音嘶哑难听，仿佛压抑痛苦到了极致，便连那双眼睛也已经红了。
他看上去那般可怜，让人心折，可这一刻，裴月却发现，她心确实很难受很难受，愤怒、悲伤、
『迷』茫……可独独没了心疼。
只要过了今晚，她便能彻底得到他了。
就算闻人靖不愿意，他不喜欢，可是名分定下，他又被母亲封住了灵力，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只要她愿意，她可拥有他一辈子。
裴月本为自己会开心，会幸福。
毕竟她将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又怎会不高兴呢？
可从母亲拍板定下婚期到如今成婚，她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意料之中开心。无疑，她是喜欢闻人靖。
可是她抬头，对上男人眉眼间冷漠和痛苦，心里却是空无。
“我做错了，我对不起她……我会求她原谅，总有一天她会……”
“她不会。”没闻人靖说完，裴月便淡然开，“若是你再纠缠她，只会让她更加厌恶，甚至会杀了你。”
她说得很平静，闻人靖却是猛然一滞。
便是他再想自欺欺人，可是在不久之前，若不是裴月出手，此时，他早已死在了裴姝手中，因为其他人。
“月儿，”闻人靖倏然握紧双拳，放柔了声音，“就算姝儿……她不原谅我，可是我和你之间……”
“你走吧。”
他未说完，便见面前女子解开了身上喜服，平静。
闻人靖蓦地怔住。
“现在就走，”见他不动，裴月再次，“趁着我娘还未发现，你现在还走得了。”她虽是齐仙儿女儿，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裴月却清晰感受到了齐仙儿强势。
便如这一次婚礼，便是齐仙儿一力决定。
若是被她发现，闻人靖怕是走不了。
“……你真要放我走？”闻人靖问。
裴月已经开了门，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递给他，直接：“这是解开你身上封印『药』，你现在就吃了吧。服下后，封印会立刻解除，你马上离开这里。”
“……对不起。”
闻人靖接过玉瓶，服下了『药』，须臾，轻声说了三个字。说完后，他也不再停留，是立刻飞身起，片刻也没有逗留离开了国师府。
齐仙儿修为深不可测，他必须尽快离开。
下方，裴月仰着头看着那一晃便不见了身影，半晌，终是垂下了头。眼睛涩涩疼，可这一次，里面眼泪却再也没有掉下来了。
“你倒是大方。”
正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女音，含着嘲讽和冷意。
裴月身子顿时一震，忙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边齐仙儿
，脸『色』立刻白了白，忙：“娘，你……”
“为娘都看到了。”
齐仙儿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脸蛋，她动作很轻，可裴月却依旧僵硬了身，动也不敢动。
“傻女儿，你倒是成了别人，可自己怎么办？”齐仙儿温柔『摸』了『摸』她脸，随即，忽地沉下脸『色』，“本座女儿可容不得别人这般欺负！”
说罢，她一提起裴月纵身起，竟是朝着闻人靖离开方向飞去。
“娘，你想干什么？”裴月没想到齐仙儿竟然会这般做，脸『色』变了变，忙，“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不要闻人靖了。”
她咬着唇，沉声：“我不想和一个不爱自己人成婚。”
“所，让他走吧，我不想强求。”
“可是他让你伤心了。”齐仙儿冷笑着，“你是本座女儿，他如此不你放在眼里，岂不是也不本座放在眼中？”
不裴月开，她又：“你放心，本座不会要他命，只是他想走……那就得留点东西！”
明明不久前，她才受了严重反噬，按理，是无法过多动用灵力。可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没过多久，竟就恢复了七七八八，如今看去，仿佛修为更加精进了。
闻人靖便是恢复了灵力，也不过只筑基期，自然比不过齐仙儿。
因此没多久，他便被追上了。
齐仙儿根本没有留，直接便一掌劈下，闻人靖连惨叫都来不及，便坠落了下来。好在他不是普通人，否则，这一摔早已没了命。
可即便如此，他状况也称不上好。
齐仙儿放在那一掌，已然让他受了严重内伤。
“娘，你就放他走吧。”
“你想干什么？”
裴月与闻人靖同时开，齐仙儿却没有立刻说，只是淡笑着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男人。半晌，才慢悠悠对裴月：“娘说了，不会要他命，便不会骗你。”
她看着裴月目光满是宠爱。
裴月心里稍稍松了气。
她虽然对闻人靖有怨，可是也不想看到自己爱过男人……死在自己生母手中。
齐仙儿虽然狠辣霸，可这些日子对她却着实宠爱。她如今既然这般说了，便不会有假。
只是正这般想着，却听闻人靖忽然惨叫了一声。
她慌忙看去，却见齐仙儿手竟然穿透了闻人靖身，然后猛地抽了出来，她手上拿着是一颗金丹——那是闻人靖金丹！
“本座虽不要他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
便是本座给他惩罚。”音未落，她手上猛地一捏，只听砰得一声，那颗金丹霎时碎裂了。
不如此，下一刻，她伸手罩住了闻人靖头顶。
“啊啊啊——！”
像是受到了极致痛苦，那张英俊面容此刻扭曲到了极致，片刻，齐仙儿松了手，闻人靖却是已然惨白了一张脸，气息竟是立刻萎靡了下来。
“娘……”裴月愣住了，“您做了什么？”
“她不是看不上你吗？”齐仙儿收回手，面上带着笑意，那张娇媚脸显得越发妩媚，“那本座便成他，让他去做一个废人，也尝尝被人看不上滋味。”
说到这儿，她笑得更开心，低头，看着地上已经被废了修为男人，轻笑着：“闻人少主，你可满意？”
说罢，她便转过身看向裴月，又问：“月儿，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你若是得不到，那不如毁去。便是你不要了，也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否则，别人可不会你放在眼里，你明白吗？”
裴月颤抖看着地上已然疼得失去理智男人，看着那个狼狈像是个乞丐人，猛地握紧了双拳。
她抬头，怔怔看着面前黑衣女子，声音沙哑唤了一声，“娘……”
“别怕，”齐仙儿亲昵抚『摸』着女儿脸蛋，温声说着，“你是娘宝贝，娘不会伤害你。娘大业一成，你便是这天地间尊贵小公主了，到那时……”
娇媚女子笑了出来，眼里却满是阴狠，“无人再敢看不起我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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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禁灵之地果然隐秘。
从外面看，很是狭窄，裴姝两人跟着小豆芽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乾坤。虽然简陋，可空间很大，明明是山洞，却一点也不『潮』湿，且里面竟然还有不少发光魔石。
山洞里，甚至亮如白昼。
魔界本就贫瘠荒芜，这里条件这般好，若不是因为是禁灵之地，怕是早被人找到夺了去。
他们得到了久违平静和安宁。
小豆芽还在长身，跟着裴姝东奔西跑早就累了。这里是他出生之地，对于他来说是这世上安地方之一。
因此，吃了东西，没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裴姝也没有去吵他，是给小孩盖好被子，便与龙凛去了另外一边，免吵到他。
两人都受了不少伤。
裴姝还好，这些伤在她晋升之后，便已经被混沌之力修复了。倒是龙凛看上去实在是狼狈凄惨到了极致，好在他们储物戒里放着不少干净衣物。
清洗了身上污浊后，龙凛便
换上了干净衣裳。
重换上雪白衣袍，他仿佛又变成了人间界那个纯良无害年轻公子，像是个普通世家少爷一般，无人能这样一个人与残忍嗜杀魔尊联系在一起。
“先上『药』吧，要我帮你吗？”
裴姝走到了白衣青年身边，扔给了他两个玉瓶，解释，“白『色』是外敷，青『色』是内服，都是上好灵『药』。”
“谢谢。”
龙凛本能地接住丹『药』瓶，却是没有立刻动。他动了动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如画眉眼间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忧郁和暗沉。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须臾，坐在地上白衣青年抬头，看着站在一边青衣女子，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你不该回来。”
且他知，她也不想回来。
无论是修仙界还是魔界，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留恋地方。
裴姝垂眸，对上了那双黑眸。半晌，却是没有回答他，是忽地问：“你眼睛是什么时候好？”
没龙凛回答，她便坐了下来，又，“在桃源国时候，你眼睛是不是好过一次？”
龙凛微微有些恍惚，没想到裴姝会忽然提到这个题。
“看来我没有猜错。”裴姝看了他一眼，继续，“魔尊申屠凛之前虽然拥有龙族血脉，可归根结底还是半魔之，便是觉醒了血脉，也化不了龙。”
现在，龙凛却能真正化龙了。
那条威风赫赫黑龙，可是才出现过。
“听说万魔窟魔城有一至宝魔珠，传说有时光回溯之能，”她声音淡淡，面上却没有任何疑『惑』惊讶之『色』，“如今看来，传说倒是真。那魔珠，果然不是凡物。不能回溯时光，甚至……”
青衣女子转眸，目光与青年交汇，忽然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我运气还不错，竟然有幸捡到了魔尊。”
“我……对不起。”
青年本就有些苍白脸『色』，此刻看上去，似乎更加白了一些。
“确实应该歉。”裴姝坦然地接受了这声对不起，收起笑，冷下了脸『色』。那一瞬间，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清冷无尘、拒人于千里之外万灵仙子。
龙凛眸光霎时黯淡了一瞬。
“我……”他又该说些什么呢？被裴姝捡到是意外，可初选择留在裴姝身边，确实目不纯，带着满满恶意。
起初是故意，是欺骗，后来却是……不敢了。
他倏然捏紧了拳头。
“你都不与我们商量，便擅自做了决定，让人担心，
着实是不该。”正这时，那青衣女子又开了，里外都是不满，“你可知，小豆芽都急得掉金豆豆了？你倒是走得痛快，可让我们好找。”
为了寻到龙凛，他们可是废了好一番力气。
好在她如今能用混沌之力，否则，怕是连界门都不开。刚到了魔界，便听到了屠龙之事……
不龙凛开，她哼了一声，声音颇冷，“好在我们及时寻了过来，若是晚了，岂不是你就留具尸给我们？”
“不对，那些人可就着你死了，好剥了你皮、分了你肉、抽了你龙筋剃了你骨。所，我们说不定连尸都见不着。”
裴姝冷着脸，极其严肃认真：“若是这般，我可是哄不住小豆芽。”
龙凛愣住了。
他猛然抬头，黑眸紧紧地盯着裴姝，那一刹那，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飞快涌动着，“你……我是申屠凛……”
空旷安静山洞里，青年颤抖声音尤其清晰。
“我知，你不用强调。”裴姝面『色』倒是很平静，“你早就告诉我了。你就是那个又傻又坏大恶人。”
甚至在更早之前，她便已经有所察觉了。
闻言，龙凛也闭上了嘴，失笑一声。这问题，确实有点过于多余了。
他本就没有刻意掩藏过自己身份，且裴姝聪慧，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呢？
“那你……为什么？”
他抿着唇，深深看着身旁女子，便连他自己也不知他目光有多么专注。
“龙公子，”裴姝忽然唤了他一声，与他对视，问，“你现在，伤心吗？”她说着，却已然伸手，纤细修长手轻轻地抵住了他胸，恰是他心脏位置。
手底下，隔着一层衣物，也能清晰感受到那颗心脏跳动。
且跳得越来越快。
“你在伤心，可魔尊申屠凛会愤怒、会仇恨，却不会为一个小小半魔伤心。”青衣女子面沉如水，她看上去那般冷，可在龙凛眼里，却只看见了那双清澈眸间盛满温柔。
“如果，一开始就知你是魔尊申屠凛，”裴姝收回了手，她站了起来，眸『色』倏然冷了下来，声音冷如寒冰，“我会杀了你。”
那个杀字充满了杀伐凌冽之气。
“可是，与我相熟却不是凶狠嗜血魔尊申屠凛，是那个会伤心人族青年龙凛。”她锋一转，冰雪消融，“所，龙公子，可别忘了欠我债。”
说着，她忽然扔了个东西给龙凛。
龙凛接过，低头，却见是一块熟悉黑『色』石头。
那是
草叶睡石。
他眸光蓦然一顿。
那看似是一块普普通通睡石，可龙凛却在那上面感受到了一丝熟悉波动，随即，一点绿光一闪过，那是……草叶一点元灵。
裴姝能使用混沌之力，混沌有生机，这是她努力挽留下来。
那时那般混『乱』危机况下，也不知，她是如何留下，又该付出了多少，冒着多大危险。她本不必做这些。
龙凛喉头滚动，蓦然握紧了那块石头。
虽然只有一点元灵，可只要元灵尚存，便有重见天日之时，可转世，拥有生。
“这个送给你。”
白衣青年抬头，入目是那个沐浴在魔光之中青衣姑娘，银白光芒下，她像是这天地间耀眼存在。他怔怔望着，他听见她说，“魔界太暗了，我想，她可能会更喜欢人间界。所，”
“龙公子，要一起吗？”
她垂眸看他，冰雪早融，春风如画，她微微弯腰，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心加快了速度，砰砰跳了起来。
犹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