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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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东方臻与她约定期限的最后一晚。
东方臻看着萧翊带人火急火燎地出了皇府，又看着头顶的万里晴空变成乌云密布。
“下雨了————”
“张婶，我家的被子麻烦你帮忙收一下，我这儿暂时走不开。”
“好勒，没问题。”
东方臻任由倾盆大雨淋湿自己，也不回去，他站在雨中，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铛———
铛———
铛———
“宵禁时间到————”
东方臻终于强撑不住，泪水决堤。
三日约定期限已过，她不会来了。
他只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在雨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与之驻足回望。
东方臻三步一回头，忽然看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关灵雎以莫青冉的样貌出现在了他面前。
她看着东方臻，道：“下这么大的雨，也亏你还在等着。”
东方臻激动之下，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青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他笑着伸出双臂，想要抱住关灵雎。
关灵雎偏身一闪，躲在一旁，道：“我不是来跟你私奔的。”
东方臻笑容僵在脸上，手足无措道：“青冉，那你……。”
关灵雎道：“你随我去个地方。”
东方臻疑惑道：“什么地方？”
关灵雎道：“你去了便会知道一切了。”
东方臻在一低头，只见自己脚下踩着剑刃，正缓缓升空。
东方臻吓了一跳，本能抓住关灵雎，喝道：“青冉别怕，抓紧我！”
关灵雎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松手吧，好好站着，不会有危险的。”
东方臻这才发现他们脚下这柄飞剑，是由关灵雎控制的。
东方臻惊讶的合不拢嘴，他此时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话涌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
关灵雎带着东方臻到了边境森林，那个埋葬莫青冉的地方。
落地之后，东方臻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关灵雎先开口了，她看着东方臻，缓缓道：“我不是莫青冉。”
东方臻看着她的脸，愣了半天，道：“青冉，你在说些什么啊？你就算不愿跟我走，也……。”
关灵雎当着他的面，摘下了易容／面具，道：“我叫关灵雎，为了躲避四象会追杀，才易容成莫青冉的样子进入皇府。”
东方臻瞪大眼睛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他缓了一阵，颤声道：“你……你是假的，那真的青冉呢？
关灵雎指着不远处的拱起的小土堆，道：“她在那。”
东方臻眼前发黑，一下瘫坐在地，看着那小土堆，他虽然已经隐约明白了，但还是不死心的朝关灵雎问道：“青冉她，还活着吗？”
关灵雎长长叹出一口气，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一种惋惜，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东方臻看着她的眼睛，一切都明白了。他只感觉呼吸困难，喉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手脚并用地，努力朝那个供起的小土堆移动。
他颤抖着抓起两捧黄土，放在胸口，无助的发出一阵悲伤的嘶吼。
好半天，他目中才落出缓缓两行清泪。
“青冉她是怎么离开的？她走的时候，安详吗？”
关灵雎想起莫青冉被妖怪打穿胸口的画面，欲言又止。
东方臻看着她眉头紧皱的纠结样子，对莫青冉的死因也才出了几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你说吧，我没事的。”
关灵雎缓缓道：“她是被妖怪所杀，等我赶到之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东方臻惨然一笑，紧紧攥着手中黄土，放声痛哭起来。
关灵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也忍不住叹息，道：“莫青冉生前与萧翊感情并不和睦，所以我觉得应该让她跟真正心爱之人走。”
东方臻仰天苦笑了一阵，道：“没想到数年前一别，竟是永别。相思数载，却换来个阴阳相隔的下场。若我再早一些来北朝………”
关灵雎警惕的看着他不断抽动的背影，生怕他悲痛之下，一个想不开便当场自戕，随莫青冉一起去了。
东方臻仰头对苍穹，任由大雨冲刷着他的脸庞。
“哈哈哈哈———人死不能复生，我与她这辈子注定无缘。”
东方臻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小土包微微一笑，就如同童年时见她折花归来一样。他伸出小指，呈钩状，哭着笑道：“青冉，拉钩为定，我们说好了，来生一定要在一起啊。”
“好啊。”
东方臻瞪大眼睛，转头看着关灵雎道：“你说什么？”
关灵雎莫名其妙道：“我没有说话啊。”
东方臻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小土包，愣了一会，然后释然一笑，道：“青冉，一言为定。”
关灵雎只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东方臻轻轻抚摸着土堆，无比不舍道：“若是鬼魂之说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啊。”
关灵雎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东方臻，你……。你还好吧？”
东方臻轻轻一笑，道：“青冉答应来生再与我共续前缘。”
关灵雎四下张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道：“你别吓我啊！”
东方臻将捧在手上的黄土小心翼翼的放下，道：“我启程前，会差人带走青冉的尸身，葬在南朝，葬在那时她最喜欢坐着发呆的山头上。”
关灵雎点了点头，道：“那样最好。”
东方臻道：“你既然跟我表明身份，那便说明，你不想再隐瞒自己真实身份，要与萧翊坦白了吗？”
关灵雎继续点了点头，道：“是的，四象会已经全军覆没，我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回到皇府，便会跟萧翊将一切都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