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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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见画鬼茫然的问，只能告诉他实情。
“我的命运并没有那么平顺，可以说是一路坎坷，这世界上有数不清的人和鬼，想要我的性命。”
“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折损在他人的手里，你和我鬼命相连，只会给你增添劫难。”
“我不怕。”
画鬼反而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
“只要能和主人签订血契，从此之后，我就是你的武器。”
“倘若有人要夺取主人的性命，那他也只能先击败我，才能面对主人。”
画鬼那沉闷的声音，从它的胸腔中发出。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不由得开始审视起面前这鬼灵的真心。
它说的是真的吗？
头一次。
有鬼灵想要保护我。
“你为什么想要与我结契，我这么弱。”
我发出来心底真实的疑问。
“主人将我从那封印之地解脱出来的时候，那是主人的实力，您的实力，让千年的厉鬼都惧怕。”
“那不是真正的我，我立马否决。”
若不是，神女使出来那一招。
阴差阳错之际，召唤出来我的鬼灵之身，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那一面。
“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变成那副模样。”
想到这里，我坚定的告诉面前的画鬼。
“那绝不是我，你所追寻的主人可能是他。”
“那就是你，主人，是你把我从封印中解放。”
眼见画鬼如此执着，我也不再劝阻他。
“那就与我结成血契。”
“契约一成，你我即是主仆关系。”
画鬼话音刚落，我面前突然出现了螺旋纹形状的红色法阵。
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的魂魄引进其中。
眼前，铺天盖地的黑暗来袭。
而我置身于这片混沌的黑暗中央。
“这是什么地方，不是结成契约吗？难不成，我被画鬼摆了一道。”
在我心中刚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睛。
那眼看起来戾气十足，携带阵阵杀意。
它悬于高空之中，离我竟然有几十米的距离。
而我只能一个蝼蚁的形态，仰面望它。
“这到底是什么？”
我喃喃出声。
黑暗中，一苍凉的女声响起。
金色眼眸看着我，颇为不屑地说道。
”汝等破坏了封印，竟然还想与我结契。”
她响如洪钟话语落下，下一秒，我的周身突然天光大亮。
我居然身处于一片金色的沙漠中。
沙漠前则是截断的万丈深渊。
那丈高天幕上的金色眼睛衔接着巨大面容。
蛇形长发以及数根手臂盘旋在身后，组成一副诡谲凄美的画面。
这感觉…
像是敦煌神相在我面前活了过来。
一尊非妖非鬼非魔的野神，就在我的面前，像是等着她的臣民顶礼膜拜。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宏大的神像，不由得被镇压的缄默无语，静静不出声。
神像的一双眼睛扫视下来，让人只觉得无形的压力在周身弥漫起来。
“吾在问你，汝等解封禁制，想要吾辅佐汝？”
她那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此时，我连说一句“是我”，这两个字，在天地间都显得颇为渺茫。
只觉得，我和这神像的距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凭你，也想与吾结成契约。”
我看着眼前肆意的神像，突然明白过来。
“这难道是画鬼的真身？”
“就算你解开了封印又怎么样？你也配凌驾于吾之上！”
那神像突然愤怒，所有的手掌竟然一起从天而降，向我抓来。
要被任意哪只手抓住，肯定会将我撕裂成碎片。
“快逃命！”
此时，我的脑海中便只有这一个想法，忙不迭的想要向后退去。
可当我向后退了一步之时，我的脚下裂开了一道深沉的裂痕。
四周大地震动，顿时让我不敢再动。
从那裂痕之中，一股又一股的魔气冲天而起。
黑色的魔气朝着那金色的神像侵袭而去。
漫天飞舞的飞沙迷蒙我的双眼。
在这突然骤起的狂风中，我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抬起胳膊来抵挡。
“凡人，吾等再问你一遍，是否想要与吾结成契约？”
飞沙走石中，那声音依然锲而不舍地追问。
我想起来现实世界里，画鬼那即将消散，透明虚弱的样子。
它忠诚宣誓的画面，深深地打动了我。
此时我也不再退缩，朝着远处那一片迷蒙怒喊到。
“是我！我在命令你和我结成契约！因为是我打碎了封印！所以，你只能和我缔结契约！”
最后一声，竟然化成我听不懂的怒吼。
仿佛在我说话的时候，还有一道魔啸声同时迸发而出。
那道魔啸比我的话更有感染力。
一时之间，我身后的深渊竟然出现了万鬼齐声嚎哭的声音。
这种噪音刺得我耳膜发疼。
我不由得深深地捂住了耳朵。
眼前的砂砾和飓风，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到底怎么了？”
我怀着这样的疑问半蹲在原地。
等到终于风平浪静的时候，这才直起身。
面前哪还有黄沙，我站在一副巨大的棺椁之上。
面前那神像浮于虚空之中。
她的怀抱里，盛放着宝棺，而我正在其上。
此时那金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对我的任何不敬与嘲讽。
神像一双手臂双手合十，竟然向我垂下了那硕大的头颅。
“在刚刚的预示里，吾看到了未来，您的确可以作为吾的主人，吾等遵从约定，契约成立。”
在她说出契约成立的这一瞬间。
我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大的压力，将我吸进了镶金嵌玉的巨大棺椁之中。
仿佛那便是一方天地。
“不行！”
我怒吼一声，清醒了过来，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
此时，我依旧在居住的房子之中。
眼前那奇形怪状的画鬼，在红色螺旋纹的笼罩之下，逐渐变得正常起来。
“契约成立了，主人。”
它化成一个与我等身大小的人形影子。
那多余的残肢，骇人的长发，以及布满符咒的脸庞全部消失了。
此时，它这样的形象才算是正常。
虽然我从那漆黑的影子看不出来画鬼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