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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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三娘自然想过程三郎,还不止一分。
只是想到程三郎,自然不含欣喜。
反倒多的是担忧害怕。
自打从知府府上回来,得了消息的董三娘心头又多挂上了一桩事。
从前只是推测,如今却是正经从京里得了消息。
贵妃娘娘的确有反意。
程三郎的小叔也的确是贵妃娘娘身边得用的大监。
每每心头想起了这桩事,董三娘的眉头就会紧锁一次。
阿晦倒是劝她:“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也插不进去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不了,我与你立时成亲。”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慎重,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慢。
董三娘感动。
“可我怕,你又是……”
又是第二个牛志高。
不是说像,而是怕结果。
阿晦拉过董三娘的手,“我不是那个人,旁人挑唆不了我,我心里头全是你。”
董三娘心里甜滋滋的,“好。”
一个轻轻的“好”,却不知费了董三娘多少的勇气。
或许是她爹先给了她的生辰八字,父母的肯定和认同是董三娘的底气。
而阿晦的欢喜和认真,却是她敢于托付一生的胆气。
底气和胆气。
加在一起,哪怕没有哪些世俗必须的繁文缛节,只要天地作证,她董三娘也愿嫁他阿晦为妻!
阿晦的眼睛都晶晶亮的,“三娘……”
月色下,对影成双人。
程正送程三郎回屋,“你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我这个当小叔的立时就要赶你回去,三郎啊,别怨小叔。”
夜色幽幽,不知从哪传来的虫鸣,衬得这夜晚愈发的平静。
可又有谁知道,在这平静的表面下面,是不是暗藏着惊涛骇浪。
“小叔,你我本是叔侄,这些年我更是把您当成了我的亲爹。”
程三郎停下,真挚地看向了程正。
“我回去之后,只盼着小叔您多保重自身,千万小心。”
程正眼眶湿润,“好,好孩子!”
程三郎是亲人,直接住在了内院。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终于到了程三郎暂住的院子前,程正停下了脚步。
“三郎,小叔虽然不在你身边,可你若要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和我说,我总有几分薄面。”
他不说也罢,一说成程三郎倒是真想起了桩事。
“小叔,先前我在娘娘跟前提的那桩事。”
暗卫的事。
夜色下,程三郎的眼神幽深。
“娘娘训出来的暗卫,您是知道的,一个能抵十个。”
“我派他们出去自然也是想干净利落地把事办完整,可谁能料到,他们是偷袭居然还会全军覆没。”
“小叔,我总觉得这里头有蹊跷。”
程正只以为程三郎是不甘心死了这群暗卫,害他在娘娘跟前失了欢心。
“这些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光这一次,就筹了一百万两银子,这也只有在江南道,若是换了旁的地方,三十万两能不能凑出来还不知道。”
“娘娘心里记着你的功呢,只是到底死了一整队的暗卫,娘娘心里也疼。这才发落了你。”
“可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娘娘还是说让你继续回去帮她筹谋银子。”
程正拍了拍程三郎的肩膀,“可见娘娘并没有真的恼你,依旧要用你呢。”
其实就是死了队暗卫。
可惜是可惜。
可死人已经是死人了,难道还要为了死人揪着活人不放?
娘娘不是短视的人,不过是为了敲打三郎罢了。
有些话,身为朱贵妃心腹的程正不好明说。
况且他也误会了程三郎的意思,只好含糊地劝慰程三郎。
程三郎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提了一口气。
松气自然是因为朱贵妃没有真正的发怒,就不会迁怒到程正身上。
提了一口气是。
这么些年,他一直在暗地下帮朱贵妃做事,筹谋了不知道多少万两银子。
这一趟,他还以为终于解脱了。
他也累了。
谁料,这差事倒像是无穷无尽了。
江南道,这些从前受娘娘恩惠的人,已经被他榨得骨头都要成渣了。
又哪里还有多的银子?
程三郎心情沉重。
“小叔,娘娘用得到这么多银子吗?”
哪怕四处无人,哪怕是自个的私宅。
可程正还是飞速地打量了四周一圈,这才低声道:“娘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贵人的事容不得你置喙。”
程正心里也明白,其实江南道已经榨不出多少银子来了。
“你这一趟运过来的银子,已然不少,想来娘娘和三王爷也够用不少日子了。”
“你不要急,回去之后慢慢想法子,我在娘娘身边,也帮你拖一拖。”
除了江南道,娘娘还有别的生财法子。
这么多的银子,筹谋了这么多年。
就算是买军粮买军马,私下挖矿铸兵器,也能顶上一两年了。
程三郎缓缓点头。
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办法那也只能想办法。
若想中途就跳船,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小叔,我知道了。”
“只是我刚才说的暗卫的事,劳烦您帮我留一留心。”
“当时那老陈请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镖局,一帮江湖杂碎,怎么能平平安安回来还能将那些暗卫统统杀尽?”
“我后来查过,当时这个镖局还额外请了一个人助镖。”
“我怀疑,这个人有问题。”
程三郎不敢直接说要查阿晦。
他怕被程正看出什么。
他的这个小叔虽然做了太监,可也绝不会乐意知道他为了一个女子这样疯狂。
“这个人我查过,说是别人从边关救回来的,可边关那边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小叔,我知道您有路子,能不能托人帮我去边关查一查?”
程正的眉毛皱起,“这人来路不明?”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居然就这么恰巧坏了娘娘的事?
这恰巧的里面,倒是有些古怪。
何况因为这个人,害了他和三郎都破了财。
太监是没根的,贪恋的不是人世间的情爱,而是权势和金银财宝。
对着程三郎,程正可以大方。
那是他亲侄儿。
可对着这个未知的人,居然害他和三郎大出血。
程正的眼眸都染上了暗色。
“好,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