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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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虎就一个人，面对飞来飞去的鬼头，是不可能在围攻之下，完全护住我的。
紧急时刻，我只见到一道金芒闪过，硬生生把一只绕到背后准备偷袭我的鬼头给隔在了外面。
我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一眼，却见楚念凡已经到了我身后。
“鬼虎，你去搞定那老头，这边我来。”
楚念凡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鬼虎，顺手又是一道金芒落在了再次冲过来的鬼头身上。
我心中十分欣慰，楚念凡虽然平时脑子单纯，可遇到事儿的时候，条例格外地清晰。那周老头操纵着鬼头，可并非是完全不用管的，正如我发动术法也需要集中精神一样，他操控鬼头也需要一定的精力。
虽然并不是全部的精力。
我可以看见，周老头正在分出心神，用缓慢地速度，慢慢结出另外的一道手印，只不过因为他心分二用，这第二道手印，他结出的速度很慢很慢。
现在这三只鬼头，对我们已经造成很大骚扰了，我是不愿意看见周老头再次结出手印的。
幸好，楚念凡这么一说，鬼虎也反应了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确定楚念凡能不能行，我勉强分心点点头，鬼虎便箭一样地冲了出去，眨眼到了周老头的面前。
不过，周老头可不是赵立和于平那两个菜比，鬼虎凑到了他近前，周老头丝毫不慌，只是将两个鬼头召回身边，牢牢地护住了自己。
鬼虎一时无法突破他的防御，但周老头肯定不敢让鬼虎稍稍碰他哪怕一下下的，他的结印速度明显变得更慢了。
而我这边，因为只剩下一只鬼头，楚念凡一个人也完全照看的过来。
三对一，这不是稳稳拿下？
我信心满满地踏动着步罡，因为心情轻松愉悦，步罡也踏得挺顺利，很快第一道天雷，就落在了正在与鬼虎缠斗的一只鬼头上。
那圆溜溜的鬼头已经根本没有人的形体，只不过一个混沌状态的圆球，只有球上的一张类似人脸的东西，揭示着它曾经的身份。
此时被一道天雷正面劈中，那张人脸一样的东西上冒出一道白烟，却根本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反而更加疯狂地啃咬着鬼虎。
见状，我立刻引导下一道天雷，正正地劈在了同一只鬼头上。
它摇晃了一下，几乎就要被劈散架，可是居然最后又稳住了。
我看了看周老头，却原来，他正在将自己身上的煞气接引到鬼头上面，让那鬼头可以再次加入战斗。
“负隅顽抗。”
我冷笑一声，天底下哪里有能够与天雷对抗的怨气？他这么做，不过是加速自己的落败罢了。
“轰轰轰……”
接连数道天雷再次被接引下来，全都劈中同一只鬼头上，那鬼头倒是看着还能撑一撑，可是周老头却已经支撑不住，血吐了一口又一口，喷得自己胸.前全都一片鲜红。
可是，周老头仍然还是执着地将身上煞气接引到鬼头身上。
我不太懂他这么做的道理，只知道天雷之力是最强的毁灭与净化之力，继续劈准没错。
但随着又有几道天雷落下，周老头的眼神就不对了。
从他的眼睛里，我分明地看出了，恐惧的意味。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
可惜我虽然好奇，却不会怜悯这个手上沾着不知多少人命的家伙。
又是三道雷落下。
周老头仍然是将自身的煞气接引给鬼头，可是那些煞气却明显地有些不够了。
我突然发现，其中一只鬼头在攻击鬼虎的途中，突然就愣了一愣，随后，那张似人非人的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居然对着周老头笑了笑。
我很难描述这个画面的感觉，就好像一只装作自己是条狗的狼，在人的身后露出了獠牙似的……
而下一道雷落下之后，那人脸的笑容几乎就是明摆着的了。我更加注意到，周老头控制这些鬼头已经力不从心。
甚至有一只原本在攻击鬼虎的鬼头，突然之间掉转头，冲着周老头去了。
要不是周老头拼着一口鲜血喷出，也将自己身上一缕煞气接引了过去，我毫不怀疑，这鬼头会直接给他来一口。而被这至阴至邪的鬼头咬一口，结果自然不会好受……
鬼头，乃是以魂魄为食的东西。虽然也不怎么挑食，啥玩意的魂魄它都愿意吞噬，但人的魂魄，铁定是最大补的。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忽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些鬼头，一旦被周老头炼制成了鬼头，就好像永远地落入了无边的地狱之中。终日承受着痛苦与折磨，而我们作为玄门之人，最多能做到的，不过是将它们斩杀，给他们一个解脱。
可是他们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难道就能如此烟消云散吗？
这一种不甘心，让我始终不肯对周老头下杀手，我希望他更痛苦一点，希望他输的更慢一点，希望他的下场更惨一点……
这些想法，本是不应该出现在我心里的。
作为修行之人，最要紧的是内心的平衡。周老头所作的恶事，不管伤及多少人，连累多少无辜，最终自然会受到天道的惩罚。作为我们正统玄门中人，固然应该出手阻止，也不应该参杂自身的情绪，故意折磨他，否则便容易被愤恨迷惑了本心。
“一一啊，我们是人，不是神。哪里又能次次都算得清得失，又明白一切的真相呢？如果凡是都以你自己的判断为标准，又与那些强行操控摆弄他人的邪修，有何区别？”
爷爷曾经如此的教育过我，可是我偏偏就是个放不下的人，要我冷眼旁观这世道万千红尘，我总是做不到的。
就好像现在，看到周老头被鬼头反噬，我近乎是不假思索地，停下了天雷的引导。
我想让它们，让这些屈死的亡魂，让这些饱受折磨的灵魂，自己报仇。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我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如果我没算错，这道天雷，正好能把周老头身上的煞气消耗掉。
他不再能够控制这些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