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会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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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好奇之下，我只能盯着鬼虎寻找答案。
谁知道鬼虎挠着后脑勺，低着头道，“这个……药婆婆不让我说。”
这？
我更匪夷所思了。
鬼虎是个什么人物，天生杀星，不怒自威的家伙，命格上就注定了一生刀口舔血的刺激生活的人。他才认识药婆婆多久，就这么听她的话？
更奇怪的是，我不过是问问楚念凡到底放了什么大招，竟然能带着鬼虎和没有行动能力的我逃出生天，你说她能害羞个啥？
难道她色诱斗笠男了？
似乎也不像这么回事吧……
我满脑子怀疑，可我接下来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各种旁敲侧击地套话，愣是一点儿没问出来。
只有一次鬼虎险些说漏了嘴，可惜被药婆婆撞见，之后鬼虎见了我都绕道走，让我连问的机会都没了。
倒是几天的折腾下来，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过了十来天的功夫，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
只是人还有点儿虚，而且起床不多久就开始犯困，但药婆婆说我强行动用秘术，伤了自身灵魂，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要想恢复从前的状态，得自己慢慢调养去。
我自然不能多说，药婆婆肯出手救我，我已经很是感激了。
只是几天下来，我也彻底弄明白一个事儿，药婆婆是真的很讨厌我。
虽然据鬼虎说，是药婆婆亲自出手，救下了我这条小命。但自从我醒来，药婆婆每次看我的眼神儿都透露着冷漠，就好像她救我都属于逼不得已那样。
但这可不是因为她性情冷淡疏离，她只有对我的时候是这样。
就连鬼虎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为了陪我养伤，也在药婆婆家里住了小半年，他可是天天吃药婆婆亲手做的药膳，竟然养肥了一圈，可见有多受宠。
面对这种情况，我当然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久住。
等到能够自由活动了，我就去找药婆婆告辞。
“药婆婆，多谢您救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后如果药婆婆有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现在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家里还有事情打理，特意来向您辞行。”
药婆婆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到柜子里去找出了一个泛黄的信封，扔到了我面前。
我苦笑，她已经讨厌我到不想跟我说话的地步了吗？只能蹲下去捡起来。
可是，这竟然不是药婆婆写的，却是我爷爷的亲笔信。
许多年来，我对爷爷的字迹再也熟悉不过，握着那信封，我完全可以肯定，这是他的字迹。
爷爷……
我心口猛地一疼。
自从他去世之后，我担心着他的葬礼，心里一直仿佛绷着一根弦似的，一刻也不敢放松。这让我没空难过，没空悲伤，就这么一直到了现在。
只有当我现在握着这薄薄的一页信纸，有一个事实才突然清晰了起来。
那疼我爱我的爷爷，与我相依为命十六年的爷爷，他是真的不在了。
温热的眼泪不知不觉地落到了信纸上，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一股孤独和茫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迅速地仿佛蔓延到了我的整个世界。
今后他不在了，我又该何去何从？今后再不会有人告诉我，我要做什么，要去哪里？
一个瞬间，好像我已经成了天地间一片落叶，随风飘摇，却不知道要去向何处。
我紧握着那一页信纸，它好像成了我与爷爷之间最后的联系，让我甚至有些舍不得打开它。
“你哭什么？没出息。”
药婆婆“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似乎再看我一眼都觉得烦似的。
而我被她吓得愣了一瞬，隐约听到了她房里传来的抽泣声。
她……怎么也哭了？
我抹了把眼泪，就这么蹲在药婆婆的门前看起了这封信。
信纸已经老化得挺严重了，我只能小心翼翼，防止自己的眼泪落在信纸上。
信是爷爷在许多年前写的。
“一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大概已经不在人世间了。不过，只要你能看到它，想必爷爷所作的一切，就是值得的。爷爷只能护着你到这了，今后的路，要你自己去走。念念是爷爷为你选的媳妇，她没有别的亲人，是爷爷在山里捡到的，后来拜托药奶奶帮忙照顾她长大，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年轻不懂事，心里会抵触她。现在你是个大人了，如果你不喜欢她，也请你好好照顾她。爷爷曾经亏欠了药奶奶许多，你要好好听她的话。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是啊，一一，该是你学着自己做决定，自己好好活下去的时候了。就祝你一生平安吧，珍重。”
信就这么两句话，我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多遍，直到每一个字都好像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似的。
要我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吗？
我红着眼，将信按原本的痕迹叠好，小心地揣进了口袋。
“嘎吱~”
药婆婆打开了门，脸上还是那淡然的表情，只是微红的眼眶出卖了她。她果真哭过了。
“念念是你爷爷寄养在我这儿的，既然你来了，这次就让她跟着你一起走。今后不管你们变成什么关系，我都不会管，只有一样，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我点头，“您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虽然我并不想和她结婚，但楚念凡的确是个可爱又真诚的女孩子，就算不看在爷爷的份上，没有药婆婆的威胁，我也愿意好好照顾她。更别说，她还救过我的命。
“你走吧。”
药婆婆再次关上了门，显然，并不准备再打开了。
我能看出她对我爷爷的情谊，不管是帮忙照顾楚念凡，还是出手救我，都不是轻易能给予的恩情。
我知道，药宗虽然手段逆天，可是每次救治，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把我从鬼门关拽回来，不知道她又付出了什么。
只可惜，她和爷爷之间，似乎留有一道解不开的遗憾。
这道遗憾，也随着爷爷的去世，终究没能解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