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寒光照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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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珍此话一出，无论是杨若虚、陆文杰，还是那些士兵难民们都气的七窍生烟。
然而，任由他们喊破喉咙，赵志珍也不再露头，因为陆文杰将京营军队都带出来协助作战了，所以他也没办法叫门。
杨若虚气的都想下令攻城了，然而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现在攻城虽然能够攻下来，但是确是在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而且，根据她的估算，虎子带领的援军大部队，最多明天就能到达，到时候，他赵志珍想开也得开，不想开也得开。
只要在外面度过一夜，就能进城，想到这里，杨若虚下令道。
“全军听令，灭掉火把，就地休息。”就这样，明军开始休息。
就在这时远处几名难民捡了一堆柴火想要点燃取暖，然而杨若虚看到后一脚将其踢开。
“你干什么？”难民见她是个女人，随即站起身来质问道。
杨若虚本来就是一肚子火，她冷声反问道：“你想害死大家吗？”
“你才想害死大家，这么冷的天，不生火是要被冻死的。”
然而，杨若虚指着山下说道：“后金军并没有走远，他们看到城下有火堆之后，肯定就知道我们被困在了城外，到时候，他卷土重来，你挡得住吗？”
难民哑然。
沉默了一会，杨若虚开口道：“士兵们两人盖一件棉衣入睡，腾出来的棉衣分发给百姓。”
说着，她自己将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丢给了那几个人。
“盖着吧。”
见她下令，那些难民也看出了她是明军的将领。
“将军，这……”
杨若虚轻声道：“盖着吧，我下的军令，我自然要身先士卒！”
说实话，士兵们也不想脱。
承德这地方是避暑山庄的所在地，海拔高夏天都不怎么热，更不用说冬天了，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穿着棉衣都冻得直哆嗦，更不用说脱下来一件了。
但是将领都脱了，他们这些当小兵的自然也是没话说。
脱下棉衣之后，他们一个个蜷缩在了一起，合衣而睡。
难民们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他们和那些士兵们也不分彼此了，有的甚至挤在了一起，用身体来互相取暖。
陆文杰自然也将棉衣脱了下来，他重新套上盔甲来到了杨若虚面前。
“将军，不知是谁派你来的？”
杨若虚对这个敢和自己冲锋的将军，倒是不怎么讨厌，于是她回到：“听说喜峰口告急，陛下便派我过来支援，到的时候，正好赶上贼军攻城，所以就杀出来了。”
陆文杰一听是皇上派过来的，他随即激动起来。
“将军，不知陛下是让你支援还是代替赵志珍节制喜峰口？”
杨若虚淡然道：“当然是节制喜峰口，不然的话，我来干什么？”
陆文杰一听更激动了，他随即将赵志珍的种种行为说了出来，包括刚愎自用，不加筛选的放难民入城，胡乱下达军令，朝令夕改的给朝廷乱传消息。
杨若虚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文官究竟有多无耻，杨若虚是了解的，她没想到的是，那些武将竟然也如此可恶。
之前她跟着朱慈烺接触的都是如徐尚真、关羽、张煌言等名将，看到的也大多都是奋勇杀敌之类的正面形象，结果今天就碰到了个赵志珍。
如此蠢材加废物，着实让她气愤不已，但是这种时候的愤怒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所以在听完了陆文杰的讲述之后，杨若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她便示意让陆文杰离开了。
……
子时，寒风凛冽刺骨，杨若虚独坐在城下的一块石头上。
她身上没有棉衣，不过万幸还有并不起眼的苍天云甲可以稍微抵御一下。
但是盔甲也只能护住脖颈到小腿的部位，再下面便不行了，而且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再加上强风，即使是苍天云甲也有些扛不住。
此时的杨若虚只觉得小腿和双脚像是冻没了一般毫无知觉，上身也冰凉刺骨。
从京城到喜峰口，连续好几天急行军，刚才又经过了一场大战，她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困倦袭来，杨若虚只觉得双眼皮有千斤沉重。
闭上眼睛，朱慈烺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他骑着赤兔马，手持震雷青龙戟正在和自己招手。
杨若虚想要拉住他，但是他的身影却越来越远，不自觉的，她的身体一个前倾差点摔倒在地。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睡过去了，那十有八九是醒不过来了。
恍惚之间，她站起身来，湛卢剑拔出，平沙落雁起手，接着鹞子翻身，横贯长空，横贯八方……
清冷的月光下，一套套优美的剑法舞动出来，那些冻得直哆嗦的士兵也不睡了，他们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
几名没有分到棉衣的难民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开始跟着杨若虚的节奏，挥舞起了拳头。
一招一式，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却也能够调动身体的热量。
这时，经验老道的陆文杰走了过来说道：“大家把战衣围成一个圈，阻挡风寒，然后再运动运动，记住不要出汗，越出汗越冷。”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了一起，士兵们手持长枪战刀组成战阵开始练习，难民们也拿着缴获来的兵器跟着练习。
杨若虚舞了一阵之后，感觉几分热意之后便停了下来，和陆文杰说的一样，在这种时候出汗是要人命的事情。
她持剑站立，看着那些士兵们，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从她内心深处升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找了很多年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似得。
她抬头看向渐渐西斜的月亮，开始轻声吟唱。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一曲岳飞将军的满江红从杨若虚口中吟唱而出，她冰冷的身体开始涌出热血。
我杨若虚以女子之身为何不能觅个封侯？
到那时，战功卓著，何须再看他朱慈烺的脸色，又何须再看那皇上的脸色。
更何况，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不正是我这一生追求的目标吗？
在此刻，杨若虚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那就是以女子之身，征讨四方，封侯拜相，她有这个能力，现在也有了这个机会。
就这样，大明中兴期间，又一颗将星冉冉升起。
而杨若虚也将秦良玉挤了下来，后世将她的名字列为传记相传后世，为大明帝后杨若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