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取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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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唯的日记里，一开始还是正常的生活记录，小到今天几点的太阳最暖和，大到今天的课间习题考了多少分。
直到最后三个月。
开始转变的那一天是这样的。
“我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跟我说话，我不太认同他的观点，不过他很好看。”
看得出来，这天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只有这么一行字。
杜沐卿之前也翻过这本日记，但每次的心情都太过沉重，再加上太过碎片化，她能勉强拼凑起苏稚这个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没想着在里面再找其他。
苏稚在柳子唯死后不久就自杀了。
抱着对生活的绝对失望，对自身的绝对嫌恶自杀的。
苏稚觉得自己天生有罪，这也是她致力于给其他人灌输的观点。
这样的观点造就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一种是柳子唯这样，最后放弃自我的，另一种就是宋亦安提到的那个村子，发展成了个邪教组织，实行大规模自杀的同时要求他人加入自己的阵营。
柏琦玉的自杀事件类比而言，就是第二种。
从一开始的厌恶自身，到厌恶他人，拉着别人下水。
那么下一步呢？
会不会存在第三种可能？
将自己从天生有罪里拔除出去，认为其他人才是有罪的？
就像不同状态下的宋亦安那样。
控制得好，会成为行业精英，控制不好，那就是绝对的大杀器。
江佑身上存在的异样感，唐宜修背后的那几个神秘电话，柏琦玉被塑造出的g人格。
所以杜沐卿最先定位了陈殊，觉得他是那个幕后主使。
但警方的人跟着他这么多天，此外还搜查了一下他的住处，外加调查了他的生平，只要他没有通天的本事替换自己的简历，那除了与柏琦玉等一众女子联系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杜沐卿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的联系另有其人。
杜沐卿又翻过一页，进入了日记的最后一个月。
这个月开始的第一天，日记本上就开始有了g字母，从少到多，一日日的叠加。
一直安静的鸭子突然嘎了一声，咬住了一页纸。
杜沐卿将那页纸又翻回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用红笔写在缝隙里的52hz。
52hz来源于一条叫alice的鲸鱼，正常鲸鱼的频率为15-25hz，唯独它的频率与众不同，为52hz。
后被人们引申为孤独，致力于寻找同类与自己产生共鸣。
因而表达52hz的时候大多都是悲伤的，擅用蓝色。
红色的热烈与之冲突极大，杜沐卿第一眼注意到柏琦玉也是这个原因。
柳子唯的日记本里，为什么也会出现红色的52hz？
杜沐卿的心逐渐下沉。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或许幕后的人是知道有柳子唯存在的，并且利用这个作为标志发起了类比于当年的第二次大规模自杀。
而柳子唯的日记里，除了自己和苏稚，谁也没有写到。
最后一页里，柳子唯除了满页的有罪和g，还有一段叙述。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不见光了，他很奇怪，怂恿我的时候是一种样子，到了自己，又是另一种样子，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听他说的那些东西了。”
“他的头发好短，不过还是挺好看的，今天收到了一杯奶茶，太甜了，就这样吧，以后都不用再见面了，大家都可以解脱了。”
只要不在作业本考试卷上，柳子唯喜欢用单人旁的他概括所有人。
杜沐卿看过这本日记三四次，每看一次就要煎熬一次，也就自然而然的将柳子唯写的这个人代入了苏稚。
如果，她写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苏稚呢？
谁也没有规定苏稚挑选人的时候必须是自己出面交涉，就如同现在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一样。
杜沐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纸笔，照着柳子唯的描述，开始做心理侧写。
……
宋亦安跟沈茹月又走访了一遍周围的人，但什么新的线索也没有找到。
在大家眼里，韩承轩这个人低调且死板，即便遇见了，也不会打招呼。
“宋队，我跟韩承轩的经纪人联系好了，你们待会儿直接过去就好，他那边会腾出时间来配合。”林原打了电话过来。
“好。”
韩承轩的经纪人叫岳辉，是个三十多岁的高个眼镜男，在业内风评不错，手上出过好几个顶流艺人。
岳辉接待宋亦安两人的地方是剧组的化妆间。
“抱歉，行程有些紧，只能在这里了。”岳辉略带歉意的给两人各倒了杯热水。
这化妆间比较简陋，三人站在里面，还显得有些矮**仄。
宋亦安收回打量的视线，示意岳辉可以坐下。
岳辉看起来有些紧张，一双精明算计的眸子隐藏在眼镜后面，上上下下早不知道将两人打量了多少回
。
“听说岳经纪人很有本事，艺人带一个火一个。”先是夸，然后提出疑问：“据我们调查所知，韩承轩跟了您今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为什么却迟迟没有火起来？”
岳辉没想到他上来问的就这么直白。
在这个圈子里，弯弯绕绕是常事，一下子打破了这种习惯，他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警官，您也知道的，现在哪一行都不好混，在娱乐圈，除了靠颜值靠能力，还得靠命。”
意思就是，韩承轩没有火的命。
命，宋亦安最不信的就是这个东西。
“不一定吧，我看最大的原因是资源分配不均。”宋亦安这次拐了点弯，不过跟直说你偏心其他艺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岳辉又是沉默，顶着宋亦安的目光头皮发麻，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抬起头来，直视宋亦安：“警官，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换作你在我这个位子上，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资源最好的分配就是物尽其用，以韩承轩的能力，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给他了，他也接不住。”
“我也不瞒您，小韩他跟我说请假回家之前，就已经有退圈的想法了，我给他批了假期也是让他好好想想，没有什么路是好走的。”
沈茹月在宋亦安开口之前说了话：“所以韩承轩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转变？”
女子声音温婉，站在高大的男人身边没什么存在感，岳辉差点就将她给忽视过去了：“是的，不过我以为他只是想转行了，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