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山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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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无咎满脸不爽的带着帷帽，这种隔着层纱看世界的感觉很不好，他跟在叶笑言身侧，沉着声音说道，“你不觉得，路上的人过于多了么。”
经他提醒，叶笑言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是上山的路，平时不会有多少人，可今天人来人往，确实热闹得不寻常。
“难道这个季节……是进山打猎的旺季？”叶笑言猜道。
易无咎翻了个白眼。
两人走了一阵，被身后的喊声叫住了，“言姐姐！”
易无咎听见这三个字就头疼。
叶笑言多少也有点疼。
“啊……初柏，好巧啊。”叶笑言笑得有些僵硬。她每一次见到许初柏，了断他情愫的想法就更坚定一些，可惜直到今日也没付诸实践。
“言姐姐，抱歉啊。”许初柏的声音一改往日的阳光，一见面就挠挠头，一副愧疚的模样。
“怎么了？”叶笑言隐隐猜到了什么。
“昨晚我回家的时候我娘还没睡。”许初柏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她和几个朋友在打牌。”
“你娘打牌关我们什么事。”易无咎对他的耐心肉眼可见的降低，毫不客气道。
“我娘追问我干什么去了，我一时嘴快，就把昨天你说的那两棵草的事告诉她了。”许初柏越说声音越低，“我……我也没想到她会宣扬得如此之快。”
叶笑言指了指身周络绎不绝的人群，“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是进山去采土豆和胡萝卜的？”
“差……差不多。”许初柏抿了抿嘴唇，“我觉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他发现一夜之间大半个村子都知道此事之后，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这么重要的事如果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必然可以大做文章。言姐姐没瞒着自己，绝不代表她希望此事喇叭似的传遍全村。
“算了，没关系。”叶笑言叹了口气道。
“言姐姐，你原本是想采摘它们卖钱的么？真抱歉，我不该……”身边的人越发多了，许初柏垂着头，仿佛一只没精打采的小狗。
“我说了没关系，你回去吧。”叶笑言好不容易才将他打发走了。
“怎么说，还要进山么？”易无咎询问叶笑言的看法，他们出发得不早，照时间来看已经失了先机。
“当然。”叶笑言毫无退缩之意，“且不说许初柏把两株植株都给了我，就算他那边还有剩余，短短一夜传遍全村，真正见过植株样子的人也少之又少，多给他们一倍的时间，也未必采得有我们多，比我们快。”
“也好。”易无咎表示同意。
两人不受影响，又往山里走了一阵，再度遇上了个老熟人，正是先前被叶笑言教训了的泼妇。
有了上次的教训，泼妇已经有几日没找叶笑言的麻烦，此时见面也不似上次般盛气凌人。
“叶笑言，听说那个什么……土豆和胡萝卜的事，是从你这儿传出来的？”她叫住叶笑言问道，语气多少客气了点。
“是。”叶笑言不置可否。
她回答得如此快速且笃定，泼妇反倒有点吃不准，犹豫道，“当真？”
先前被扮猪吃老虎教训一番后，泼妇总觉得这夫妻二人是一对骗子，歪心思多得很，不可轻信。
“不信你就趁早回去，白白进山折腾一趟，何必呢。”易无咎在帷帽下沉沉开口，满脸的不耐烦。
他对这种无聊又多余的问题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这是什么态度！”泼妇不满道。
“已经告诉你了，爱信不信，别挡我们的路。”易无咎对“男子在外该轻声细语注意分寸”的规矩视若罔闻，怼起人来比前世还狠——毕竟前世也没什么人敢和九殿下顶着说话。
“你这么说，是也急着进山采什么胡萝卜吧。”泼妇抱臂冷笑了两声，转头看向叶笑言，“我想起来了，你们叶家去年的粮食就没交足，还是村长替你们求了情，事情才揭过去的。”
叶家在村中并没有很高的地位，她家的地还是出了名的贫瘠，粮食产量一直不高，去年尤其严重，入冬时连最低要求都交不上。
好在村长的儿子名叫许初柏，是叶家姑娘的忠犬，他在村长耳边软磨硬泡了好几日，村长才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年若是再交不齐粮食，可就没那么好的事了。”泼妇原本不怎么敢惹叶笑言，但想起一个新的把柄……情况就不一样了，“听说你们家的地今年也不怎么样，还是那么贫瘠呦。”
“自己家都管不好，管别家倒是积极。”叶笑言懒得给她好脸色，反唇相讥。
“少说那些没用的，今年交不齐粮食，就滚出永定村，找别处落脚去！”泼妇声音抬高一个八度，厉声道。
“若是交齐了，你怎么办？”叶笑言还没开口，易无咎抢先道。
“哼！”泼妇嗤之以鼻，“若是交齐了，我给你叶家道歉，再附赠两只山鸡！”
“不用叶家，道歉这事对着我们俩就成。”叶笑言含笑道，这种便宜可不能白白让叶岚她们捡了。
“你这是羞辱我！”泼妇以为她的重点是道歉对象里要包括易无咎这个男人。
叶笑言随她理解，懒得解释。
“行，叶笑言，到时候你们交不齐粮食可别怪我不客气！”泼妇气急败坏，拂袖走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赌。”泼妇走后，叶笑言笑了笑说道，“我们家的地确实贫瘠，不发生奇迹的话，入冬时绝交不上粮食的。”
“所谓奇迹，就是挖到土豆和胡萝卜？这有什么了不起。”易无咎深刻意识到信息差这种东西有多么值钱，这里人人追捧的过冬存粮，不过就是前世随处可见的两种蔬菜罢了。
“万一挖不到多少呢。”叶笑言随口道。
“那又如何，顶多搬离这里。”易无咎满脸的无所谓，“有什么不好？”
叶笑言一时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你看这儿……”她想叫易无咎过来，回过头却见他正弯弓搭箭，生铁的箭头直直指向自己。
闪着寒光的箭簇铮然离弦。
“你……”叶笑言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