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大冤种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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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远行了,去的还是大启的京城。
小昭昭一路上很兴奋,不管是坐车还是坐船,都没有半点不适,对路上所见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的好奇。
知道她还有外祖母,还有舅舅都在京城,时不时的就缠着宋怀真问七问八,外祖母是什么样的人,舅舅是什么样的人。
宋怀真被烦得要死,往齐少元那一指:“问你爹。”
小昭昭也不见外,立马往齐少元那扑去:“爹爹……”
烈日高照,晒得人能脱层皮,船只夜行日歇,此时正在停在一个小码头上,靠着绿荫缓解一下暑气。
齐少元晓得宋怀真有点不舒服,笑着把小昭昭抱了出去,不过一刻钟又回了来。
宋怀真靠在离冰盆最近的地方,抬眸瞧他一眼,动都没动一下,只好奇道:“那磨人精不缠你?”
齐少元轻笑:“水公陪她钓鱼在。”
宋怀真啧了一声,怪不得呢。
齐少元倒了盏茶水递到宋怀真手边,摸了摸她那有些泛白的脸色,满眼都是心疼:“是不是很难受?”
宋怀真喝了两口,又把茶盏还给齐少元:“有点。”
她前些日子被蛊虫折磨得厉害,身体还没完全养好,此番急着赶路,人便不大受得了。
不管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她都有点晕车晕船,加上天气热,就更加难受。
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惨的状态,毕竟从前跟着齐少元跑这跑那的也不见得这么娇气的。
可这一回,真是把人给折腾得够呛。
齐少元把茶盏放好,又寻了把团扇来,一边同她扇风一边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地歇几日。”
宋怀真双手枕着脑袋,虽难受,但还是朝齐少元笑了笑:“那也不必,适应适应就好了。”
说着,又闭上眼睛:“太阳晒人得很,我先睡会。”
齐少元点点头,取了薄被同她盖在肚子上,便坐在一旁同她摇扇。
心里却堵得难受。
难以想象,四年前,大启到处战火连天,难民大批迁徙之时,她大着肚子,是如何从京城一直去到尚阳国的。
她一向娇宠长大,身娇玉贵,只怕当是又惊又惧,还要忍受着各种不适。
齐少元一静下来就爱胡思乱想,越是想,就比当事人还要难受百倍。
宋怀真睡得朦朦胧胧的醒来,就看见齐少元坐在一旁哭。
真的就是哭,一个大男人,眼睛都肿了,眼泪哗啦啦的流,那场景……
对不起,真的很好笑。
宋怀真那点儿瞌睡一下子就散了,“噗嗤”笑出声来,伸手去给他抹泪:“谁欺负我家驸马了,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真是叫人心疼。”
齐少元哭得太入神,也没防备宋怀真会突然醒来,一时间眼泪收都收不回去,很是有点尴尬。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宋怀真哈哈哈哈的笑着,把人拉到怀里,也不管他为什么哭,反正就跟哄孩子似的哄着。
媳妇身上温香暖玉,齐少元哭是哭不出来了,就是耳朵有点红,身体有点硬。
宋怀真也感觉到了,有那么点好笑又有那么点无语。
不过外头的动静很快就把这奇怪的气氛给盖了过去。
齐少元耳尖,听到兵刃相见的声音,神色便是一冷,反手将宋怀真护在身后:“我去看看,你在屋内不要出去。”
宋怀真点头,心里也是一惊。
从离开禹城之后,路上便遇到过几次埋伏,都是永靖王的余党。
从前齐少元心态消极,处于摆烂的状态,不带人在身边也就算了,还特意以自身为饵将这些逆贼引出来。
但如今同原先不一样,宋怀真同小昭昭就是他的逆鳞。
这一路上他带的人手足够,逆贼就算袭来,不待近身也都伏诛。
可现下居然敢打到船上来!
齐少元带着一身杀气的推开门,一张臭脸还没露出来,就听到小昭昭拍手喊加油的声音。
“三娘加油,三娘是最厉害的,三娘无敌……”
齐少元……
船只甲板上上蹿下跳的水公同言娘打得正火热,兵刃相见的声音也正是二人所致。
言娘以攻为主,水公则守,一个跑一个追,惹得一帮看热闹的。
齐少元黑着脸,正要怒斥,听见声音的宋怀真也跟着出来挽着齐少元的手看热闹。
不着调的道:“哎呀,水公这是不敌言娘啊。”
齐少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无奈的摇头。
水公也没想到言娘一言不合就开打,又见把主子都引出来了,当下不敢再造次。
连忙从船舷上跳下来,长刀入鞘紧急叫停:“再下错了,姑娘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伤感情。”
言娘啐他一口:“谁跟你有感情。”
又恶狠狠的警告:“你再拿我的鱼,看我不削你。”
小昭昭在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两只小胖手叉腰,扬起小脑袋也跟着哼哼:“就是,三娘钓的鱼是要拿来给我煲汤的。”
言娘看了小妮子一眼,唇角抽了抽,最终还是认命。
煲汤就煲汤吧,闺女说了算。
水公也很是识时务,立马赔礼道歉:“不敢了不敢了,都是在下的错,姑娘消消气,消消气。”
言娘也不是固执的性子,见水公给了台阶下,便也见好就收,兵器入鞘,轻哼一声不同他计较了,只拎着鱼拉着小昭昭熬鱼汤去。
当然,最后这锅鱼汤被小昭昭借花献佛,孝敬宋怀真了。
言娘……
真是好大儿!
齐少元等人路上走走停停,行程颇慢,但怀真公主死而复生,不日进京的消息,却已经传到了京城。
这消息犹如平地惊起的一声雷,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京城西郊的长都庵建在山顶,上下山的路不好走,庵堂里也没什么香火,十分清苦。
齐月在这庵堂之中,一住就是四年之久。
日日粗茶淡饭,没有胭脂水粉,没有绫罗绸缎,更加没有珠宝首饰。
身上的棱角被磨平,黑发中掺着白发,面色发黄,眼角带着褶皱,已经瞧不出是从前那位娇滴滴,不食人间烟火的齐家三姑奶奶了。
当年齐月对怀孕的宋怀真下毒手,后又给逆贼大开方便之门,导致整个公主府被血洗,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不是好事。
齐少元恨极了她,但并未干出弑母的事,只将她安置在长都庵,剥夺了她所有喜欢的东西。
她爱美,最终也活得如同寻常的妇人一般;她爱诗书,最终只能日日青灯古佛;她隐忍多年,想到夏侯芜的皇后……
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样的生活,让她不止一次想死,可庵堂里的尼姑得了吩咐,看她比看犯人还要严,根本无法。
最初那两年齐月还日日要咒骂齐少元这个不孝子,可这两年,她连骂都懒得骂了。
只日复一日的过着这种折磨又无法反抗的生活。
这日早课过后,齐月一脸木然往庵堂的灶房去帮忙准备做饭。
几年下来,她都习惯了,但依旧厌恶。
木然的折菜,木然的烧火,待有其他其他尼姑喊她帮忙,她又木然的走过去。
今日山下的香烛铺送来香烛,齐月听吩咐帮忙把东西搬回庵中安置好。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一个蒙着脸的女人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
齐月心里一惊,看了那女人一眼,并未认出来,但还是很隐秘的收好纸条,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待所有的事情忙完,她便借着如厕的空隙在茅房打开那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让齐月的心思活络起来,一时间又是兴奋又是忍不住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