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咱培养兄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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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才在前厅同宋怀真哭了一场,这会听见儿子用这种口气质问,顿时气得又抹泪。
“元儿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娘……”
你不孝顺为娘,为娘送过来给你孝顺,难道还有错。
齐月这哭功,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女人是水做的。
反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掉就能掉。
宋怀真已在前厅见识过一回了,此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连忙朝小青挥手:“夜深了,三姑奶奶只怕还没用饭,你快送三姑奶奶去宁永居先安置下来。”
小青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应声,朝齐月做了个请的手势:“三姑奶奶请随奴婢来。”
齐月今日的目的达到,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生变故,立时抹了把泪,谢了一句,便随小青而去。
齐少元似懂非懂的转头问宋怀真:“为何要让她安置下来?”
自打记事以来,他就没见自个这位母亲出过承恩伯府,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承恩伯府住得不舒坦吗?
宋怀真蹙了蹙眉,满脸的一言难尽。
但见齐少元穿着寝衣,光着脚,也不急着说这些,只拉着他一边数落一边回屋去。
“你说你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不让人省心,夜间雾重,衣裳不穿,鞋也不穿的……”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此时叨叨絮絮的模样就跟个老太婆似的。
齐少元由她拉着回屋,也不回嘴,直到宋怀真给他系上披风。
他才开口道:“我以为,你也丢下我了。”
宋怀真系披风的手一顿,一时心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片刻后,她伸手抱了抱齐少元:“没有,我就是去前厅见你娘了。”
齐少元拧眉:“你怎么不赶她出去。”
自己的母亲,自己清楚,齐月可不是旁人眼里瞧见的那般娇娇柔柔。
她疯起来……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让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宋怀真没太注意,只叹口气道:“我还没吃饭,边吃边说吧。”
紫雯带着小丫鬟进屋摆膳,二人落座后,将屋内伺候的都遣了下去。
宋怀真这才道:“你娘说她被承恩伯府赶了出来,无处可去,不得已才来投奔你。”
没错,是来投奔齐少元的。
齐月还是很有点小聪明的,这里是公主府,她不好攀扯宋怀真,便说是来投奔儿子。
那意思便是说,二人母子一场,儿子在哪儿,她这个当娘的也该在哪儿。
宋怀真对齐月的感观并不怎么好,所以一开始也是拒绝的。
齐少元自己有私产,要想安置齐月,有的法子,但弄到眼前来,就很有些膈应了。
而且,她也觉得齐月没说实话。
承恩伯府的人一个个虽是自私,但也很要脸面,没得可能齐老太太刚去,就把在齐家住了几十年的齐月给赶出来。
身为大男主,或许情商会低一点,但智商绝对不差。
宋怀真就这么一句,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多半是他那娇娇柔柔的母亲,一哭二闹的,最后才使得宋怀真将她留了下来。
他给宋怀真夹了块胭脂鸭脯:“此事真真也莫管了,我会安置好她的。”
宋怀真啃着鸭肉,含糊不清道:“那也不必,只要她不作妖,公主府也不是容不下她。”
反正自从被迫养了宋蕴满后,又顺便养了金姣姣,再多养一个齐月也不是不可以。
但齐少元并不太赞同:“将她留在府中,不安全。”
他幼时见识过齐月的可怕,一言不合就能用剪刀捅死一个小丫鬟。
记忆最深刻的是,有一年冬天写字的手长了冻疮,写出来的大字有点不太好看。
他母亲检查功课的时候,二话不说便破口大骂。
情绪上头,又将他踹倒在地,踩着他的头,一边哭一边骂着很难听的话。
包括“杂种”这样的词汇。
那时候他还小,很有些不服气的反驳:“我就是杂种,那也是你生的杂种。”
这句话当时并没有让齐月有所反思,而是替他招来一顿很恶毒的打骂。
他后背还有至今还有一道被剪刀留下的伤疤。
宋怀真不知这其中的事,也想象不到身为一个母亲能做出这样的事。
想了想还是道:“那就让她在宁永居待着别出来,至于以后就再说吧。”
不搞事就最好,若是搞事,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齐少元抿了抿唇,也没再说话。
二人打住话题,沉默的用了晚膳。
眼见天时不早,宋怀真洗漱一番准备躺下了,又想起什么,起身去柜子里翻找一番,最后捧了个黑漆木匣出来。
齐少元看着这有些眼熟的木匣,抬眸看着宋怀真。
宋怀真把匣子放到桌上,又燃了盏灯,招呼齐少元过来。
“外祖母贴身伺候的丫鬟和嬷嬷早就放了卖身契,今日来辞行,特将此物送来府中,说是外祖母留给我的。”
不是,齐老太太的原话是:“留给我曾外孙的。”
当然,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一边打开木匣,一边道:“我还没看过是什么东西。”
盖子打开,齐少元探头一看,最上面是一把小小的金锁项圈,金锁下头还坠着精致的小铃铛。
这种小玩意,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用的。
齐少元拾起金锁,侧眸看向宋怀真,唇边挂起一抹浅笑。
宋怀真仿若未觉的继续翻看其他的东西。
咳咳咳,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除了金锁项圈,下头还有一叠银票,最大额的一千两,最小额的五十两,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七八千两。
银票下头则是打的金花生,小金鱼,金瓜子等小玩意。
最最下头还有一张地契,是城东的一个铺子,很小的一间。
旁的东西,便再也没有了,就连只言片语都未有。
宋怀真鼻尖发酸,喉咙生疼,半点都说不出话来。
承恩伯府一个个都是人精,大件的,贵重的,只怕她都留不住。
能偷偷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齐少元看着这些零碎的物件,甚至能想象到齐老太太背着人一点点攒下它们时的情形。
然而,这世间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就这么走了。
因为齐老太太的仙逝,齐少元一连多日都心情不佳。
极光司的假期还没消,宋怀真一片好心,想让他干点别的事儿,好分散注意力。
于是乎,齐少元又当起了先生来,上午教他家真真拿笔练字,下午教两招强身健体的功夫。
直把学渣宋怀真累得跟狗一样,天天一挨枕头就睡死了。
小青在旁看了几天,对驸马爷这种骚操作简直佩服得不行。
人家教练字学功夫,那是培养感情的,到了驸马爷这儿,那是培养兄弟的!
宋怀真受了几天虐,都恨不得那位三姑奶奶能出来搞点事,解救自己了。
偏生齐月乖巧得不像话,自住进宁永居后便没在出过门,吃喝用度皆不挑剔,给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对伺候的丫鬟,也十分温善。
就在宋怀真已经受不了的当头,西北的消息快马加鞭送进了京,朝堂之上顿时掀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