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日不搞事就骨头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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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宣帝斜靠在矮几上，齐少元便毕恭毕敬的跪在下首。
宫人内侍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养心殿只听得皇帝翻动卷宗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文宣帝这才语气淡淡的开口问：“赵永洲是你师父？”
他说这话，似有些漫不经心，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齐少元捉摸不透皇帝此话的意思，但还是诚实的应道：“回皇上，是的。”
文宣帝又问：“你利用职务之便给他通风报信，又明知朕要治他的罪，还半点不避嫌，是觉得朕当真不能处置你了？”
齐少元这回倒不敢轻易回话，斟酌了稍许，才答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微臣也不能因为师父犯了错，便不认他。”
说着又恭敬的磕头：“还请皇上恕罪。”
文宣帝搁了手里的卷宗，盯着齐少元看得半响，呵得一声：“起来吧。”
来顺捧来小杌子，摆在皇帝下首：“驸马请坐。”
齐少元抬眸看向皇帝，见他点头这才敢坐下去。
文宣帝此时的态度，比之方才缓和不少，把卷宗搁到一边去，接过来顺奉上的茶水抿得一口。
“朕记得齐家大公子早些日子因罪流放，驸马可想将他弄回京？”
……
齐少元被传召进宫，来顺便亲自将宋怀真送回公主府，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一番。
宋怀真现下也不敢作死，尽管心里着急，不知大男主进宫是啥事，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这一等便是日落黄昏。
虽不见满身戾气，但瞧那脸色也似乎不太好。
宋怀真隔着老远瞧见，便默默的又转回屋中，吩咐小青：“你去问问，可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小青也不太敢啊，鸡贼的把紫雯招过来：“公主让你去问问驸马爷，皇上召见所谓何事。”
紫雯白着小脸：“小青姐姐，奴婢害怕……”
这头主仆几人你推我，我推你的，那头齐少元却已迈步入了正屋。
屋内一静，谁都不说话了。
半响后宋怀真站起身，呵呵呵呵的笑：“驸马回来了，可用饭不曾？”
齐少元也没回答，只道：“都下去，我有话公主说。”
屋内伺候的一干人等，纷纷看向宋怀真，见她点头，这才飞快的溜了出去。
徒留宋怀真一人面对气场不太对的大男主。
齐少元冷脸惯了，也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有多吓人。
非常自来熟的斟了两杯茶水，斟酌了好一番，问道：“我想请教公主，皇上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宋怀真被这一问，给问得有些许发懵。
但飞快的想到戴罪流放的赵家人，心想大男主不会因此黑化，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那个便宜爹吧。
她的警惕，齐少元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不由得觉得好笑。
解释道：“皇上让我回极光司当差，并接手极光司。”
“哈？”这是宋怀真没想到的。
虽只是短短几个月，但随着剧情的改变而改变，很多事情已经脱离原著轨道了。
原著中极光司在这个时期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待过了年，文宣帝春猎受伤，许多朝政之事都被极光司打着皇帝的名号涉猎。
一时间，整个朝堂可谓人间地狱，也半点不夸张。
宋怀真心里有些矛盾，问道：“驸马可应承了？”
原剧情中正是因为极光司的胡作非为，才让大启更快的走入覆灭之路。
换个靠谱的人掌管极光司自然是好，可大男主靠谱吗？
很难讲啊！
齐少元抿了抿唇：“是圣意。”
他比宋怀真想得深远多了，极光司多年来在聊广仁手中没出过大纰漏，且他如今正值壮年，怎么着也没有到要让贤的地步。
他怀疑文宣帝这是在试探。
不过这话，他没跟宋怀真提及。
反而把目光落到宋怀真腰间养出的膘上：“公主有孕一事，还需早些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
可不是要梦多！
宋采薇很厌恶来西市，道路不平，人声嘈杂，到处都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但再讨厌，还是忍住了。
她戴着纬帽在一家看着油腻腻的小酒楼要了个雅间，小二勤快的上了茶水点心，不多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寻了来。
小姑娘年岁不大，却消瘦了不少，面颊微微凹陷，神色暗淡，没了往日那股让人看了就想保护的欲望。
入得雅间内，便强忍着泪水跪地磕头：“奴婢半芹拜见长公主，公主万安。”
宋采薇目光微微错愕一下，随即带着几分嫌弃：“怎么回事，搞成这副模样。”
半芹想哭又不敢哭，能从一众婢女中挑出来，送去怀真公主府当眼线，她也是有本事的。
可有本事能有什么用，实在是运气太差了。
宋采薇要见此人，也不是真想知道她的情况，未见应答，便又不耐烦的摆手。
“行了，长话短说，本宫还有旁的事。”
她道：“本宫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半芹瑟缩一下，讷讷的道：“回长公主，二公主的无忧境，现下严防死守，奴婢实是难以接近。”
不说小青紫雯那些贱蹄子，光是宫里出来的几个嬷嬷，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进都进不去，还如何查探得到怀真公主的事。
“废物……”宋采薇心里不舒坦，抬脚便踹过去。
甘竹忙在旁劝住：“公主别动怒，咱们的人就剩半芹还在二公主那，打骂坏了反而得不偿失。”
宋采薇近来事事不顺，哪里还有好脾气对一个贱婢，丢下一句：“你看着办。”
便气哼哼的出了酒楼，上了马车。
甘竹也见怪不怪，上前将半芹扶起来，又塞了个厚厚的荷包给她：“公主近来事事不顺，辛苦你了。”
半芹咬着唇摇头：“都是奴婢无用。”
甘竹笑笑，替她将头发拢到耳后，又摸了支鎏金的簪子给她簪上。
无功不受禄，半芹很有自知之明：“姐姐东西，奴婢配不上。”
“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我看就挺配的。”
甘竹道：“你的日子不好过，公主也是知道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此事你办好了，往后的好日子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