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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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条胭脂巷，名字虽庸俗，但京中千金难求的花魁都出自这条巷子。
也是最容易聚集京中权贵的地方。
日落黄昏之时，胭脂巷最是热闹。
绿呢软轿停在天仙阁后门，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自轿中下来，左顾右盼一番，这才迈入天仙阁。
一袭褐色短打的齐少元从暗处走出来，盯着天仙阁看得稍许，这才转身给坐在不远处的小乞儿破碗里放了一块碎银。
那小乞儿年纪不大，忙藏好碎银，一番谢天谢地谢大好人。
齐少元眉眼不动：“帮我做件事……”
两刻钟后，天仙阁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虽是个妇人，但生得人高马大，策马而来，怒气冲天。
如此气场显然就是来闹事的，天仙阁老鸨也算身经百战，二话不说便让打手把人拦住。
谁知这妇人也是个奇人，三两下打趴一片，掐着老鸨的脖子问道：“姓秦的狗东西在哪？”
生死面前，还讲什么职业道德，当然是小命要紧。
老鸨极是识时务，颤颤巍巍的指了指。
不多时，天仙阁就闹翻了天。
众多吃瓜群众就在吵闹声中，眼睁睁的看着白白胖胖的秦姓某人，被那妇人似拎小鸡一般，拎着从三楼雅间扔了下来。
那场景，过于暴力！
齐少元贴了块普普通通的人皮面具混在人群中，见秦高阳还爬得起来，这才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
第二日上朝，秦高阳被人抬上金銮殿，递上折子以及一堆又一堆的证据，参了自己的岳父李建中。
嗨，谁让岳父养了个好女儿，昨儿差点没死她手里！
咱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其罪名，与被下狱的几位将军一般大同小异，皆是贪墨军饷，私通他国。
文宣帝气得脑壳疼，发了好大的火。
但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转手就丢给了极光司，说是要调查取证。
说白了，还是想保全李建中的。
文宣帝端了镇国将军赵永洲，以及他那些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是有意把赵家军握在手里的。
李建中是他的人，拿回赵家军，让他顶替赵永洲，睡觉都能安稳。
这一时半会的要替换掉李建中，也没合适的人选，自然是能保则保。
秦高阳下半身都动弹不得，见文宣帝如此态度，当场就哭了出来。
御史台那些老臣，倒也同情这位同僚，可此事皆由家事引起，旁的人过多干涉倒也不好。
谁知不过一夜，秦高阳就死了，还死得挺惨。
眼珠被挖，舌头被勾，就连下面那玩意也被碾碎。
穿着件带血的单衣，就这么被人扔在大街上，极其残忍。
御史台昨儿还能稳坐钓鱼台，秦高阳死得这么惨，那些老狐狸顿时就坐不住了。
折子一封封的往御案上呈送，来来回回都是让彻查李家的。
也没别的原因，就是怀疑秦高阳的死与李家有关。
不是李建中，也是李建中那位彪悍的女儿。
御史台一干朝臣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读书人，可不怕死也是出了名的。
呈送上去的折子留中不发，这些人手拉手团结一致，跪成一排排，逼着李家给个交代。
与此同时，秦家也没打落牙齿和血吞，抬着棺椁就摆在宫门外，敲登闻鼓，告御状。
不管是御史台那边，还是秦家，闹事也闹得有水准，只就事论事讨伐李家，没说皇帝半点不是。
宫里宫外闹的这些事，文宣帝很是上火，而更上火的是赵家军那边。
自几位将军被打入狱，各府邸被抄，家眷也被押解在牢中，赵家军内的气氛也确实沉闷了许多。
但各将士该操练的也一样不落。
这日操练完毕，诸将士还未散开，一个年轻的小兵气愤的将手中长矛狠狠扎进泥土中。
“将军他们，是不是回不来了？”
这些时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提及，此时有人开口，顿时就有人跟着难受起来。
那年轻的小兵一脸的愤恨，拽紧拳头，不怕死的道：“什么狗屁贪墨军饷，私通他国，通通都是栽……唔……”
这小兵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生得黝黑的憨厚小子给揍了一拳，顿时涌出鼻血来。
一个瘦高个才要开口，与诸位分析利弊，他身侧的憨厚小子便露出一脸无辜。
“军中有令，不可擅自讨论朝政，你再乱说话，不仅会害死几位将军，还会给军中惹来祸端。”
诸位将士才被挑起的火苗子，一下子就被熄灭了。
差一点就冲动了。
那年轻小兵捂着口鼻，瞪着憨厚小子，气得火冒三丈。
但此时还没失了理智，很有水准的道：“说也不让说，难道要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诸位将军被斩首吗？”
罪都还没定，斩什么首？
瘦高个正要与诸位科普，却又被憨厚小子截了话。
“诸位将军就算被抓，府中被抄，如今也还在调查阶段，怎么就要斩首了？你这是危言耸听，挑拨离间。”
年轻小兵……
娘娘的，这玩意哪来的？
尽管如此，人家还是打不死的小强，努力奋斗着。
“查？查到猴年马月，诸位将军都是忠良之士，平日里甚是朴素不说，私通他国就更不可能，这不是摆明了有人……啊，你娘的！”
好小子，这回一次性挨了两拳，一左一右两边脸颊疼得发麻。
瘦高个挑衅的看了憨厚小子一眼，却见他眉眼都没动一下。
“祸从口出，你几番煽动诸位兄弟，莫不是居心不良？”
到得此时，总算有清醒的人出来说话：“这人是哪个营的？怎的没见过？”
有人不确定的道：“细作？”
话音才落，人群中便骚动起来，不多时竟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被抓住。
鼻子嘴巴都还在滋滋冒血的年轻小兵，心里万马奔腾。
靠，这赵家军到底是什么玩意……
把主场交给赵家军的人，憨厚小子和瘦高个十分默契的离开军营。
瘦高个看着憨厚小子撕下面具，嫌弃得直皱眉头：“你居然还没死。”
“二公子不死，齐某不敢先死！”
齐少元客气又疏离的拱手：“多谢。”
谢宜年也撕下面具：“不必，爷是受人所托。”
齐少元沉默了一下，诚恳道：“公主最近在劝说无知大师还俗……”
怀真公主：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