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把酒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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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犹豫了许久之后，我还是问出了这三个字。
林烬往我面前凑了凑，只用那只浑浊的眼睛对着我。
“因为这只眼睛！”
林烬的严肃表情只维持了一瞬间，接着又露出苦笑：“原本我这条命是减不回来的，师父为了救我，用了些非常的手段，我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林家是以道门术法跻身八大世家的，靠的是驱鬼降妖的手段。他们不会允许，林家子弟之中，有我这么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
林烬又灌下去一口酒水，呼出很重的酒气：“不过就算没有这只眼睛，我和林家，早晚也会走到这一步。他们本来就把我当成耻辱！”
几杯酒下肚之后，林烬开始坦露心事。
“我是个私生子，从小到大，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多次想要弄死我，以维持他光辉的形象。比如什么故意把我带到海边，然后就找人带着我往深海区游。或者是寒冬腊月里，假装把我忘在了门外，要不是我跟他养在院子里的狗子抱着过了一宿，早就被冻死了。”
“如果不是我师父，把我从林家接走，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林烬的身世居然如此悲惨，赵曼丽听了之后，愤愤不已的拍了下桌子：“他怎么能这样？”
我轻轻拉住赵曼丽的手掌，安抚她的情绪。
“这么看来的话，你爸妈和我爸妈，真的都是最合格的了。我以为吴德忠弑子夺寿已经够离谱的人，想不到……”
林烬已经有些醉态，摆了摆手：“我早就想脱离林家了，现在正合我意。不过以后我行事得小心点儿了，林家现在是还没找到借口，但凡我做出点儿出格的事，他们肯定第一时间来‘清理门户’！”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烬，只能问他：“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这次回到四云县，其实也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很迷茫，所以我也看一下，和我处境差不多的楚南川，他会怎么做。”
我心中一屏，林烬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看看他对于楚家的态度，但我和他绝对不会是一路人。”
林烬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我同时也清晰的感觉到，林烬对于林家，仇恨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会走动那一步吗？”我相信林烬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呆愣下来，沉默许久。
“不一定！这得看他们的态度，如果只是就此划清界限，互不相犯，我一个人也乐得自在。但我也知道，只要我还存在这世上，就永远都是林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林烬还想继续灌自己酒，我把他的手摁下了，但赵曼丽把我拉开，沉声道：“让他喝吧，估计除了你，他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了。”
赵曼丽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林烬这也是第一次喝酒，就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对了，你不知道林家是如何成为八大世家之一的吧？”林烬呵呵笑着，像个酒疯子：“原本只有七大世家，但随着你们张家的没落，林家进位补充。可你们张家的位置，还在给你们留着。我想，这也是楚南川一个人来到四云县的原因之一。他那人心高气傲，令楚家崛起，取代秦家的龙首地位，只是他曾经的一个小目标而已。”
我不确定林烬是酒后失言，还是故意借着酒劲儿吐露真相。
“八大世家，有我们张家？”
林烬用额头在桌面上敲了敲：“也有好几百年了，张家曾经是最强盛的家族之一。虽然人数不多，但御鬼术有震慑幽冥之威。”
“不过张家没落的原因，也不是秘密。你们张家，不是每一代都能有人掌控的了御鬼术，甚至会遭受反噬。于是张家主动退出了七大世家，来到四云县隐居，直至完全消失在玄门视线之内。”
“楚南川是个天才，他一直在搜集各类术法，想要如同曾经的张家一样，一个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但他在拿到钓宝竿之后，又还给了你。”
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既然楚南川是为了张家秘术来的，为什么没有直接带走钓宝竿？
就算他一时半会找不到御鬼术就刻在钓宝竿里，但也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才对。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林烬目光如炬：“我事后才想明白，楚南川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得到御鬼术，以亡魂之态，成为鬼修。他那种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人是鬼。”
“拘禁天河双龙魂，洗涤自身鬼气，为复生做准备，这一点还在其次。古往今来，这种复生的传闻，屡见不鲜，但却从未有人成功，其难度可想而已。”
“于是楚南川之所以归还钓宝竿，就只有一个可能。就算他能学的了御鬼术，但也无法达到御鬼术的巅峰。能成长到那一步的，只能是张家人之中才会出现的通灵之体！”
我豁然开朗，但我自己从未感觉到，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林烬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你想知道什么是通灵之体对吧？我也很想知道，但这毕竟是你们张家的秘密，我最多只能帮你尝试看清。”
闪着幽青光泽的眼瞳，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是被带入了某个奇异的世界。
等我稍微清醒一些之后，眼前看到的，是一个黑暗扭曲的世界。
光线暗淡，四面八方充斥着诡异的笑声。
这是我自从贸进张家祠堂之后，就经常出现在我耳边的笑声。
刚想到了这一点，我就开始觉得头痛欲裂。
下一秒钟，我又回归了现实，林烬和我是差不多的反应，捂着额头瘫坐在椅子上。
“还是看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那些都是你们张家历代族长拘禁的恶鬼。很多都还被张家欠着因果，张家就是无法处理这些因果，才被迫隐居避世，将钓宝竿也封禁了起来。”
我还是不解：“这和通灵之体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