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对鲤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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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弄清楚真相还不简单，这山也不难怕，咱们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曹春荣又开始指引下一步，虽然表面上他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但自从他来到三河村之后，我和二叔都是在被他推着前进。
不过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对鲤尾穴的墓主人有些很大的好奇心。
“好，就听你的。”
我答应了曹春荣的建议，他似乎也听出了我的画外音，赶紧打起了哈哈，干笑道：“老张你被这么说，咱一直不都商量着来吗？就算要从咱仨之间选个领头的，咱不也该是听二叔的吗？”
曹春荣又把二叔推出来当挡箭牌，我又看向二叔，等待着他的意见。
“这地方有点儿邪。”二叔没给与我们意见，只是说了些自己的看法：“我都准备好要听听墓主人到底想要我如何偿还人情了，但现在都快走到头了，这里依旧只有阴气没有鬼气。就好像，这里是空的一样，根本就没有鬼祟驻留。”
二叔抬起头对着棺山之上喊了一句：“我张耀宗在此，你还不愿意现身一见吗？”
现在我们三个人，关心的事似乎都不一样。
二叔一门心思想要偿还因果，奈何到了现在，都还没有任何一点儿墓主人的线索。
或许，真的只有找到了墓主人的棺材之后，才能知晓她的想法吧。
我们稍作休整，就由二叔打头阵，开始攀爬棺山。
这座小山确实不难爬，因为随手都是可以借力的地方，只看能不能过的了心里那关了。
我们是在‘鱼背’上攀爬，只要自己不觉得膈应，那些棺材都可以是垫脚石。
二叔对死者保持着尊重，尽可能的不触碰到棺材，甚至偶尔还会顺手把一些散落开的棺材盖子重新给盖上。
曹春荣紧跟在二叔身后，他的动作就没那么讲究了，跟直接踩着棺材板走路差不多。
他这一趟过去，就有几十口棺材落尽了地下河。
我在最后，按照曹春荣躺出来的路径行走，也没任何的忌讳了。
只是偶尔从棺材缝隙里看到的女尸，让我还是本能的发毛。
这是一种生理反应，正常人看到了尸体，都忍不住心里哆嗦。
尤其是这些女尸，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快步追赶上去，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发现，这些女尸身上的衣服，除了眼色之外，都差不多，而且也不像是寿衣。”
曹春荣也不回头，随口道：“都葬在同一个大坟里头了，还不兴人家统一制服啊？”
我还是那个疑问：李秀文小小的一个县令，光是填河毁渠，就被罢官发配出去十年，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找来了几百个女人来给墓主人陪葬？
带着疑问，继续向上攀爬，在最前面的二叔也停下来发话了。
“前头有很多的空棺！”
曹春荣一个劲儿的往前走，都快贴到了二叔的闭上，探出脑袋看着。
“可能是棺材里头的尸体掉出去了吧？地下就是河，说不定早都沉底儿了。”
二叔这次没再听他的，先后掀开了几口棺材。
“这些棺材里头天干净了，而且越是往上，棺材就越干燥，也没有腐朽，如果有尸体，也不可能隔着棺材板掉出去。”
曹春荣信口道：“棺材没烂，那就可能是诈尸之后自己跑出去了呗。”
二叔瞬间陷入沉默，过了好几秒，曹春荣又干笑起来，挠着头道：“不大现实哈，咱这一路上，一个能蹦跶的都没看见过，应该没有诈尸的。”
接连翻开好几口棺材之后，二叔自己下了定论。
“这座山的棺材，有一部分本来就是空的，没放入过死人。”
曹春荣将信将疑：“放那么多空棺材有啥意义？”
二叔答不上来，我在后面回应：“可能就是凑数的吧，这一口棺材可能就是一条陪葬的人命。李秀文被罢官又很突兀，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凑够陪葬的人数，就已经被百姓联名告上了朝堂，给他发配出去了。”
我们没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继续往上，空棺的数量越来越多。
一口气快爬到山顶之后，二叔再次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很是空旷，能容纳三个人并肩而立，我和曹春荣一左一右的站到了二叔身侧，和他一起看着正前方——仅剩的两口棺材。
两口通体如血般鲜艳的大红漆木棺，而且和其他棺木的摆放方式不同，是各自镶嵌在山巅两侧，左右对称。
“鲤鱼眼！”曹春荣惊讶出声。
我斜眼看着他：“鲤鱼眼？又有什么说头？”
曹春荣明显不想告诉我实情，开始含糊其辞：“没啥说头吧？我就是自己看着像，这山顶就是‘鱼头’，两口棺材放的位置，不就像‘鲤鱼’的俩大眼珠子吗？”
他不想说，我也不可能问的出来，只好作罢。
二叔在原地看了一阵，就继续迈步上前。
到了棺前，二叔沉声道：“还是没有鬼气！总不能这么大一座山，都是个幌子吧？难道墓主人不在这儿？”
曹春荣立马一指红木棺材：“这俩不就是墓主人吗？不过这俩一看就是成对的，像是两口子。但你们不是说，鲤尾穴只能葬女人吗？难道这女人的老公，是个太监？”
我可以确定，曹春荣最后一句话绝对是胡诌。
讨论了没几句，曹春荣又开始催促，还是老套路。什么‘来都来了’‘都到这一步了’‘咱就把棺材打开来看看把’。
我将鱼竿拉了出来，提醒二叔开棺的时候小心，自己则是提防着曹春荣。
一门心思把我和二叔引到了这里，现在就要开棺了，如果他有加害我和二叔的心思，那么现在也该动手了吧？
二叔是无法理解我对曹春荣的心思的，从身上摸出来一炷贡香点燃。
我都不知道，二叔居然还专门带了这东西，看来他也早就有了下墓的打算。
二叔先选择了左边一口棺材，这棺材被用棺钉封死了，而且木料比其他的棺材好了无数倍，也没有腐朽的迹象，二叔忙活了好半天，才用捡来的木板，勉强撬开了一道缝隙。
瞬间，浓郁的香气从棺材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