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体仁的城府就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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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也是一只老狐狸，温体仁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
弹劾孙钤的人，都是他自己的心腹，至于闵洪学等人，压根没动静，别说弹劾了，全程都没说一句话。
再联想到崇祯的反应，周延儒后背发凉，头皮发麻，怒视着温体仁，想要质问却不敢开口。
温体仁发现周延儒的动静，他依旧保持着笑意，只是那副笑脸充满着藐视和鄙夷。
老匹夫，你敢害老夫，哼，老夫要是完蛋了，你也休想好过！
周延儒终于反应过来，只是太迟了。
“宣，锦衣卫指挥使兼京营参将孙钤进殿！”明间内，王承恩的尖桑子再次喊起来。
殿外，等候许久的孙钤，百般无聊，听到自己被宣，抖了抖精神大步走了进去。
这是孙钤第一次参与朝议，在朝议上，要与他对簿公堂的人乃是当朝首辅，孙钤必须重视，今日他只能胜不能败，因为这是在朝议，不是市场买菜，这里输赢只有一次机会，一旦结局定下来，就无法更改。
自隋以来，朝廷议决朝政或军国大事，一般由皇帝召集百官公议，这种场合一般都会言明“言者无攀”，以鼓励官职卑微之人踊跃进言，这种模式称“朝议”。
亦或者，皇帝对于一些重大事情拿不定主意，便会召集一些亲信大臣会议决之，这种模式称“廷议”。
但到了大明，廷议有所改变，廷议由阁臣、九卿、六科给事中、监察御史、以及有关文武官员一起议事，然后内阁上奏皇帝，由皇帝最后决定。
由此可见，朝议乃是最高会议，一旦在朝议上决定的事情，就一锤定音了，决不能更改。
“臣孙钤，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钤走进明间，对崇祯行礼道。
崇祯抬了抬手，“免礼吧。”
“谢皇上。”孙钤站起身来。
崇祯继续道：“孙钤，王府袭击事件，你查的如何？”
崇祯没问抓李守琦一事，也是在给满朝文武表明态度，朕不想处理孙钤，你们识相的就把嘴巴闭上。
“回皇上，一切都明朗了，犯人也招供了。”孙钤如实回答。
周延儒暗叫不好，无论怎样他不能坐以待毙，急忙站出来道：“皇上，众人皆知，孙钤就是个憨儿，他说的话不可信啊！”
崇祯怒视着周延儒，事到如今，温体仁说的每一句话都应验了，他对周延儒已然失去信任。
“你先让他把话说完！”崇祯不悦的道。
“皇上，没关系，周阁老想说就让他说。”谁知，孙钤帮着周延儒说话。
崇祯有些担心，周延儒可是读书人出身，这憨儿能说过对方嘛，可朝堂之上不能偏袒的太明显，崇祯只能依了孙钤。
周延儒心中一阵冷笑，小子这是你找死。
“孙钤，老夫问你，你有没有私抓李守琦和赵庆等人？”
“有！”孙钤回答。
“那你是不是对他们用刑了？”周延儒再问。
“用了！”孙钤照旧接招。
周延儒等的就是他这话，“皇上，孙钤屈打成招，即便李守琦等人签了口供，也不足以证明事件的真实信啊。”
老狐狸，老子就猜到你要来这招。
孙钤瞪着周延儒，到现在你已是困兽之斗，老子慢慢陪你玩！
“皇上，周阁老说的没错，孙钤屈打成招，不足让人信服。”张凤翔急忙跟道。
其余御史言官，也跟着道：“是呀，孙钤先私自抓李守琦，又对李守琦用刑，李守琦乃是勋臣，孙钤对勋臣如此无礼，该罪加一等！”
周延儒一党，对孙钤都开始口诛笔伐，恨不得立马把孙钤拉下去处决。
“皇上，如今京营哗变，军士们一边闹着要军饷，一边闹着还他们总督，足以见得孙钤在京营已引起公愤，就连外地御史都在弹劾孙钤。
足以见得，孙钤之过已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若不处理，就起了个不好的开头，若其他臣子学之，天下就会大乱啊。
皇上，此事之大关乎天下太平，如今西北未定，沈阳未收复，不可再让大明雪上加霜，请皇上为天下计、为朝廷计、为大明计，处置孙钤！”
周延儒慷慨激昂，振振有词，大有一副孙钤不除，天下将乱的样子。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
他的同党，紧跟其后，大家都不是傻子，若周延儒倒了，他们的富贵就没了，此时此刻，必须跟周延儒统一战线。
至于上首的崇祯，则是脸色铁青，周延儒表面是在说孙钤不除，天下将会大乱，实则在暗示崇祯，你还需要我，我能给你弄军饷，我能给你摆平兵变，我能给你摆平西北和辽东。
崇祯很讨厌有人拿这些跟他谈判，若放在以前，崇祯或许会忍，毕竟国家安定才是大事。
想要国家安定就必须用银子，而周延儒就能弄到银子，这也是崇祯重用周延儒的原因。
毕竟，在金钱面前，国让都要摘下他的王冠。
可，如今世道变了，周延儒并非不可代替。
“周延儒，你好大的气派啊，你一句话，这满朝众臣都要跟你站队！”崇祯冷冷说道。
这话无疑是在暗示周延儒，别以为你做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朕就不知道了。
周延儒豁出去了，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退路，“皇上，臣一心为了大明江山着想，这些人也是为了大明着想，这些年来，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为了大明殚精竭虑，为了国库绞尽脑汁，这其中必然会得罪一些小人，还请皇上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话毕，周延儒用余光扫了一眼温体仁，这最后一句话就是在骂温体仁。
此时的温体仁，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还把眼睛闭上。
狡猾的温体仁很清楚，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说话，他要在崇祯面前孤立自己，这样崇祯才不会怀疑，他也有朋党。
哼，自有人收拾你，老夫就静静的站在这里看戏。
周延儒那个懊悔，当初就该强烈建议崇祯杀了温体仁，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事端。
想到此处，周延儒忽然萌生一个疑问，那日温体仁到周府告知自己孙钤抄了王府，会不会就在谋划今日之事？
嘶……
周延儒头皮一凉，若真是如此，温体仁的城府就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