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打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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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养性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对诏狱的各种大刑了如指掌，只要是他审问的犯人，就没有不开口的。
但对于孙钤来说，他并不喜欢骆养性那套，除非是在极端情况下，孙钤迫不得已会使用一下下。
如今已锁定赵庆就是袭击他的人，他没必要用大刑。
奈何赵庆毫无惧色，即便他拿出骆养性吓唬，赵庆依旧是那个态度，啥也不说，啥也不承认。
甚至还把头抬的老高，一副不屑于孙钤说话的样子。
孙钤怒了，不给这厮一点颜色，还真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你果真不说？”
“哼，没什么好说的！”赵庆抬着头，压根不看孙钤。
“看样子你不打算给你的家人留一条后路了。”孙钤拿出了杀手锏。
这招果然奏效，赵庆急忙把头底下，怒视着孙钤，“你要做什么？”
孙钤嘴角露出一丝弧度，继续道：“你先在京营贪污军饷，后带着陆彭义暗杀当朝驸马，以及锦衣卫指挥使，种种罪状足够诛族了，但念在你孩子未成年，我可以网开一面，就让他进宫做太监吧，至于你老婆，去窑子接客吧。”
“孙钤，你敢！”赵庆满脸怒火，语气却夹着颤抖，很明显他怕了。
果然，打蛇要打七寸。
只是这个办法，孙钤很不喜欢，但他没有办法，时间紧迫必须让赵庆吐出李守琦，他才好顺藤摸瓜，摸到周延儒身上。
按理说，孙钤也可以让骆养性来，但骆养性已先他一步，搞定了陆彭义，他作为驸马连这事都搞不定，还如何让骆养性服服帖帖跟着他混。
权力场上就是这样，想要对方长期跟你混，要么你给足对方利益，要么你让对方真的服你。
为此，孙钤再怎么不喜欢，他也要这样做，“我有什么不敢，别忘了我可是个憨货，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要不然我怎么会去抄王冾的家！”
说到此处，孙钤又想起一招来，继续道：“哦，对了，差点给忘了，你这厮这么多年来，没少贪污银子，我马上叫骆养性去抄你家，只要你家产超过万两，足够证明你贪污了，贪污加暗杀，你死定了！”
赵庆有些怂了，他丝毫不怀疑，孙钤真敢去抄他家，毕竟王冾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一旦孙钤去抄家，贪污事情查出来是小，儿子、老婆出事那才是大。
儿子若真阉了去做太监，赵家就断子绝孙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乖乖配合，我可以网开一面，你死罪难逃，但家人可以免去一死，孰轻孰重你自己斟酌。”
孙钤看出赵庆动摇了，开始乘胜追击。
“你说话算数？”赵庆询问道。
有戏。
孙钤忙答：“必然作数，周元青为啥外调？因为他写了个贪污名单给皇上，再加上我的求情，皇上不仅没处罚他，还让他去外地做总兵，相信这事你也知道。”
周元青去外地做总兵这事，李守琦告知过赵庆，不过由于崇祯的保密，李守琦并不知道，周元青去了哪里做总兵，赵庆也就不得而知。
此时的赵庆，已进入孙钤的圈套，他也终于面白，周元青为啥可以高升，原来是揭发了京营的贪污。
看孙钤的底气，赵庆也清楚，自己的名字必然也在名单之中。
“实话告诉你吧，皇上已经掌握了京营贪污的所有证据，他之所以没动手，那是在等时机，他要对付的不是李守琦一人，而是要把某个势力连根拔起。
就如同我朝开国之初，洪武大帝对付胡惟庸一样，这种涉及到上层的权力斗争，不是你这种渣渣可以参与的，劝你还是早点退出来，以免全家受罪。”
胡惟庸案乃是明初四大案之一，作为最后一任丞相，胡惟庸不谋国家发展，反而结党营私，妄想挑战皇权，最终被朱元璋以“谋不轨”罪诛九族，同时胡党被连根拔起，前前后后共杀3万余人。
赵庆虽然没啥文化，但这事他听说过。
“赵大人，你是聪明人，可千万别被人当枪使了。”
孙钤看出赵庆在犹豫，便接着道：“皇上向来讨厌朋党，若知道你跟周延儒、李守琦也是一伙，你觉得你家人还有活路吗？”
“我……”赵庆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好话坏话都说了，赵庆还是不肯开口，孙钤也就不伺候了。
“既然你还坚持，那我不客气了。”
孙钤起身对着门口大吼，“来人，叫骆养性去抄了赵庆家，再把赵庆老婆卖到窑子去，一定是最低贱的那种窑子，让他老婆受尽折磨，再把赵庆儿子阉了送去皇宫。”
“慢着，慢着……”赵庆急忙阻止。
这回轮到孙钤高抬头了，“怎么？想通了？可惜，晚了！反正皇上掌握了你贪污的证据，加上陆彭义的口中，你必死无疑，至于你家人被害，那是你自己造成的。”
赵庆这种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说完这话，孙钤迈步就要离开。
赵庆慌了，也彻底怂了，儿子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赵家唯一的香火，若真进了宫，赵家香火就断了。
“驸马爷，我招，我招，我招还不成嘛。”
最终，赵庆失去脾气，“只求你，放过我家人。”
孙钤走回来，没好脸色地道：“哼，你这种人就是欠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要不然老子拿你儿子先开刀。”
赵庆再无脾气，整个人显得苍老起来，“我说，我这就说。”
最终，赵庆全部都招了。
果然，王府袭击事件，就是赵庆带人去干的，指使他的人就是李守琦。
至于李守琦为何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他只告诉孙钤，当天李守琦忽然叫他，让他去做件事，他便按着李守琦的意思去做了。
也就是说，夜行衣、商船、鸟铳都是李守琦安排，赵庆只不过是个跑腿的。
好你个李守琦，竟敢对老子动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孙钤收好口供，急匆匆走出审讯牢房。
骆养性刚好在门口，孙钤见状急忙道：“老哥，快召集兄弟们，我们去李府！”
“驸马爷，万万不可啊！”骆养性没动身，反而劝道。
“咋回事，你堂堂指挥使还怕了李守琦不成？”孙钤有些不悦。
骆养性咋变得如此怂了？
莫非他跟李守琦之间，还有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