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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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的办法很毒，他想借用死囚犯的手，结果了孙钤的命。
反正那是诏狱，出事了有骆养性顶着，跟他们这些朝廷要员没有任何关系。
可工部尚书张凤翔不干，“死囚犯混进工部人员当中，万一皇上查起来怎么办？”
关系到张凤翔前程，他才不会做亏本生意。
“事成之后，那些人也没命了，死无对证，皇上怎么查？”王冾一心想着报仇，还了一句回去。
张凤翔白了王冾一眼，继续道：“不管是死是活，这事工部都脱不了关系。”
“阁老，工部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啊！”王冾急了，只能把周延儒搬出来。
周延儒并没说话，反而示意温体仁解决这事。
温体仁跟周延儒向来是狼狈为奸，做事早已产生默契，“都别吵，这事好解决。”
王冾乐了，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收拾孙钤，给儿子报仇，“怎么解决法？”
温体仁阴笑着道：“你儿子不是在里面嘛。”
“啊，对！”王冾点着头，然后竖着耳朵听温体仁接下来的话语。
“王大人你想不想报仇？”温体仁继续问。
王冾没考虑，直接道：“必须的！”
“你拿些银两出来，买通外面的死亡之徒，让他们故意得罪锦衣卫，如此他们必被抓到诏狱去，工部这边把招呼打好，等那些死亡之徒进入诏狱，趁机给他们家伙，然后让王文海带着他们收拾孙钤，这事不就解决了。”
温体仁这办法，完全是天衣无缝，即便是崇祯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头绪来。
“另外，工部的人再给王文海带个话，别弄死孙钤，让他承认他跟建虏有所勾结即可。”沉默许久的周延儒发话了。
只是，他这话完全是杀人诛心！
孙钤一旦承认勾结建虏，就不是孙钤和孙承宗没命，而是整个孙家都要完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灭全族，周延儒比温体仁还要狠。
“这回你们都没话说了吧？”温体仁问着王冾和张凤翔。
两人自然没话讲，对于张凤翔来说，他并无任何损失，还能消除一个政敌，对于王冾来说，不仅报了仇，还能救出儿子，此来两全其美。
“既然没话，就快去办事。”温体仁一声令下，在座之人全部散去。
很快就剩周延儒、温体仁两人。
“阁老，纳穆泰的尸首还挂在午门呢，让孙钤承认自己勾结建虏，皇上能信吗？”对于周延儒的办法，温体仁还是有所担心。
周延儒躺在椅子上，闭上双眼，道：“皇上信不信不重要，只要诸位大臣信了就行。”
温体仁明白了，这是用朝廷大臣堵崇祯的口。
“那您觉得我们要不要约一下骆养性？毕竟要在锦衣卫的地盘动手，何况若事成，皇上必派骆养性查孙钤勾结建虏一事。”
周延儒起初也有这个想法，但自从袁崇焕下狱后，他发现骆养性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仿佛是在划清界限，也就没有提这事。
既然温体仁也有这个想法，周延儒也就顺着对方话讲：“也好，这事你去处理吧，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次辅，他会给你面子。”
温体仁点着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很快请帖就送到了骆养性手上，可骆养性得知是温体仁宴请自己，请帖都没开，直接还给了对方，并叫对方速速离去，不要耽误自己处理公事。
以前，骆养性还常跟周延儒、温体仁聚在一起，可也不知道咋回事，袁崇焕出事之后，骆养性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应酬，不聚会，整天就知道忙公事。
当然，骆养性也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温体仁宴请自己的目的，在皇权和相权之间，骆养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皇权。
“一群没眼力劲的东西，皇上都让孙钤在诏狱制造枪械了，他们还没看出皇上对孙钤的宠爱！”
说起这事，骆养性内心哭笑不得，自打大明成立锦衣卫以来，诏狱就是血腥、黑暗和死亡的代名词，在这种地方制造枪械，还真是天下奇闻。
这也足以证明，崇祯对孙钤的偏袒。
“传令下去，孙钤在诏狱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骆养性对自己的下属，指挥使同知说道。
指挥使同知马上去诏狱传令，顺带看看孙钤怎么样。
还别说，孙钤到这里后挺享受，不仅有好酒好肉，还有干净暖和的牢房，甚至桌椅板凳，床上用品，洗漱用品都有。
很明显，这是骆养性特意安排的结果。
此时，工部准备的材料和人员还没到，孙钤也就无聊的在诏狱里来回瞎逛，身边总会跟着个小旗伺候。
孙钤一会儿问问这人犯了啥事，一会儿问问那个犯人关了多久，小旗总是客客气气的回答。
知道的人知道他在坐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位大官，前来巡视诏狱呢。
“我且问你，王文海那厮，现在是死是活着啊？”孙钤挺直腰板，负手而立，一副领导视察做派。
在这些人面前，就没必要装憨了。
小旗答：“没死，不过生不如死。”
“嗯。”孙钤很满意，本打算去看看王文海的惨样，可觉得太过血腥，也就算了。
“他可是我的至交好友，你们一定要好好伺候，千万别特殊对待啊！”孙钤提醒了一句。
小旗露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小公子放心，指挥使大人打了招呼的。”
可就在这时，一只又黑又粗的老手，从牢房里伸出来，抓住孙钤的衣角道：“小兄弟，你既然是王文海的挚友，就必定也是军士，你能否告诉我，建虏是否退却，北方四城是否收复？”
孙钤被这忽然一抓，吓了一跳，猛然打掉那只黑手，往后一退，再打量里面的人。
只可惜，里面阴暗无比，加之对方满脸胡须，头发蓬乱，完全看不出长相。
“嘿！你个乱臣贼子，竟敢吓小公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小旗挽起袖子，取出钥匙就准备进去打人。
谁知对方毫无惧怕，反而着急的继续问孙钤，“小兄弟，麻烦你了，能否告诉我，战事如何？”
“他谁啊？”孙钤实在不知对方来路，便问着小旗。
“哦，他呀，就是前不久被皇上下狱的袁崇焕！”小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