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去清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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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雾略微犹豫,还是点头答应。
卦门有一种卦叫盲卦,只要心里想想某个人,不问生辰八字就可以算。
一般人没这个本事,但苏雾是铁嘴门最具天赋的传人,自然是会的。
我坐在他面前,想象那个驼背老太。
他双目紧闭,手摇鼍龙甲。奇怪的是,铜钱每一次晃动,我心里对驼背老太的印象淡了一分,当铜钱滚出鼍龙甲,我已经完全忘记了驼背老太的模样,甚至她姓什么我都忘了。
“张槐,你丫坑我!”
苏雾陡然惨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打摆子,嘴眼歪斜,口吐白沫,跟癫痫似的,身体一抽一抽的,眼珠子却死死瞪着我:“你把我坑惨了!”
“我坑你什么了?明明是他说的!”我有点委屈。
王霄狂翻白眼,骂我不仗义,但他抓着苏雾问:“你算出什么了!”
苏雾摇头不肯说,但身体抽搐,不断有白沫涌出来。
“我听说治癫痫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马桶水灌,张槐,你按着他,我去取马桶水,给他灌进去!”王霄更狠。
苏雾扁着嘴想哭,但他五官都拧成一团,硬挤也挤不出眼泪,反倒白沫越来越多,他声音颤抖:“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快说!”
“见空化空,必成凶咎……”
王霄粗暴打断他:“别拽文的,说干货,你快要忘了,快说!”
“她生时牵线一千零一道,犯了忌讳,被红绳活活勒死,死后被迫在阴间当媒婆,她,她……”苏雾的记忆在变淡,他开始在遗忘。
王霄说得对,仇寒、高老太夫妇不允许任何窥探他们的跟脚。
“她也要拉一千零一道红线来赎罪,快要到了,快要到了,她要解放了……”
苏雾嘴里的白沫吐得更凶了,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忽然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不抽风,我俩把他叫醒,苏雾说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王霄喃喃自语:“她的跟脚原来在这,判官也不是没有弱点的,我找到了他的弱点。”
对我而言,我明白高老太为何非要给冯浩冥婚,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
看来那个来自清泉堡的女人,和我的这条线,高老太一定要牵成的。
“靠!你们就是个屎坑,把我也拉进去了!”苏雾恢复正常了,跳起来想揍我。
我心虚立刻躲开,反驳道:“喂,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怎么成屎坑了?”
“你们让我算的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个人!”
“还有,她给你牵的这根线有问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我说你为什么会在一周后死亡,原来是死在这里!”
“而你们找死,却把我也拖进去了!”
苏雾真的气急败坏:“我也是蠢,怎么就相信了你的鬼话了呢!还有,我早就看出你身上的那根没签婚书的红线有问题,结果我还是信了你的鬼话!我真的蠢啊!”
“弟弟,别这样!”
我揽住他肩膀安慰他:“苏铁嘴把你交给我,就是让我俩有难同当,有福我享的。”
“滚!你要不要脸!”苏雾甩开我的手。
王霄冲我坏笑,苏雾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也别想好,清泉堡你必去无疑,你也搅进去了!蠢货!”
登时王霄傻眼了,失算了失算了。
“苏雾,你没发现住进我家,天谴不见了吗?”我岔开话题,其实把苏雾拖进来我心里有点对不起他,至于他说我会死在清泉堡,我反倒不在意了。
我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有更坏的结果吗?反正我看得挺开。
“那是土匪门的祖师爷震着,张槐,你岔开话题的话术一点都不高明。”苏雾翻翻白眼。
既然被苏雾看破了,我索性也不装了,淡淡道:“反正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了,准备准备出发吧。”
“我是被你们绑架上船的!”苏雾义愤难平。
“管他怎么上的呢,上了就上了。”
我懒得搭理他,看向王霄,王霄指了指自己,表情如便秘:“我不去应该没事吧。”
“呵呵,你们判官可记住你那张脸了,你要是不出去躲躲,说不定铁饭碗就丢了。”苏雾够神的,竟然把王霄迎面撞上仇寒的场景都算出来了,这真是算卦?不是看监控?
我拍拍王霄的肩膀:“铁饭碗丢了,就不能凡尔赛了,好自为之吧。”
“我去!去还不行嘛!”王霄哭丧着脸,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雾想让我带上聻斩,可我爷不允许,没办法。
下午,我们仨坐火车去九盘山。
这个点买不到快车了,只能坐绿皮火车,其实近几年绿皮火车已经逐渐淘汰了,被红色慢车取代,但清泉堡是乡下,沿途没有大城市,客流量偏低,铁路局为了节省资金,所以夜车仍然使用绿皮车。
绿皮火车晃晃悠悠,速度慢车厢颠簸厉害,而且坐夜车很容易没座,因为邻座的人会霸占整张椅子躺下睡觉,还怎么叫也叫不醒的那种。脸皮薄的就忍着了,叫得狠了双方必然吵骂一顿。
去清泉堡六个小时车程,所以买的硬座。
我们仨挤在一排,王霄很讨厌这种闷热的车厢,会加速他肉体的腐烂速度,苏雾有洁癖,受不了车厢里各种怪味,我还算正常的,就是困得想睡觉,依偎着王霄吧,王霄有股尸臭,依偎苏雾,苏雾嫌弃我脑袋重,只能撑着。
坐夜车的夜里是很难熬的,尤其吃饱喝足,肚子随着车厢颠簸很容易闹肚子,到了半夜两点多钟,我就中招了。
肚子绞痛厉害,我推开王霄,冲去车厢厕所。
可厕所门关着,里面有人,需要排队。
我双手攥拳,默念忍一会忍一会,而越想越忍不了,那种感觉真的是度秒如年,关键里面人还拖沓呢,我实在忍不住了,敲了敲门:“里面快点呗,哥们有点憋不住了。”
其实我可以去其他车厢的厕所,但我怕走过去会拉裤子里,所以就强忍着,额尖冷汗狂冒。
终于,厕所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人,拍拍我肩膀:“小伙子,身体不行啊,多憋一会都受不了,得练啊。”
大哥你洗手了吗就拍我!
我顾不上恶心,冲进厕所。
绿皮车厕所不是马桶,也不是蹲坑,而是个洞,其实是往铁轨上拉。
忽然,厕所灯灭了,这很正常,毕竟是绿皮车,电压不稳是很正常的。
而一道火车头的灯光忽然打进来,明亮的白光照亮了厕所。
不对呀,厕所没有窗户啊,光是怎么进来的!
我低下头,从窟窿里正好看到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