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内子与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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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人，人人心里都有杆秤，你污蔑我，无凭无据。而我指证你，证据俱全！” 茗若又向宁礼补上一刀，最后语气轻蔑而嘲讽的放低了声音，向宁礼问道，
“你说你拿回家的是珊瑚摆件，那摆件从何得来~~你心里没点数吗？”
萧氏众人虽不知萧国公意欲何为，但见彧王妃对峙辩白，攻伐精彩，恨不得在心里鼓掌。
而宁氏一众则看着茗若牙痒痒，恨不得马上给她扣上了不守妇道，将她沉了塘去。
“你！”宁礼一时突然有些心虚，这精粹阁是万安暗桩之事，隐藏极深，姜茗若此话何意？莫不成她连精粹阁的事都清楚了？不可能啊！
茗若最后的威胁颇有效果，宁礼一时不敢贸然回击，却趁人不备，向萧智的方向瞥过一眼。
瑟缩的隐在角落的萧智，则偷偷的拉了拉身前萧国公的衣角。
“够了！”萧国公突然暴呵，他既不了解内情，手中又无旁证，只得硬着头皮紧抓茗若女子身份一事发作，直指向茗若痛斥，“彧王妃你还没闹够吗？！一介妇人，又低贱出身。你怎敢在陛下龙体面前如此嚣张胡闹。玷污了彧王清誉，你担待的起吗！”
“这倒是不必外公担忧了~”
殿内一片污沼中，一声温雅平和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茗若猛地震惊回头，他回来了？！
殿中众人齐刷刷向殿门看去，果然见一身玄色烫金饕餮纹锦袍的男子正大步从容地迈进殿内。
段演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只是此时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陛下！彧王、康王殿下到！”一声内侍的通禀在段演进殿后才匆忙响起，段演的身后还跟着气刚喘匀的段扬。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段演带着段扬从城南门一路策马飞驰到皇宫，又一路狂奔至大殿，段扬感觉自己脑子都快跑丢了，好在来的及时。
段演清冷的目光在碰到正转身望来的茗若时，才多了丝温柔。茗若只回头看了段演一眼，心中却生出一股轻松和暖意。
段演段扬顶着一众惊诧目光向晋帝行了礼，晋帝却是比谁都惊讶，面上还得克制的向段演道，
“你们俩怎么回来了？城南如何了！？”
“回父皇，所有城门已开，二皇兄带着物资已送至城南，并宣读了父皇的旨意，安抚了民心。此时局面已经平息，二皇兄只需再留下稍作善后便不会留后患，请父皇放心。”
段演带来这样的好消息，一时间殿内众人都松了口气，反倒是晋帝松了口气后，看向段演的目光却隐隐的蕴涵了几丝往日没有的怒意和严肃。
段演显然感受到了父亲的异样，却依旧毫无瑟缩，甚至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平日少见的压迫感和震慑。
只是气定神闲站在殿中央，那股逼仄之意便似已侵袭到殿内每个角落。
“刚刚不意听到了外公对内子的指控，想来这中间当是有了什么误会才是。”段演身形微动，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萧国公和茗若的背影开口道。
“彧王！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萧国公听到段演的话反应过来，自己儿子的小命全看段演现下的态度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姜茗若钉死才行。于是登时发作，跪起身指着身前的茗若，转身向段演控诉道，
“你可知你不在城内的这些日子，你的王妃都做了些什么好事！简直是不守妇道丢人现眼，背着你与那姓花的大夫眉来眼去，当真是丢尽我萧家的脸！！这些腌臜不说，她今日为了救那相好的姘头，居然公然陷害朝廷重臣！眼中可还有王法！！！彧王，你。。”
“萧国公慎言！！”
段演一声低沉压抑的怒喝，截断了萧国公的话语。
段演心中一片凄寒，这就是自己小心呵护了多年的家人吗？
他实在想不到，外公一向以世家大儒自居，竟然仅为了一己之私，便当着一屋朝臣的面，以如此污言秽语抨击一个女子。
段演看着静静跪在地上，脊背明显僵硬克制，却从头至尾都没向萧国公反击一句的茗若，一时心中即疼且愧。
段演压了压心中的火气，缓和了开口朗声道，
“不知外公是受何人背地挑拨，才对王妃有此误解。花不语花大夫，乃耘堂少主，耘堂新任的掌舵人，多年来带领耘堂上下行医救民，功德天下。不仅王妃与他相识，他与本王、康王一家也相交颇深。
花大夫之所以这段日子出入彧王府频繁，乃是康王妃身体有恙，康王临行前特意拜托花大夫和内子照料之顾。不想如此仗义之举，竟然被奸佞之人拿来如此污蔑王妃清誉，实是令人发指！！”
段演说着外公，话里话外却是说给众人听。
正主亲自下场正名，他人自是也不好再添口舌。
段演顿了顿，环视了一圈众人，众人脊背上莫名覆上一层寒意。
段演慢步走向萧国公，一边轻轻扶起萧国公，一边声音轻柔却话里有话的向萧国公沉声道，
“彧王妃乃亲王正妃，德行兼备，温恭贤淑，行事风度自为世家命妇表率。便若偶有疏漏之处，也自当有皇室宗正规劝。外公年事颇高，又是阿演外家，若劳烦外公来训导我彧王府内事，损耗心神，岂非阿演不孝？”
“彧王殿下！”萧国公自是明白段演话中的制止威慑之意，心中火气更胜，刚要开口争辩，段演突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却看着身后的萧智，言有所指道，
“外公，还是保重身体为宜，莫要再为子孙后辈过多竭虑才是。”
“我。。”萧国公一时语噎，阿演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彧王殿下，你当真是受这妖女迷惑，萧国公既是你外公，更是一国耆老，你怎可对他也如此狂妄！怪不得彧王妃会如此嚣张跋扈，在陛下和重臣面前如此挑拨是非！”宁礼不想段演居然连萧国公的面子都不顾，眼看段演轻飘飘几句话便将萧国公压制住，急的跳脚道。
段演听此转头看向宁礼，目光不见任何急切与恼怒，反倒带了丝嘲讽和轻蔑。
段演走到仍跪在地上的茗若身旁，俯下身一手牵起茗若的手，一手轻搂茗若的纤腰，将她慢慢扶了起来，一边语气轻快的向宁礼回道，
“宁大人有功夫在这胡乱攀咬旁人，不如想想自己那些阴损勾当该如何向我大晋乃至天下百姓交代吧~”
“彧。彧王，你这话是何意！莫不是彧王妃诬陷我私藏万安图纸一事，当真是彧王您授意的？！”宁礼心中一寒随口反驳道，什么叫大晋乃至天下的百姓？
“宁大人，图纸一事实乃小事，我们便暂且先放放~我们先聊聊，您其他的营生~~”
段演话音一落，屋内一阵低声议论，私藏图纸还叫小事，这彧王莫不是真被彧王妃带昏了头。
“父皇容禀，”段演上前一步向晋帝奏禀，顺手将茗若带向了身后，“康王此次南下月余，不仅顺利完成赈灾，更是无意发现，此次大灾，实非天意，而在人祸。”